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抿唇不语。季瑶笑道:“话到此处也就是了,如何拿主意全看孙姑姑的意思,我不过给姑姑一个建议而已。毕竟今日之事实非我愿,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家门跟前丢脸的。我先去老太太那里了。”
见季瑶要走,任姑姑忙叮嘱一句:“你按照三姑娘的意思也就是了,咱们姑娘自小就有主意,也不需咱们费心。”
况且,但凡是个恶主子,被下面的撞了这事,是要灌哑药,以此来保名节。
孙姑姑叹了一声,还是决定按照季瑶的说法给罗氏回话。
虽说老太太可谓是个事儿逼,隔三差五就要搞事,但如今的老太太几乎是被架空了,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好歹顶着祖母的名头,季瑶少不得是要去露脸的。
打起珍珠帘子,季瑶也就进了内室,见楚氏坐在左下首,除却吃了虫子般的神色,几乎是老僧入定的状态。而老太太坐在主位,拿着葱绿色的巾子正在擦眼睛。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和季瑶年岁相仿的少女,一身素衣,正在抹眼泪。
看着身着素衣坐在老太太身边垂泪不止的季珊,季瑶脑门突突的跳。也不难想到老太太为什么要叫自己来了——她将季珊接了来,自然要在自己面前秀一秀存在感,表现她身为大家长的权力。
“你二婶子没了,我怜你姐姐,便做主将她接了来。”老太太言简意赅,红着眼眶,好像真的十分怜惜季珊一般,“况且你二叔他们刚分家,也难免看顾不过来。正好你姐姐要守孝,在这府里守孝也是一样的。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咱们侯府也是养得起。”
养一个小姑娘当然是养得起,但是关键是这个对象是谁了。季珊自幼便被姜氏宠得没了脑子,根本没有是非的观念,有的只是自己的喜好,她眼里的对错,和是非曲直没有关系,而是和她有什么样的关系。拂了她的意就是错,顺了她的意则是对。
季瑶对季珊原本不齿,听了老太太这话,根本不去说话。季珊则是楚楚可怜的抬头:“多谢祖母怜惜。”说罢了,又瞧着季瑶,目光可怜得仿佛受伤的小狗一样:“妹妹,我知道往日是我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我给你赔不是了。”
季珊素来眼高于顶,今日竟肯亲口道歉了。季瑶略一沉吟,轻轻应了一声,摆出了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来:“都是自家姐妹,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这话就没意思了。”又坐在楚氏身边,后者满满的不豫,但是人都在府上了,总不能这样一气撵出去,岂非给人看了长平侯府的笑话?
季珊也没有说话,低头之时目光和季瑶相接,其中除了受惊之外,却是怨恨和敌视。季瑶望了这目光一眼,顿时冷笑出来。到底是没脑子的日子过惯了,还没等自己拆穿她呢,自己就露出马脚了。
季珊一直认定姜氏是季瑶害死的,上次被季瑶挤兑了一番,又被赶出了长平侯府,心中的恨意被无限的放大开了。今日回了长平侯府,老太太都让自己要比避开季瑶的锋芒,季珊心中就更恨季瑶了。
是她夺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