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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在食堂领取狱卒发放的盒饭,海乘接过便当,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安静的打开来低头吃着。

瘦皮猴和壮汉正火热的聊着自己生前干过的风光事蹟,而银天…这男人已经开始在监狱里拉党结派了。

“各位大夥儿——”银天笑容满面的一脚跨坐在餐桌上,说道:“在座的各位有任何人是被我送下来的麽?我想,在这个地方,我们应该不存在任何敌对的关系,相反地,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他懒懒地掀起眼皮,眼里锐利的寒芒微微闪烁,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打算离开这个地方,有人恰巧跟我有一样的打算麽?”

四下一片鸦雀无声,银天也不怎麽在意,掏出兜里的菸刁在嘴里,“啪”地打上火,在烟雾缭绕的後头慵懒的说:“还是有人只是想找根菸来抽抽?我也不介意。”

所有男人看见银天手上有菸,一下子都暴动起来,全场一片譁然,这里要什麽没什麽,连根菸蒂头都找不着,出也出不去,根本就是活生生的强制戒菸所!现在他们看见了菸,就等同於看见了希望!

男人们的眼中灼烧着一把熊熊烈火,却没一个敢上去抢,也许是因为银天的气势,也许是因为银天的话。

“我跟随你!”一名三十来岁的军人站了出来,“但是你得先给我一根菸。”

银天笑容不变,“哦”了一声,掏出兜里的整包菸盒,朗声道:“里面总共只有十二根,各位勇士们要抢要快哦…但是做决定之前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能耐,跑不动的就先算了,自己心里有点儿数,不要说我害死你。”

“我操…”瘦皮猴坐在海乘面前,低声道:“你这哥们还挺有一套。”

海乘眼神死的嚼着嘴里的烂青菜,解释道:“他不是我哥们,我是被他送下来的。”

“啊?”瘦皮猴扭头看了看银天,“你怎麽他了?他要杀你?那他又是怎麽死…哦对了你不知道。”

说话之际汉子已经跑过去拿菸了,他馋菸馋了快一个礼拜,都说戒菸在第四天是最艰难的,壮汉非常激动,手抖地菸几乎都要拿不稳,三两下接过去就塞到了嘴里。

银天很体贴的替他点着了火,晃晃盒子里所剩不多的菸:“剩三根——没有人要的话我就自己私吞了。”

瘦皮猴望着银天,站起身走了过去,从菸盒里抽了一根出来。

又有一人过去接了菸。

“——剩一根了。”银天嘴里吐着白雾,漫不经心地把最後一根拿了出来,恶趣味的来回摆弄着。

这一动作就像是撒旦的诱惑,那白色的小东西在所有人面前晃来晃去,把所有人都给迷榥了眼。

过了三秒,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颤颤巍巍走出人群,有些害怕的对银天道:

“我、我可以吗?”

银天低头看着他,半饷笑眯眯地伸出了拿菸的手:“当然可以。”

海乘说到底不算是个善良的人,但当他看见这景象时还是不由得有些纳闷。

一个小男孩拿他去干什麽,当饵吗?

眼看白呼呼的小手就要碰到菸头,一根筷子忽地当空飞来,像箭一般直直瞄准目标,打飞银天手里的菸,最後“夺!”地一声插进了银天的饭盒里。

只见银天只是轻飘飘的顺着方向望了一眼海乘,便转头惋惜的对男孩说道:“抱歉宝贝…看来有人抢先你一步了。”

男孩有些惊惶,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所有人也都跟着齐齐看了过去。

男人注意到旁人的目光,神色一变,怒骂道:“你们看我干什麽!老子他妈的不抽那玩意儿!”

那男孩一听,斗大的泪珠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抽抽噎噎委屈道:“爹,明明就是你让我去拿的!”

那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再一抬头,对上银天薄长的眼睛,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操!老子他妈就没有这个意愿,让儿子帮我拿一下不行啊!”他梗着脖子气急败坏道:“儿子帮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他妈有什麽意见!啊!”

银天斯斯文文笑着看他:“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也觉得没什麽不对,”说完举起手道:“大家就别为难这位先生了。”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不约而同竖起了寒毛,海乘就更别说了,他从见到这厮以後身上的毛就没下去过。

那其余十一个接了菸的人,有些也站了出来,假意缓和道:“都别看了!小事情罢了!大家继续吃饭吧。”

海乘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菸,揣进了兜里。

所有人忍着恐惧,纷纷低头下去安静的扒起饭来。

一切都恢复回往日的样子,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吃完了就回牢房里待着。

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自由,但起码人活着,偶尔和囚犯们唠唠嗑也能算是一种娱乐。

吃完饭後银天召集了十二个人,坐在墙边的桌子讨论道:

“这里的建筑结构十分复杂,我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些地方狱卒守着,进不去,我打算深夜的时候去深入探个究竟,有没有人自愿跟我一起去的?”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说到底因为一时冲动接了这根菸,但其实谁都没有想要出力的意思。

银天想来也是早有预料,面上一笑,说:“大家好像都没什麽意见…那不如…就你来吧。”他手一指,随意指向一个坐在最边边的中年男人。

那男子吸烟吸爽了,此刻正舒服的不行,闻言抬起头,吊儿郎当的瞥了一眼银天,随後随口说道:“凭什麽?我不要。”

“……银天笑问:”真的不要?“

男人一拍桌子,喝醉酒似的含糊道:“说不要就是不要!你他妈以为一根菸就能笼络我啊。”他扭头上下打量着银天,不怀好意道:“啧啧啧…脸皮跟个娘们似的,还敢这麽嚣张,要不你跟我睡一晚,我考虑考虑?”

话音未落一抹寒芒瞬间出鞘,银天的身影猝不及防一闪而至,那身形快得犹如鬼魅,男人连看都看不清就被削去了胳膊,沉重的断肢飞向空中——紧接着重重落地,鲜血像喷泉一样洒的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震惊了,哗哗站了起来。

“都别给我跑。”银天沉声说道,“敢跑的,就是这个下场。”

凄厉的嘶吼响彻整个空间,下至监狱上至悬梁,空谷跫音幽幽不绝。

瘦皮猴和壮汉眼神都变了,他们不是没杀过人,只不过像银天下手这麽俐落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做起事来毫不犹豫的人,心是极狠的。

男人失血过多,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银天对一旁的壮汉和瘦皮猴示意道:“把他带去急救吧,如果救不了,就算了。”

那语调波澜不惊,磁性的嗓音极具诱惑,似撒旦的耳语、致幻的毒药,但也充满着浓浓的的冷酷意味。

两人抬着男人离开了,银天似笑非笑转过头,眼神扫过剩下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知为何,海乘觉得银天好像刻意的忽略了自己,明明是自己杀的他,难道不应该使劲找自己麻烦才对麽?

所有人如坐针毡的屏息等待着,银天颇为恶劣的拉长了时间,恐惧的表情像绽放的花一一浮现在他的面前。

“就你吧。”半饷银天抬手指了另一个男人,“今晚,你陪我走一趟。”

那男人被指的一哆嗦,裤子瞬间就湿了,只见他噗通一声跪下!哭喊道:“我错了!我不该贸然接您的菸,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小的给您做牛做马,您别、您别让我去行吗?”

银天脸上还是笑着,但可以感觉的出他有些烦躁了,他佯作温和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会有事的,有什麽事有我护着你呀!”

那人一个激灵,恐惧的抬起头:“不要!我错了!我真错了!……那菸您在哪儿找到的,我、我这就去拿一根回来还您!”

“那今晚我带你去。”银天说,“拿到了我就原谅你。”

那人欲哭无泪,银天放开他,叹息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惋惜地说:“怎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海乘其实也有点无奈,他是想去看看,但是不知为何银天就是刻意避开不选择他,现在这话一出,自己顿时就有理由了,他向前一步,看着银天:“我去吧。”

“不,”没想到银天直接而冷血的拒绝了他。

“我对人力上的安排自有打算,别心急,之後会有你的。”

“我要去看看,”海乘看着他,向前一步,“交易只有说让我们跟随你,没有说会限制个人行动吧?”

银天闻言抬起头看着他。

“行。”他说,“那今晚就你跟我走吧。”意外的爽快。

跪着的那人闻言如获大赦,对着海乘框框嗑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道:“谢谢这位小哥!您是我恩人!您是我恩人!”

海乘低头看了看男人。

监狱的狱卒比起人类,其实更像是某种机械,他们每天机械式的移动,连走路的步伐都一模一样,早上监视囚犯,晚上巡逻监狱,确保所有人都牢牢地被划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去医治受伤生病的囚犯。

果然,到了深夜,那名断了手的男人终於支撑不住,在牢房中归西了。

海乘和银天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海乘躺在床上假寐,银天则靠在墙壁上,趁着狱卒走过去的时候,顺手从笼子里伸出手去,一把勾走了狱卒身上的钥匙。

很神奇,海乘心想,瘦皮猴明明说到了晚上就会打雷下雨,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任何打雷和下雨的声音。

是隔音太好了麽?

到了凌晨两点,监狱外的狱卒忽然就消失了,黑压压的牢房外寂静无声,跟鬼城似的。

银天反手打开铁门,海乘跟在他身後,两人前後脚走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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