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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於耐不住了?很好,我就等你说这句话了。郑耀扬,我也忍够啦!”用力打掉他的手,“我陈硕不想欠你的!你把我当个什麽?你凭什麽为我强出头?凭什麽自以为是地把我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任你施恩布惠!算了吧你,我不需要宙风的施舍,也不稀罕你插手……”
一记重拳直落在我的下颚,真是狠,我不由向後一退重心不稳跌坐在地毯上,手肘撞在了茶几角上。愤怒使我清醒,也使我震惊,他居然先动手了。
我忍痛起身,一脚就过去了,结实地踢中他的胸口,他的确也恼了,像完全看不见我手肘处的裂口,又上来给了我一拳,就这样,我们毫不留情地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像要把满腔怒火就此发泄完毕,拳脚毫无章法地来去,战况愈演愈烈,直到我感觉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这才轻缓了下手的力道。
似乎也感到了我动作一瞬间的迟缓,郑耀扬停了手,後来,我们就这样一个靠著墙,一个倒在沙发上互相怒视急喘著。
“发泄够了没?发泄够了就把那些混帐话收回去!”他抹掉嘴角的血迹盯著我,“如果你想死,我不会拦你,但我劝你想清楚,老头子已经出马了,再要临时喊停没可能!”
我闭上了眼,很累也很痛,但这些都比不上现在这种窒息的感觉。他呼出一口气走过来:“药箱呢?”
“壁柜第二格。”答得很爽快,其实是怕再不止血,我会显得更衰。
他进了房又出来,在我旁边坐下,示意我脱下运动上衣,衣料虽然柔软但碰到伤口还是会有些钻心。郑耀扬大概还没有替人做过这麽细致的活,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很有技巧。
“忍著。”他冷酷地说了句,就往上倒消毒液。
我咬了咬牙,也不忘顶他:“又不是枪伤,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痛死吧。”
他手下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如果你再疯,这是迟早的问题。”
我呲著牙嘲弄他:“除了讨厌别人打你脸,讨厌别人在身上留痕迹,你还有什麽其他怪癖?”我已经有了前面两项暗底。
“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他看著我的眼睛,手仍在快速地上药、缠绷带。我没有再说话。
等他给自己的脸和胸口也涂了点伤药,才又回头说道:“你想脱离成业,也想脱离宙风,是不是?”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
他停了会说:“你──也想脱离我?”
“如果可能的话。”
他挪近了些,将唇抵在我耳边:“哼,我看你是永远都学不乖,陈硕。”
“只是你这样认为而已。”将身体往旁边侧了侧,“也许我应该去费斯特,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值得闯一闯,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没试过谁说得准。”
他进一步逼近:“你敢!”
“我为什麽不敢?因为你?还是因为费斯特家的一贯作风?”
他笑了,但眼神危险:“你喜欢找借口,你总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你就很坦率吗?”我嗤笑,“恐怕也不是吧。”
“我不过是想留下你。”他的表情并不像他的话那麽分明。
“留下我干嘛?你知道我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呆在你身边。”我苦笑,“你想再给我安插个什麽角色?助手?还是──地下床伴?这种化敌为友的戏码我不会演,也不想演。而且,郑耀扬不会缺人,不缺任何人,我不想自讨没趣。”
“这麽说,你不会跟我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