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靖望着远方,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良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朕不是叫你跟去吗?”
“林相说,宫外役使内侍,有违朝制,于理不合。还说林府刘伯待他如子,请陛下放心。”
炎靖沉默着。
苏福见他神色还算平静,并无不悦之色,又道:“林相有一句话,要奴才转告陛下。”
炎靖骤然发怒,一掌猛地拍在冰冷的石栏上,厉声道:“你去告诉他,有什么话,就亲自来对朕说!朕等着呢!”
苏福一哆嗦,跪了下去,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炎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他让你转告什么?”
“林相说,他曾对陛下说过:爱您的人,纵使欺骗了您,也是为了爱的缘故。他请陛下记得这句话。”
炎靖的脸微微一僵,手扶在凝霜的石栏上。袖袍在晨风里微微地飘。
朝阳慢慢升起,霞光万道映着青年帝王的脊背,却是无限寂寥。
苏福蓦然想起,炎靖眺望的方向,正是林府的方向。
第十七章
秋雨缠绵,沥沥而下,打在残荷上,溅起一种很冷的声音。
炎靖负手,慢慢走着,又走到了太液殿。
林层秋离开已经整整十五日了,炎靖立在太液池前,望着一池枯残,内心的愤怒淡成了忧伤,就好象太液池上蒙蒙的雾,淡如云烟却无孔不入。
十五日了,自从相识以来,不曾有过这么久的分别。记得他十六岁那年,林层秋代天巡狩,巡视嘉云六州,也只分开了十四日而已。那时,每日都会有千里加急奏表递到京里来,每份奏表里都夹着林层秋写给自己的信,写沿途见闻人情风物,比奏表不知有趣多少。有一封信里,还夹着一片火红的枫叶,薄如蝉翼瑰丽异常。那日夜里,他梦见那人一身白衣,立在那漫天红枫里,如雪如云。
次日醒来的时候,苏福告诉自己林相已于深夜抵京。一生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