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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1)

当楚焕章走出江府的大门时,他忍不住想,江宥宁的义父是谁,为何与蓝均是一张脸?

莫非是同卵兄弟,天下竟有这般的巧合……

想来也是惯有的桥段呢,同卵兄弟,一样的

面皮不一样的心性,自己的这位是装模作样的,另一个呢,江宥宁的是直白燎火的吗……

楚焕章忍不住舔了下嘴唇,走得太急茶水都没喝两口,这会儿他嘴唇发干,有点渴。

这江宥宁生着张好面皮,瞧着也清风霁月,却是个背弃伦理的痴人,张口闭口叫着义父,心底里却是把人家当成禁脔也不为过,瞧那吮吸舔舐的劲头,可真是……

想到这儿,楚焕章觉察到筋脉里有点邪火,终于顿了一下,他恼怒地皱了下眉,堪堪收住心思,快步往城里走去。

走到茶馆,开了单间,楚焕章抓起茶壶自己先喝了半壶,接着又叫人上了壶新茶水。

他坐在椅上静候,不消一刻的功夫从窗边翻进来一人,正是卫三。

“少主。”卫三弯腰行了个礼。

“别拘谨了,坐吧。”

他坐下,把倒了水的杯子拿到手里,水波摇晃晃的。

“小三哥,今日你找的帮手是谁?”

“是……是小的幼年时一邻居,也是多年久未见了,去年上元节前小的去临城采买东西才联系上,您觉得他……”

楚焕章摇了摇头,“此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为好。”

“是,是小的考虑不周了。”卫三又一副要跪下的架势。

楚焕章无奈地凑上去,托住卫三手臂。“怎么又这样——小三哥,你受伤了吗?”

卫三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快速地用手捂住脖颈,“回少主,应该是蚊虫叮咬的,不碍事……”

看着眼前这个强壮的男子一副古怪的表情,楚焕章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打趣道,“你的血可是甜不是?听说蚊虫偏爱些甜腻的人呢。”

待到一柱香烧尽了,卫三起身作别。

夜晚,仍旧是最难熬的。

楚焕章静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他的剑。

这是他最近的功课,抚剑,听剑。

他闭眼运气,试图与剑产生某种心灵的交合缠绕,夜里雾重,湿冷的气息顺着窗下的缝隙渗进整个屋子。

几柱香的时间过去,楚焕章长舒一口气,他把剑挎到腰间,挥手推开禁闭的窗。窗外月色正好,身处的小楼建得高,远远的能瞧见模模糊糊的山尖儿。

风一过,雾飘过来盖住半只月亮,他知道是时候了,于是纵身一跃,燕子似的跃到屋顶上。

楚焕章的去处不是别地,正是江府。

他摸黑进了正屋的卧房,却惊讶地发现江宥宁居然不在,正屋卧房里空荡荡的,没半条人影。

莫不是被人先下手了,这江府多金的名号传得到处是,难不成是被哪家的劫匪盯上了?也罢,那也正是一好机会。

他又仔细把屋里巡查了一遍,冷哼一声,感情这厮今晚压根就没睡在这边,侍候的人倒是到位,床铺茶水倒是准备得妥当。

宅子的主人不在卧房又在何处,江宥宁年岁不大,还没往院子里进女人,且他今天又崴了脚,宿在别处也不方便……

楚焕章在房上转悠,因着没有守夜的人,倒也无人发现。

夜还是鬼魅般的静。

当他走到后院的偏房,蓦然听见一声隐秘的哭喘。

他即刻翻身到游廊上,双手戳破了窗纸,立在窗边小心去看,房内一片旖旎流了出来。

只见江宥宁裸白精瘦的后背朝着窗户,另一人顺从的手搭在他脖颈,江宥宁低头小声说着些什么,那人身子一抖,“不要……”

听了这声音,楚焕章确定江宥宁床上的另一个也是个男人,一道殷红此时才后知后觉地爬上他的脸,怎还听起人墙角来了。

可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冲进去把两人打晕。

楚焕章倚在窗外,他被夹在两个冷与热的中间,面前是湿冷的雾水,背后又是火热的情欲。

一听就是几个时辰,终于屋里消停了。他屏息进到房里,先是劈晕了两人,然后开始翻找江宥宁的衣服,却是一无所获,没贴身带着吗。

楚焕章想了想,突然脸红地走到两人床前,屋里没有灯光,只能借着月光视物,江宥宁趴在另一人的胸口上,头发散着,另一人搂着江宥宁的肩膀,似是着迷地把脸埋在江宥宁的头发里,看上去像是一对爱侣。

他在床上搜寻了一番仍是没有结果,之后把眼睛移到了两人盖着的鸳鸯被上。

红艳艳的被子绣着鸳鸯戏水,当真是……

楚焕章心里说了句抱歉,接着掀开被子,把手伸进去在被子里摸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这到底……

江宥宁百般珍惜绝不离身的玉笛到底在哪里?

外面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江宥宁感觉后背有点冷,嘟囔着抱紧了身边人。

突然一阵雷声响起,惊醒了他,他睁开眼,只见窗户被撕破了半扇,雨水从空处落进来,打湿了地面。

江宥宁回头,看着仍然熟睡着的义父,忍不住勾起一个笑。

他细白的手摸过男人的脖子,一路向下摸到男人的身后,揉了揉,惹得男人皱了下眉头。他急忙爱怜地亲吻男人的额头,可手下的动作没停。

江宥宁拿着玉笛从被子里抽出手,用笛子轻拍了拍男人的脸,留下几道湿痕,觉得不妥,于是他又凑上去,伸出舌头舔干净湿痕。最后他想了想,拿起自己的衣袖,轻柔地把男人脸上剩余的湿润擦了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趴回男人胸口,听着男人平稳的心跳声满意地睡着了。

三问绝情

绝情,绝情,绝,情。

楚焕章坐在楚家一旁系家主的床前,拿着剑生生逼问,“这两字是何意?”

床上的白发老头儿颤颤巍巍地会话:“少,少侠,我床下即有百两银票,您……”

青年随意地用刀刃敲了下男人的脖子,逼停了男人的求饶。

“关于楚家剑谱,你知多少?”

老头儿颤了颤,“曾是楚家家主历任必修的剑法,此剑法化气于形,威力巨大,大成者所向无敌。”

“剑谱现在在何处?”

“已经遗失了十多年了……”

“既已遗失,那现任的楚家家主修炼的是何种剑法?”

老头儿沉默了。

楚焕章接着说,“江湖上五大世家,楚家上任家主靠着一套楚家剑法在比武大会上赢了谢家,又借着妻家的势力强取了南边私盐的贩卖行当,这才赶走谢家,坐上了世家的位子。可如今的楚家,上任家主全家被屠,新任家主常年假借修炼之名闭关不见人,世人皆传楚家剑谱遗失,就连货贩手里都压着几本楚家剑谱残卷,我敢问你,下一次的比武大会,楚家该如何是好?”

老头手抖了一抖,“少侠,有的事情,是应得的,由不得人……”

“呵,老头儿,你知不知道,有的人是活该,但楚家这块牌子,不是活该!”

“你,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楚焕章拿剑在老头胸口划开一道血痕,“现在,告诉我,绝情是什么?”

老头儿颤抖的手这会儿停住了,他似乎认命地说,“告诉你也无妨,楚家的根已经烂了。你猜的不错,楚家剑谱的剑义正是绝情,或者说剑道,剑心,都是一个说法。”

“绝情,二字,断绝情欲,先有情欲,再断绝,即可。”

“情欲从何而来?”

听到这疑问,老头奇怪地看了眼楚焕章,正想开口,突然呼吸急促,七窍流出鲜血,倒地不动了。

正想上前仔细观察,突然屋外人声杂乱,是来人了,楚焕章无奈只好翻窗离开。

天刚蒙蒙亮,楚焕章恍惚地在街上走却突然被人拦住,一瞎眼的算命先生抓着他的手不放,“少侠,你心有疑问,何不找我一问?”

“你懂什么?”

算命的笑着摇了摇扇子,“少侠,相遇是缘,先不要心急,气血上涌不是好事,对你不是。”

“行,那你可知如何绝情?”楚焕章坐了下来。

“绝情,先要识情,再绝情,即可。”

“何为情?”

“少侠真是心思纯良,这情,情欲,与生俱来,多数人少年时期萌芽,青年时期沉沦。爱语为形,肉欲为魂。”

听到这儿,楚焕章有了兴趣。又问,“何为道?”

“道,天地之精粹,凡人若得一缕,上可开国治世,下可独善其身,所求皆可得。此乃寻常人的看法,依贫道看来,不求道,亦是道,不为即是为,不得即是得。”

“你又开始胡诌了。”楚焕章丢下几个钱转身走了。

算命的笑着看着楚焕章离开的方向,“命也……”

回到落脚的房里,卫三已经候着了,楚焕章抬眼看,他脖子上的红痕没消,更重了。

“三哥,何为情呢?”楚焕章喝了口桌上的茶水,看着窗外,轻声问。

卫三有点懵了,不明白少主在问什么。

楚焕章伸手把卫三领口的扣子解开,指着他脖子上的痕迹,问“这可是,情欲的化形?”

卫三愣住,少主也太可怜了,难道还未经人事?可如今少主对人事有了心思……

卫三想了一下,解开上身,脱了上衣,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满身。

“少主,这个,额,就是情到深处,不得不,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有的人不会这般胡来……”

楚焕章靠近了卫三裸露的上半身,试图伸手去摸他身上的痕迹,突然手臂被人拍开。

“你干什么!”卫三踹了男子一脚,“还不赶紧给少主认错。”

楚焕章知道这翻窗进来的美艳男子正是卫三口中的发小。

他看着男子充满保护欲的眼神,摆摆手表示让卫三先走,他和男子单独聊聊。

卫三磨磨蹭蹭地走了,走之前还拿眼神警告了发小一眼。

卫三走了,但楚焕章知道,他没走远。

“你和小三哥是如何有情的?”

听到问题发小有点疑惑,这少主不会真是个剑疯子吧,怎么神神癫癫的。但还是回答,“用心,用身体,就这样。”

楚焕章沉思着没说话。

发小也只能无奈地等在一边,都是卫三,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神经病少主,也不知道图啥。明明的小臂上,两人一番熟识的样子,发小这才放下心来。

鸽子,是蓝均的那只。

鸽子在楚焕章胳膊上跳,还往他脸上飞,他注意到,鸽子腿上绑了信。

展开信,楚焕章脸色一变,带着剑跳窗就走了,只留下一句你们继续找那半本剑谱,我有急事,回趟兰山。

发小撇了撇嘴,施施然坐在桌上品茶,好茶的,可惜那少主没那福气,品不出来。

没一会儿卫三到了,“少主怎么走了?”

发小没好气地说,“又是他那个义父啦,他回山上去了,让咱俩继续找剑谱,话说他怎么连我都使唤了?我又不是他手下。”

卫三看着发小的样子,也是哑然失笑,“那我能不能使唤你呢?又撒娇,小黎儿,别生气,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家脂粉。”

“哼,这还差不多。”发小抱着卫三,把头埋到卫三胸口。

闷闷地声音传出来,“人家可是为了你才使劲打扮的,你本来就应该给我买,你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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