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书狼狈地坐起来,摸了一把鼻尖的血迹,霎时间勃然大怒。
“大胆!哪里来的野女人,竟敢对本少爷动手,你知不知道我爹可是……”
他气愤地叫嚣着,留情又是一脚精准地踢在他的下巴上。
张玉书再次倒下去,上下颌被迫猛地相撞,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掉。
这一脚让他猝不及防咬到舌尖,顿时疼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满口发麻地再说不出半个字,只能在地上不住地直抽凉气。
“怎么,你爹是李刚?我管你爹是谁,当街对孕妇动手就该打!”
留情冷冷地说着,犀利视线直射在张玉书脸上。
“听你刚才的口气,那还是你媳妇儿?连自己的妻儿也下得去手,你这样的人,给你一拳一脚都算是轻的了。”
还是顾念着在大周境内,她腰间长剑没有出鞘。
否则按照北秦律法,以留情宣阳将军的身份,完全有资格当街削去他一耳作为惩戒。
这饭冷清低沉的话响起,周围看傻的张家护卫们总算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八字胡管家惊怒交加地道:“放肆!竟敢对少爷动手,还不将此女速速拿下!”
话落,六个壮汉立刻面色不善地朝留情袭去。
眼看那身形高挑削瘦的女子就要被围攻,被轰到远处的百姓无一不为其悬起心脏。
云苓夫妻却顾不上张玉书那边的闹剧。
走到李梦娥身边后,萧壁城眼尖地看见她衣衫下渗出点点红色血梅。
人已经疼的昏死过去,没了意识。
“苓儿,你快看看她情况如何。”
纵然不喜李梦娥,彼此间有过些许摩擦,可对方到底是个尚在孕中的女子。
他无法不为李梦娥的遭遇感到惊诧愤怒。
云苓迅速查看了李梦娥的鼻息卖相,又用精神力感知了她腹中胎儿的情况。
“情况不太妙,她已经见红了,而且羊水似乎也破了,先想办法把她弄到最近的医馆去。”
陆七连忙道:“太子妃,离这儿最近的就是咱们的有间药馆了!”
“不能坐马车,想办法找副担架来,把她平抬回去。”
云苓说完,又补充道:“把车里的软垫给我拿出来。”
陆七立刻点头照做。
萧壁城则当机立断,吩咐手下两个随从,在路边的衣裳铺子里借了几匹布料,扯开后将李梦娥围起来,挡住百姓们的视线,护住她的名节与脸面。
在他们的求助下,有好心的百姓也帮忙寻找起担架来。
萧壁城做完这一切,才回到媳妇儿身边。
“怎么样,看她意识不醒的样子,可有性命之忧?”
“她年纪太小,又是怀头胎,月份尚且不足,必须用药物辅助生产,我先给她施针止痛。”
此刻,云苓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蹲下,只能是拿了木轮车里的软垫,跪在上面给李梦娥施针。
看着对方凌乱的头发与红肿的小脸,还有那煞白的脸色与紧闭的双眸,心下不免有几分复杂。
这丫头是不讨喜,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仔细算来也才十七岁的年纪,放到她们那世界还是个未成年人呢。
就算未婚之时就与外男珠胎暗结,那也不是张玉书家暴凌虐她的理由。
尤其云苓如今也怀有身孕,也就比李梦娥小两个月份,遇上这等情形,很难不为之动容。
不远处,留情已经轻松解决了那几个壮汉。
她甚至都没出手,光是脚下发力,几个男人就都龇牙咧嘴地在地上爬不起来。
看的围观的百姓们连连低声惊呼。
“嘶……好厉害的侠女!这等脚下功夫好生奇特,是哪派武学路数?”
“地上那个人不是张家的小公子么,方才那疯女人是他夫人的话,那岂不当真是右相的嫡孙女李梦娥?”
“啊?这俩人不是陛下御赐婚约么,那可是李右相的孙女啊,张玉书他怎么敢!”
“嗐,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张李两家早就在朝堂之上闹翻了,现在是仇家呢。”
“那个女侠不知何方人士,这下惹到张家,怕是要遭殃了……”
留情皱了皱眉,觉得李梦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离开大周的早,去年走前也没见过李梦娥,早将这号人物忘得干干净净。
不过片刻功夫,陆七已经把城内的巡逻守卫队带过来了,将张玉书等人团团围住。
他还想破口大骂,冷不丁看见萧壁城出现在自己面前,立马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
“太太太……太纸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