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不会对外透露半分,至于太子……他听我的,我不说他的话也不会说的。”
柳清砚回过神来,沉默了几息,终是怀揣着微妙复杂的心情,将真相如实道来。
这事还要从很早前说起。
容柳两家是姻亲,故而关系密切,小辈之间也经常有所往来。
唐逐星是容婼的青梅竹马,两人一出生就定下了娃娃亲。
容婼性格男孩子气,自小就爱骑马射箭,也会背着家里偷学些乱七八糟的江湖功夫。
唐家从武的人不少,唐逐星是其中佼佼者,又生的俊朗出挑,容婼最喜欢央着他教自己武学,时间一长也就对其情根深种。
柳清砚与他们常在一处,三人一直是要好的玩伴。
“两年前,阿婼从南篱书院回来,两家自然提起了亲事,盼着他们尽早完婚。但逐星却以各种理由推辞,称成婚为时尚早,自己又无功名在身,想先参军去边关历练几年。”
容家长辈自是欣然应允,可唐夫人却坚决反对,还频频私下阻拦唐逐星参军。
“有一次阿婼去唐家寻人,意外听见唐家母子争吵,隐约得知逐星不想成婚。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感情一事上仍有女儿家的细腻敏感,伤心懊恼的同时,便开始胡思乱想。”
柳清砚作为容婼的手帕交,不免为她担忧,便想打探调查一番实情。
这一打探可不得了,竟让她撞破了唐逐星和柳知絮的私情!
……
傍晚的长亭下,二人如常对饮,交谈之词却令柳清砚心下震惊。
“我听人说,唐夫人在兵部那边打点了关系,不许任何人为你写举荐信。”
“母亲她……算了不提也罢,虽可一走了之,但我不想害阿婼。到时定有人借此生事说我逃婚,累及她的闺誉,这并非我所愿。”
唐逐星对容婼无男女之情,他不想瞒着那姑娘成亲,祸害她一辈子。
他想要解除婚约,奈何娃娃亲不是那么好取消的。
于是打算参军去边关历练,到时候想办法诈死失踪几年,这样容家自会另择良婿。
等过个几年再重回唐家,若还想为他说亲,大不了就称自己重伤后已不能人道。
但唐夫人却一早发现了儿子的“不正常”,虽不知柳知絮的存在,但惊怒之余坚决反对唐逐星,逼他尽快娶容婼。
——娘可以容忍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你必须娶了容婼,让她给唐家生个儿子!
唐逐星皱眉,“若母亲步步紧逼,我只能想办法在京中诈死离开了,但她日日紧盯着我,这事怕不好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
“你那边呢,与殷家姑娘的婚事如何了?”
柳知絮笑笑,“我自不比得你,那殷家姑娘见过我后,便萌生了退婚之意。”
他是庶子,身体病弱又性情古怪,更何况天生耳疾,辨音能力很弱。
只要把耳疾的事情一坦白,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柳知絮丝毫不担心,和之前几次一样,这婚事最后果然没谈拢。
两人在凉亭中交谈着。
柳知絮对周围动静没什么感知,唐逐星武学精湛,心中却正忧思着,也不曾注意到柳清砚的靠近。
待察觉到后,已为时已晚。
……
提起往事,柳清砚语气低沉,“学生发现了这个秘密后,逐星与堂兄自是希望我不要对外透露……”
从震惊与愤怒中回神,心神不定的她权衡再三,最终决定保守秘密。
“阿婼是个暴脾气,小时候逛灯会,有别家千金故意踩脏我的裙子,她不由分说就当街把人打的直哭,从家里告状告到大理寺中去。”
“阿婼要是知道唐夫人心里打的主意,对她一副虚情假意的画皮,定会立刻打进唐府的。”
柳清砚叹了一声,容婼重感情,又钟情唐逐星,她太清楚对方的性格,所以瞒下了此事。
在这之前,容婼就寻思着,唐逐星要是敢对不起她,非把人狠揍一顿不可。
如果闹开的话,必定满城风雨,三大世家的关系也要破裂了。
“自那以后,我与逐星和堂兄私下往来频繁了些,毕竟……若他如此,我当然不会让阿婼跳进火坑。”
柳清砚听闻过,有些达官显贵私下好男风,但却娶了妻子在家放着,生完孩子就不管,整天在外面鬼混。
那些女子苦于世俗眼光,与孩子的牵绊,只能守着空闺将苦泪往肚子里咽。
她不确定唐逐星会不会在母亲逼迫下,也走上这条路,故而对其警惕起来。
帮助其策划诈死,也是想断了容婼的念想与这场婚事。
“岂料唐夫人想用药令逐星和阿婼成事,我得知消息后半路阻拦,却阴差阳错,让阿婼误会我们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