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口,半天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
陆承听发现了梅思砚不善言辞的毛病,也不催促他,耐心道:“慢慢说。”
梅思砚整理了半天自己想说的话,才问:“你明天,还来吗?”
陆承听看着他:“来做什么?”
梅思砚问他:“那你今夜来做什么?”
陆承听道:“路过。”
梅思砚失望道:“明天就不能再路过了吗?”
陆承听看着他:“你想让我来?”
梅思砚点头。
陆承听眸子一弯:“求我。”
梅思砚这三年早已被怎么也学不会的术法磨平了棱角,对他来说,只要陆承听能教会他术法,那拉下脸来求求他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要脸道:“求你了,明天也路过吧。”
陆承听不为所动。
梅思砚会意,又重新说了一遍:“求你了,兄长。”
陆承听这才勉强答应道:“明日亥时,我还在此处。”
梅思砚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明日陆承听还会再来,这才肯放开他的衣袖:“那明日再见。”
陆承听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在梅思砚的注视下,化作片片斑驳光点,消失在了他面前。
梅思砚看着陆承听消失不见,才发现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还是没问出来。
比如,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还肯教自己术法。
比如,他为什么会用人类所用的术法,还比鹿溪山千万年传承下来的简单那么多?
他转身往自己住所走去,边走边想,突然觉得陆承听说了谎。
什么大妖会无缘无故破了结界路过鹿溪山?
他心下一惊,不禁开始怀疑陆承听是别有目的,而自己搞不好也要成为他达成目的的棋子。
否则为什么那种级别的大妖,会肯在他一个蝼蚁般的人类身上浪费时间?
但任梅思砚如何绞尽脑汁,左思右想,他也没能想通,自己有什么好值得陆承听利用的。
能学会术法的诱惑太大了。
梅思砚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跟陆承听周旋,再暗暗打探他来鹿溪山的真正目的。
夜里,大典结束后,梅旭给梅思砚带了两只鸡腿回来。
一只红烧的,一只白斩的。
梅思砚心神不宁地将两只鸡腿啃了个干干净净,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得人事不省。
翌日一大早,梅思砚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师父传令,让他跟着新入山弟子重新学习基础术法。
而他们这一批三年前入山的弟子们,大多数都已经达到了下山历练的要求,开始准备去接任务了。
如果换做昨日之前,梅思砚必然会因此事难过到夜不能寐,寝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