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是刺目的颜色,染红了尔白洁净的毛发,又因大团的血痂凝结,缠困住他与母亲的九尾。
像怎么都挣脱不出的巨网,困住了九尾狐一族的命运。
青丘国主前爪无力地搭在幼子身上,抬眼,双眸却是在与浮桑对视。
来不及了它缓缓道,目中流露哀求与悲伤。
浮桑难得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阖眼,又睁眼,想好了?
簌棠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她已然猜到会发生什么,嘴唇紊动半晌,也不过一句无力的有没有别的办法。
或许会有,或许没有。
可在微乎其微的时间里,青丘国主的决定就是最好的办法。
好。浮桑答道。
尔白也察觉到了什么,瘦弱的前爪紧紧抓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几乎打着颤,母亲,您要做什么
青丘国主想回答,可眼中的哀伤怎么也化不开,要开口的话也变得黏涩,无法张口。
不可以,不行!母亲!尔白变得激动起来,他的声音沙哑,死死抓着自己的母亲。
灌灌化作人形,也冲上前去,想要拉住尔白。
在场的兽族,无一不是苍白着脸色,表情沉重。
簌棠晓得,天然懂得阵术的兽族,或许都比之她更清楚将要发生什么。
浮桑没有化回白猫,他双手微抬,绚丽的灵光自指尖绽开,于此同时,青丘国主阖目,周身开始散发着微弱却温柔如星辰的光。
不,不要尔白发出呜咽的哀鸣,他哀求自己的母亲,又哀求浮桑,让我来,我知道九尾的血肉可以凝魂,我本就打算救出母亲后
尔白极轻的一声,国主唤他。
血缘是神奇的相连,纵使相隔万里也能有感应,何况近在咫尺。
尔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颤巍巍低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哀求声只变得更加戚戚。
尔白,这几百年,你受苦了。国主眼底流露出极深的不舍,她似乎想笑着面对自己的孩子,最后笑声却如哭,你还这么小,就遭受了这么多的苦,往后答应母亲,自由自在地,去看看这广袤天地,好不好
尔白愣愣地,反应过来后疯狂摇头。
极其瘦小的小狐狸,俯低身子,看着母亲身边泛出的细碎之光,用力拱动她的身子,想让她站起来。
换我来,换我来吧母亲他的声音已带了极重的哭腔,哭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