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澹:?
庾晚音拚命挤眼睛:他就是北舟!
只有社畜才知道谁是真正的社畜。这扫地大爷长了一双绝不属于社畜的眼睛。刚才他收回目光的瞬间,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眼神,像一匹孤狼。
所以北舟隐身于青楼,原来是扮作大爷了?
夏侯澹似乎也有所猜测,迟疑两秒,开口道:“喂。”
大爷头也不抬,只顾擦桌子。
夏侯澹提高声音:“这位兄台,我瞧你甚是面善。”
大爷停下动作望向他。
夏侯澹:“相逢即是有缘,既然遇见了,咱们何不坦诚相见,以真容一叙?”
话音刚落,那大爷的神情就变了。他僵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夏侯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几度交锋,最终他放下抹布,缓步朝几人走来。
庾晚音见他满脸戒备,隐隐似有敌意,连忙努力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别误会,都是朋友。”
她用肩一顶夏侯澹。夏侯澹抬手去揭自己的人皮面具:“我是……”
在这电光石火间,又发生了很多事。
随着夏侯澹的动作,大爷猛然发现他没有被缚,眼中立时爆出凶光。
庾晚音正在诧异这凶光之盛,就见对方手中多了一把利刃,直直捅向了夏侯澹!
“小心!”庾晚音惊呼。
一声巨响,房门破裂——
她伸手去推夏侯澹,两旁的暗卫也瞬间跳起,朝着夏侯澹身前挡去——
然而就在他们眼前,那大爷身形诡异地一歪,犹如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掀起,整个人朝旁侧倒下,仆地不动了。
庾晚音惊魂未定,喘息着低头看去,这才发现那大爷侧颈上多出了一把匕首,没入之深,几乎又从另一边穿了出来。
暗卫牢牢护着夏侯澹,转头朝房门望去。
门上破了一个大洞。众人心下无不悚然——这把匕首竟然是被人从门外投掷进来的,撞破木门之后还来势不减,长了眼睛般飞向大爷脖颈,一招毙命!
这得是何等蛮横的内力?!
房门这时才被人推开。
门里门外一打照面,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外面站着那位身材丰腴、长相经典、自带一颗媒婆痣的老鸨。
众人:“……”
那老鸨却盯着夏侯澹,颤声道:“你……”
这一开口,居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
庾晚音扭头一看,夏侯澹刚才已经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她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老鸨:“你……”
老鸨:“澹儿?”
庾晚音:“北舟?”
北舟伸手一揪,把那颗媒婆痣“啵”的一声揪了下来,周身骨骼“喀啦啦”一阵闷响,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一眨眼间就露出了男人的模样。
庾晚音倒是在小说中看过缩骨功这种东西,但现场视觉衝击仍旧过大。
她被惊到脑子停转:“你你你才是北舟?”
北舟:“澹儿,你怎会知道我在此地?”
庾晚音又去看地上那人:“那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北舟:“不对,你怎会知道世上有我这么个人?”
夏侯澹:“停。一个一个来。”
片刻后,几人围桌而坐。
夏侯澹:“先回答北叔的问题。”他倒是挺会见机行事,刚才看过北舟的身手,这一声“叔”顺势就叫上了。
“朕知道北叔,是因为母后留下的遗书中提到过你。”夏侯澹张口就来。
北舟面露缅怀之色:“南儿如何写我的?”
夏侯澹:“……”
庾晚音脑中一瞬间构思了八百字感人肺腑小作文,什么十年无梦得还家,什么相思相望不相亲,什么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她对着夏侯澹使眼色,试图用意念拷贝给他,至少让他领会精神。
夏侯澹默契地点点头。
夏侯澹:“她说若遇危险,可以找你。”
庾晚音:“……”
这是什么死亡直男发言!你怎不索性说“北舟,好用”呢!
北舟眼眶一红:“她还记得我。”
庾晚音:“?”
夏侯澹:“所以朕即位以后就派人四处寻找,花了这么多年,前段时间才隐约得知北叔的踪迹,今日便想上门碰碰运气。”他见这关过了,迅速岔开话题,“北叔,地上那人是谁?”
北舟:“他在这楼中打扫两年了,我也是前几天才对他起疑,因为从他房中翻出了这个。”
他将一迭信纸递向夏侯澹。
庾晚音凑去一看,只见纸上写满了蝇头小字,却又不是汉字,弯弯绕绕不知是什么语言。
北舟:“这人是燕国派来的间谍,拿到的命令是刺杀王公贵族,挑起我国内乱。我发现他的密信之后,这几天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你们今日上门打听龟公,我还以为是找他,就想着审一审你们……直到方才他痛下杀手,我才发觉不对。”
夏侯澹懂了:“所以他想下杀手,也是因为我们语焉不详,使他以为我们是来揭穿他的?”
庾晚音想起来了,原文里是有这么个小国间谍,但最终没能成事,只在端王的暗中引导下刺杀了一个太后党的重臣,为他人作嫁衣裳。被捕后还遭五马分尸,下场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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