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埋在她肩窝里,汗湿的额头蹭蹭她的脖颈,笑说不累。抬起头看看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嗫喏,“宝儿,我没忍住,都……会不会有孩子?”
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她想了想,抚抚他额头上的汗水,温柔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没事,明日你去向章大夫要剂药。”
她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虽说他也知道,她不可能同他生儿育女,可是要他拿药扼杀,他那可能会存在的孩子,他做不到,也不想那样做。
严格来说,陆予骞并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帝王家人情淡薄,为了皇位,手足可以相残,为了利益,枕边人都要防范算计。如此环境里游刃有余的人,怎么可能是纯善之辈。
他对与他为善的人友好和善,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威胁性的人仁慈宽容,但对挡他路的敌人却从来不会手软,哪怕是他的亲兄弟。因为若他们不倒下,被打趴下的人就是他。
俗话说慈不带兵,一个手上沾满鲜血,为达目的计出不穷的所谓战将,他能是怎样仁慈温和的人?
想想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士兵,他们为主上效命,有何大错呢,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可在他眼里却一个都不能放过。
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坚忍、冷静、理智、不被任何情感左右,是他初入军营时,他父皇对他说过的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铭记于心。
至于言语,他爱她。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他们的头发结在一起的瞬间,他便不想再松开她的手。更何况他们有了这层关系,让他的女人再去跟别人,先不管那人如何想,首先他就不愿放她走。
她说要吃药,触碰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心里不高兴,却不能直通通的对她说,否则可能会引起争执。他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她拥入怀里,探手摸摸她的敏感部位,“还疼吗?”
她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休息。听到他说话,摇头回答,“不疼。”
手指触到什么,他抬手一看,指尖殷红一片,是她的血。手指沾血对他来说微乎小事,可她的血却让他觉得刺目惊心。他松开她,掀开被子去看她身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她也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她的大腿根,刚才躺过的褥子上血迹斑斑。心道,果真是一场血战啊!
她习惯性的在灶上温着热水,以备不时之需,两人洗洗换换又耗费了不少时间。
帮她擦洗的过程中,他想了很多,挣扎犹豫了很久,最终放弃了自私的念头。他知道如果他哀求她,像从前一样对她软磨硬泡,她可能会放弃原计划,成全他一些自私的私欲。可是她已经过的够苦,为他付出的够多,他怎能再狠下心肠把她逼入更凄苦的境地。
罢了,让她走吧!
第二日一早,他去找了章大夫,当天下午章大夫给了他一瓶避孕的药丸外加一碗汤药。
章大夫是个喜欢研究疑难杂症的怪大夫,他的药也不同于平常的方子,他给陆予骞的避孕药,每月月事来潮前的十五日服上,一月一粒即可,对身体伤害不大,但不可长期服用,更不能连续服用一年以上。
陆予骞把汤药和药丸一并摆到了言语面前。她当着他的面,捧着碗仰头一饮而尽,喝完后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他,感觉他的表情怪怪的。她困惑,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