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岚心中电光火石一般,把昨夜一直未出现的梁鸿,还有宫宴上那青衣文士与谢荣偃的对话都联系了起来。
他心思微动,问:“梁相昨夜一直在丽水巷么?”王福凑近了些,把声音压低了,道:“确实如此。王爷在丽水巷别院布了人,一直盯着。说梁相直到今天早上卯时要上朝了才离开。”
谢林岚眉头一皱,想起昨天晚上和父亲在皇城门外看见的那辆疾驰进宫的马车。父亲十分肯定地说那马车里是梁鸿。
他又仔细地压低声音核实了一遍:“别院的人亲眼看见梁相一直在别院了?”
王福又仔细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肯定地说:“是,王爷因为命小的跟在小王爷身边,与小王爷说说外头的事情,所以这些并不十分机密的事情,都并不阻止小的看到下面人的线报文书。小的今早亲眼看见了别院的人手写的文书,上面确实写着,昨天酉时走了水,梁相马上就赶到了,一直站在院子里。亥时的时候才进了,今早寅时又一直在外院。”
谢林岚记得昨天在皇城门看见马车的时间大约是戌时和亥时之间,但既然丽水巷有人亲眼看见了梁鸿,那皇城门处马车里的人又是谁呢?难道父亲说了谎?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我省得了,还有旁的什么事么?”
王福想了一会儿,又说:“确实还有一件事,只是小的并不敢确定。”
谢林岚摆摆手:“但说无妨。”
王福道:“今天小的听王爷嘱咐家父,去备一份厚礼,说定王回京了。”
谢林岚一愣,他只知天下有他父王一个同姓王,竟从来不知还有个定王。他谨慎地问:“定王?”
他神色紧张,王福却很轻松地一笑,毫不避忌地说:“定王是先皇的二皇子,但从小体弱,先皇多方访求名医。后经世外高人指点,道不妨让皇子结了佛缘,可化解命中困厄。因此便在宫中单立了佛庵与皇子学佛。皇子随性豁达,也喜山水。后来当今圣上降生,被立为太子,二皇子快要成年之时便向皇上请旨,封了闲王出宫游历去了。只在每年先皇生辰,或是有大事时才回京。但.....”
他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有些迟疑,在斟酌该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宽心说了出来:“先皇晚年...定王便很少回来了,有典礼,礼物派人送到京城,人仍是不回来的。”
谢林岚旁敲侧击地问:“那..二皇叔封邑何处?”
王福笑道:“并无固定的封邑,定王行踪不定,但凡驾临之处,地方官吏自然是仔细侍奉的。”他想了一会儿,又说:“王府中曹吏必然是有的,侍卫料想也不会少,但兵马.....小的不知。”
谢林岚知他毕竟只是王府仆从,紧要的事情是无从也不会知晓的,若真知晓,反而成了麻烦,因此也不强求他。只道:“以后要仔细些,日日把这类事情仔细说与我听。”
王福跪地叩首。
谢林岚理了理思绪,觉得脑中一团乱,他过去十几年,生活中不过他和父王两个人。如今短短一月,先是见了皇帝,然后又听说了赵将军和梁相,甚至还有了从没听说过的舅家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