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阪树正蹙眉,发出了一连串的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咱们的人和四海赌坊有过交集吗?”
这是第二层保险,因为稻叶昌生的电台很可能没有及时接收到总部的电报。
阿六和小四上前,一个抓住黄包车的前方握把,另一个抓住后面的雨棚,耍起了无赖,“不赔钱,你就别想走。”
只要不让组织受损失就行,大不了以后向他好好地赔罪。
人已经转移了,也就是说,行动已经展开了。
宫阪树正从地上爬起来,十分的狼狈,好在并没有摔到骨头,手肘和膝盖部位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这是遇到小无赖了,车夫挺大一个个子,但是嘴笨的狠,无法反驳两个小乞丐,只能指着他们的鼻子吼道:“赶紧滚,再不滚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足先登,抢在了咱的前头,我跟对方理论过,但他们的态度蛮横很,我看根本不像是正经的生意人,就跟土匪一样……”
发完电报之后,宫阪树正将电台迅速收好,便出了门。
他不停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神情越来越焦躁。
唯一的办法是提前远距离发出警告信号,这样夏家仓库的守卫就会有所警觉,而稻叶昌生也会不得不中止行动。
“好了,我还有急事,安心拉你的车,你的损失我也会一并赔付给你的。”正所谓破财免灾,宫阪树正心急如焚,哪里还管的上这些。
宫阪树正和其他的情报小组并没有任何的横向联络,能联系上的也只有稻叶昌生的探针小组。
不是自己的手下,难道是其他的情报小组,又或者是探针小组的人?
被撞的那个小乞丐正是阿六和小四十分关切地问道。小鱼。
“应该不是咱们的人!”
糟糕,那个接头人肯定已经不在了。
宫阪树正并不知道跟自己接头的人是谁,他尝试着说出了接头暗号,但伙计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可这一切,并不是宫阪树正想要的,夏家仓库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未增加一兵一卒。
这时,小四过来帮腔道:“我们走的好好的,是你的车太快了,不然能撞到我们吗?”
“你们几个赶紧接着去调查,一有最新消息马上通知我!”
接着昏黄的路灯,宫阪树正这才看清这三个黑影是三个小乞丐,是被人追出来的。
“混蛋,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宫阪树正气急败坏地问。
难道中国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要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好嘞!”车夫心中大喜,“先生,您坐稳了。”
是他的一个负责生意的管事打来的,管事告诉有一批货恐怕是无法及时运到绍兴了,原因是昨天夜里一个老板比他们抢先一步买了他们之前订下的近百个货箱。
“你个小乞丐,明明是你撞的我,怎么还倒打一耙了?”
管事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在话里化外还透露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对于这件事,他自己没有什么责任,是那个老板突然插手的。
看来只能是冒险赶往夏家仓库了。
两个同伴见状放下心来,阿六仰头看着那车夫,叫道:“你怎么拉的车,撞到我们了。不赔钱,就别想走!”
经过刚才的事情,车夫和宫阪树正之间无形中拉近了距离,车夫边拉车边道:“先生,天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富义仓啊?”
联想到探针小组针对夏家仓库的行动,宫阪树正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手下又被中国情报部门盯上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中国特工的嗅觉一下子灵敏了许多,给临城的日本情报组织予以重创,这让他不得不重视。
这名特工告诉他,今天临城军事情报站的一伙人去了四海赌坊,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就连赌坊里的管事和伙计,甚至是赌客们也动员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宫阪树正还是觉得太慢了,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这样的碰撞本也没事,可黄包车夫为了躲避三个小乞丐,迈开脚步紧急躲避,没想到地面上十分湿滑,反倒是失去了平衡,被小乞丐这么一撞,黄包车猛地一个甩尾,车身重重地撞向旁边的墙上,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车身擦着墙壁上的青砖继续前滑,将青砖划出了一道道的沟痕。
车夫好不容易把车停住了,看着被擦坏的车子也是心疼不已,他们的车都是车行租来的,这么一来肯定要被老板扣钱了,他刚刚查看了宫阪树正的情况,就被小乞丐恶人先告状,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好嘞!”十块法币对车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车夫心中窃喜,迈开腿飞奔。
阿六和小四才不怕他,两人都很灵活,围着黄包车绕来绕去,那车夫虽然步子大,可就是抓不到两个跟泥鳅一样的孩子。
宫阪树正听了他的解释,更加的心烦意乱,不待管事解释完,他就恼怒地挂断了电话。
好厉害的嘴巴,根本就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车夫被气得脸色涨红,为了赚到十块法币,他确实快要拼了老命了,车子是有些快了。
宫阪树正实在不愿再这么耽搁下去,从皮夹子里掏出两张钞票递给了阿六:“拿着,在我后悔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宫阪树正的心情很糟糕,货运不出去,就无法回款,自己的资金就得压在外面,资金方面的压力必然会加大。
“哎呦!”
车夫不乐意了:“凭什么,明明是我被撞的,车还被刮坏了,这三个小兔崽子应该赔我钱才是。”
“再快些!我出三倍的价钱!”宫阪树正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着黄包车夫。
“说起来,昨晚我也遇到了刚才差不多的事情。昨晚我也拉了一个客人去富义仓附近,路上看到了很多卡车往富义仓方向运货,好像是奔着夏家仓库去的……”
“什么?哪家仓库?”宫阪树正像是忽然睡醒了一般。
黄包车夫的脚步慢了下来,半扭过头回答:“夏家仓库啊,夏老板家的!那些卡车开得也太快了,就跟投胎似的,差点撞到我,我刚骂了一句,就看到有人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枪指着我,当时吓得我……”
宫阪树正闻言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已经不是在吓黄包车夫了,而是吓他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