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到杨云楼的问话,轻轻合上手中的报纸,抬头看向他。
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几分睿智和干练。在确认了杨云楼的身份后,他随即起身,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杨先生,幸会,幸会!”他边说边伸出手来,与杨云楼握了握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杨云楼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对方虽然态度热情,但言谈间似乎并未透露出宫先生的直接信息。
经过一番询问,他惊讶地发现,这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并非宫先生本人,而是宫先生的助手,姓孙。
“宫先生十五分钟之前乘火车离开了,他让我留下来等杨先生。”孙先生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杨云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但转念一想,既然宫先生已经安排了助手在此等候,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于是,他迅速调整情绪,试探性地问道:“孙先生,不知道你们的货的样品……是否已经带来了?或者,宫先生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交代?”
孙先生闻言,立刻从身旁的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杨云楼:“这是货物的清单和价格,宫先生说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我再带您去库房看看。”
“什么,你们在南京也有库房?”杨云楼惊讶地问道,他接过孙先生递来的文件,一边翻阅着货物的清单和价格,一边继续询问。
“是的,杨先生。”对方微笑着回答,“我们在南京也设有库房,虽然规模比上海的库房要小一些,但存放一些重要的货物还是绰绰有余的。宫先生考虑到南京方面会急需这批药材,所以特地安排了南京的库房备货,以便能够更快地交付给客人。”
听到这里,杨云楼不禁对宫先生的周到安排感到一丝欣慰。
杨云楼仔细查看着清单上的每一项,边看边点头,对价格表示满意:“价钱算是公道了,就看品相了。”
药材的品相对于其药效和价值至关重要。
对方闻言,立刻打包票道:“你放心,我们的货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宫先生临走之前吩咐过了,若是您需要看的话,我这就带您去看。”
他显得非常自信,对自家货物的品质充满了信心。
“那真是太好了。”杨云楼闻言,心中一喜。
能够亲自去查看货物的品相,这无疑是最直接也是最放心的方式。
他收起清单说道:“那就劳烦孙先生带路了,我们这就去看看货物吧。”
杨云楼本来打算下楼去拦一辆黄包车前往库房,但对方却提议说他自己有汽车,就停在背街小巷子口,坐车会比黄包车快一些。
杨云楼听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便欣然同意了。
两人一同走出酒楼,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背街小巷子口。
对方指了指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对杨云楼说:“这就是我们的车,请上车吧。”
杨云楼点了点头,跟着孙先生一起上了车。
汽车发动起来,迅速驶离了小巷,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厢里,杨云楼不禁对宫先生的周到安排再次表示赞赏。
经过询问,孙先生告诉杨云楼,到库房大概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杨云楼坐在车上,感受着车身的轻轻颠簸,渐渐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他的眼皮开始打架,昨晚由于事务繁忙,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对此倒也并未在意。
不一会儿,他便在汽车的摇晃中睡了过去。
开车的孙先生透过后视镜,看到杨云楼已经昏睡过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然而,这一切杨云楼都无从知晓,他已经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杨云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辆舒适的轿车里了,而是置身于一间昏暗、破旧的房间内。
他面带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家具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了不测。
迅速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记得自己是在孙先生的车上睡着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但只记得一阵模糊的意识,之后便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场景。
杨云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愤怒,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所谓的宫先生、孙先生,以及珍贵药材,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就是为了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被紧紧锁住,窗户也被封死,用力拍打房门,大声呼喊,但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和回声。
这一刻,杨云楼深深体会到了无助和绝望的滋味。
折腾了一会,杨云楼也累了,脑子却是渐渐清醒了。
上车之后,自己就感觉到困倦,不是乏累,而是被人下了药摆了一道。
“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杨云楼心中暗自思量。
自己平时宽以待人,几乎从未跟人红过脸,惹上仇家的几率不大,多半是为了钱财。
别看这里是国都,市区的治安状况却并不如人所愿,他也曾经听说过多起绑架案件,甚至还有不少被撕票的惨剧。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心中暗自祈祷自己能够平安脱险。
他开始观察房间内的环境,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或工具来帮助自己逃脱。
然而,这间房间似乎被特意布置过,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窗户被坚固的铁栏封死,房门也异常厚重,显然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跑。
杨云楼深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能惊慌失措。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子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