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珠帘,云苓饶有兴致地吃瓜。
祁天河不是个爱炫耀的人,之前也没听过他吹嘘自己的本事,这小子大概是想玩扮猪吃老虎的套路,钓鱼执法李右相呢。
果不其然,李右相听到这话后,立马兴奋地道:“哦?既然如此,不如轮番展示一遍,也好叫老夫等人开开眼界啊。”
祁天河接话道:“那您是想怎么个展示法啊?”
难不成要让他当场唱首英文歌?唱了他们也听不懂啊。
李右相皮笑肉不笑地道:“简单得很,今日众宾中恰好就有会这几种话的人,你大可与之交谈几句,尤其是那波斯语,就连户部尚书大人都说不利索呢。你既然能说会写。我们这群老东西都迫不及待想涨涨见识。”
商贸之路打通后,相较于波斯话,西洋话和东瀛话都还算常见了,不过今日在场的人里,恰好就有一个通波斯语的人。
新任的户部尚书才四十来岁,年纪不大,是商户家养出来的读书人,之前官职品阶不高。
陆家倒台后,对方在政绩不多的情况下,能被提拔至此官位,便有因他会多国语言的缘故。
李右相眯眼,小白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如果对方当众丢脸,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嘲讽封左相。
封左相暗暗瞪了他一眼,清清嗓子道:“诸位若是感兴趣,不妨待宴后再慢慢探讨,不然等下这好菜都凉了。”
他寻思着,等会儿认亲宴结束,就找个借口把外孙这傻孩子支走,不然老李头指不定怎么为难他呢。
意想不到的是,云苓竟然开口了。
“无妨,让他们说两句便是,不然啊,我都怕李右相抓心挠肺的吃不下饭,就让他多长长见识好了。”
语气七分散漫三分调侃,大有起哄看热闹的架势。
祁天河见她如此捧场,立马挺胸抬头:“连嫂子都这么说了,那晚辈就向大家献丑了,不知那位是户部尚书大人,还请赐教。”
静默两息后,一个相貌端正,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从席间站了起来,神色略有些迟疑。
被李右相拉去做筏子,他本不想被牵扯进其中的,但太子妃点名了,也只能配合。
“祁公子,鄙人的外邦言语学得粗浅,说赐教还不敢当。”
“没关系,尚书大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当谈天就是了。”
祁天河姿态利落,中气十足,倒让想看好戏的李右相拿捏不准了。
“那好,我就先用波斯语问祁小公子。”
户部尚书想了想,不急不缓地说出一句席间绝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话。
祁天河几乎是下一秒就接上了他的话茬,流利地说了一大长串话语。
户部尚书微微皱着眉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问两句,然后再点点头。
看见这一幕,众人心里便都有数了。
虽然他们不懂波斯语,两人的言语也都流利不磕巴,但一问一答之间,户部尚书明显地会停顿几秒,显然是在脑海中翻译转换译文。
而对祁天河来说,则完全不需要思考,很轻松就能接上来。
这说明两人间有着本质的差别,祁天河已经不需要二次翻译成母语,就能理解其中之一,两者高下立判。
随后,户部尚书又分别换了西洋语和东瀛语交谈,两人都对答如流,
待二人停下来后,最急性子的燕王率先忍不住了。
“尚书大人,你跟祁公子都说了些什么啊,倒是解释一番让我们知道啊!”
他也跟着第五瑶学了点东瀛话和西洋话,但只能勉强听出一些什么你啊我啊的单词。
户部尚书拱手,不急不缓地道:“回燕王殿下,微臣方才用波斯语问祁公子,他的头发为何是白色的,还那么短,他用波斯话向我解释了原因。”
随后,他把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简单重复了一遍,让不少同样心存疑惑的人都恍然大悟。
“微臣问祁公子是否因白发引来过非议,他说认真做自己就好,何况头发虽短,胜在茂密,总比有人年纪轻轻就秃了头强。”
户部尚书本是原原本本把对话翻译了一遍,说完才回过神来,这句话好像内涵了李右相。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看向李右相,他陡然涨红了脸,又不得不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呔!这小白毛,真是小看他了!
瑞王及时调和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认真地道:“原来表弟还是这般用情至深的人,你为她断发,也算是结发情深了,卿卿姑娘在天有灵,必能知晓你的心意。”
对这个才见过几面的表弟,他的好感度蹭蹭上升。
祁天河客气地应了几句,心里却在想,他这个大表哥怎么跟五舅一样单纯。
户部尚书又道:“祁公子的波斯语说得极好,说来惭愧,微臣不少地方都没听懂,还是他又用西洋语和东瀛语一同解释,我才领悟其中之意。”大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