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用力撑起手,牵扯到伤口,感觉到血大量流出去,费力地,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杭珍的声音。
杭珍问:“林悦,你在哪儿呢,为什么你不来?你说啊!你答应我了你为什么不来!”
林悦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点:“哎呦喂,新娘子……”
杭珍那边大声说:“你昨天明明说,你明明说——”
林悦的声音带着点虚,还是尽力说:“我不想去了,我去抢你干什么?反正你今天也结婚了,我又不想当伴娘……”
杭珍忽然哭了起来。
林悦**一声:“哎呦喂,祖宗,我求你了,别哭行不行……”
杭珍说:“所有人都看着我,所有人……”
林悦动了一下,伤口处传来撕裂一般的痛:“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对我呼来喝去的,我说了不想……不……想去,你结你的……婚,关我什么事?好了,从今、今天开始,别给我打电话……”
那边好像换了个人说话:“林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想帮小珍想个办法……”
那边说的话,林悦已经听不清了。
后来那天去了医院以后怎么样了来着?林悦双眼看着天空,感觉到一阵无力。
是了,她把杭珍送回家,杭珍的妈妈给她做了一桌吃的。
那天杭珍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我也会做。”
林悦低头吃饭:“哦。”
杭珍抬起一张小脸来看着林悦,红着脸,认真地说:“我以后给你做饭吃。”
林悦吃饭的动作一滞,然后猛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我偏不吃。”
第43章3.3偷看浅落日记
学生时代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了近乎于蠢的地步里去。
杭珍的脚好了以后,她依旧是老师的乖宝宝,林悦依旧是班里的坏孩子,两不干涉,都过得很好。
很多年后林悦回想起当年的场景,总觉得很蠢。三年同班是个什么概念?两个人彼此坐的距离再远,也不会超过十米,就这么处在一个屋子里整整三年,和白日同居有什么区别?那么近的距离,或许有些住在大房子里的夫妻都比不上。
可是那时候的林悦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杭珍,那种狭小的环境里,她根本不可能往“同性恋”这种事情上去想,她对自己所有的悸动唯一的解释是,她喜欢欺负杭珍,所以欺负她会有快感。
林悦看见杭珍哭的时候回觉得心里很难受,但是事后想起来,却会由一种莫名的痒,像微小的电流一般从她心里最深的某一个地方流过去,那时候她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时常会坐在窗户边上走神,然后一遍一遍回想杭珍哭的时候的样子,内心最深处就会有一种舒适感和快感偷偷从某一个裂缝里钻出来。
近三年的同窗时光里,林悦都是很单纯地想着。
林悦下课了就站在门口,嘴里叼根笔,抱着肩往门口一靠,看着杭珍从门口低着头走过去,因为门的狭小,两个人挨得如此近,她甚至可以看见杭珍脸上细小的绒毛。林悦每次都会故意往杭珍耳朵里吹口气,然后看着她脸红,自己哈哈笑一会儿,心满意足地站在门口再等着她回来,再吹口气。
怎么玩都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