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是吗?您是叫我心里,有这个数吗?”
元邑眯了眯眼:“你觉得,你堪当母仪天下吗?”
是啊,她是不配的。
在元邑的眼里,哪怕是萧燕华,都比她有资格。
其实并不是说,她这个人有多坏,可是,谁叫她是高家嫡女呢。
说什么十二年的教养之恩,元邑若不是恨透了姑母,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
被送回翊坤宫的时候,高令仪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的。
她想到了死,可是不甘心。
她若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比董善瑶更加不如了吗?
董善瑶好歹生了三个女儿,留下了子嗣,且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会在元邑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说不定……
说不定再过些年,等元邑彻底的稳定住朝堂局势时,还会还她一个皇后之尊,把她的棺椁,再从江南移回来,给她这份身后荣光。
可是她高令仪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高令仪下了凤辇,反手摸了摸头顶的九凤冠。
这把九凤冠,她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却也是尽头。
今夜本该算是她与元邑大婚之夜,翊坤殿中必定红烛燃着,她其实不大愿意瞧见的。
然而高令仪还没进得宫门,就先顿住了脚步。
那里,站着一个人。
夜色渐浓,可那人朝服未褪,背着身站在那里。
她一眼认出来,撑着气势:“昭妃,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明惠听见了声音,缓缓回过头来:“皇后娘娘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高令仪眼一眯,察觉到她丝毫没有端礼的意思,原本要动怒,可是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经过了集英殿上的那一场后,她这个皇后,几乎就是个空架子罢了,又怎么可能吓唬的了徐明惠呢?
元邑等着废她,她难道还要上赶着给元邑送去机会不成?
于是她只是淡然的呵了一嗓子:“进来吧。”
徐明惠却挑了挑眉,对她的反应,似乎感到意外,只是没多说什么,让了让身,叫高令仪先行,她跟在高令仪后头,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宫中去。
待进了殿中,高令仪只命人奉了茶水糕点,连朝服妆面都不曾去换,就打发了殿内人尽数退到殿外去。
徐明惠咂舌两声:“这九凤冠太沉了,原就不是什么人,都担当得起的。”
高令仪面色一寒:“你果然是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的。”
徐明惠却冲着她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
她如今,何尝不是旁人眼中的笑话呢?
只不过是高令仪先经受了而已。
她大约可以想象的出来,等到将来,元邑确定了高太后无法翻身时,就不会再藏着卫玉容。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徐明惠,才是这宫里最大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