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钰明显一怔。
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容和半晌,龙祁钰一字一顿应道:“沈容和重要!”
他说得坚决,仿佛带着某种破釜沉中的决心。
听到这个回答,沈容和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继续问道:“有多重要?”
“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沈容和又问:“皇上认为自己的命重要,还是这如画帝业重要?”
龙祁钰毫不犹豫回答:“自然是帝业,天下苍生更为重要。”
突然被问到如此古怪的问题,龙祁钰正要质问沈容和到底想说什么,就听她突然放低了声音,低声问道:“那么……这如画帝业重要,还是沈容和重要?”
龙祁钰登时呆愣住。
良久,龙祁钰薄唇紧抿,抬眸看着站在御书房中央的沈容和,她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眼中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迹象。原本欲说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好半天都未挤出来。
见他如此,沈容和只是淡淡一笑,“看吧,皇上你比我还要明白。沈容和……”她深深吸了口气,“不值这锦绣河山,江山如画!”
最后几个字重重吐出,犹如利刃,狠狠刺在龙祁钰心上。
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沈容和面向他,施施然行礼:“微臣的问题问完了,臣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行告退。”
说罢,她缓缓举步出去,走到门口时,沈容和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坐在桌案后的龙祁钰,他低垂着眼帘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孤寂与苍凉。
“龙祁钰,这……便是皇权啊。”
喃喃吐出这句话,沈容和没有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出去,替他关上房门。
龙祁钰比她更明白,娶了琅华当皇后代表着什么。
龙祁钰比她更明白,若是违背了蒙古王代表着什么。
龙祁钰比她更明白,沈容和……怎比得上这如画江山?!
呵!呵呵呵……
弯弯唇角,沈容和徒步走出御书房,只觉得连唇角都开始一阵阵抽疼。
外面的雪还未停,皇宫御苑中覆盖着白茫茫的积雪,沈容和站在廊下,就这样信步走进雪地里,任由鹅毛般的大雪不断落在自己的发间,身上,衣服上。
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打在脸上仿佛刀割般生生的疼,沈容和一步一步走在雪地中,脚下厚厚的官靴被雪水浸透,里面凉得刺骨。
脚下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沈容和徒步走在这茫茫大雪里,心中是无边无际的怅惘。
走着走着,头顶突然多了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替她挡去风雪。
沈容和扭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人,他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衫,外面罩着白色披风,领口镶着白色的玄狐白毛,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华,生生让周遭的一切黯淡了颜色。
她禁不住戏谑地笑道:“怎么,你连你同类也给穿在身上了?”同时心里暗骂一声,果然妖孽就是妖孽,怎么穿都风骚无比!
秦观勾唇笑笑,并未作声。
将油纸伞递给她,沈容和正奇怪他怎么突然想到给自己送把伞,就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扯掉披风,继而覆在她的肩上,围领前打了个结,将一身寒冷悉数挡去。
“你这人还真是不怕死,这么冷还穿这样少,也不怕冻死在外面。”略带责备地看她一眼,秦观不容分手又抢过伞,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