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林大惊失色,自己父母早逝,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给妹妹安排好了人家,又出了这等大事,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密室的机关设计十分巧妙,需要将西墙上的佛龛里的观音坐像向后推一下,再向左一扳,最后再顺时针转动三圈之后,密室的入口才会打开。
那叫作傅德友的小伙计倒是胆子大一些,凑上前来,盯着那细密的针脚说道:“老板,这不是城西刘记裁缝铺的手法嘛,您不是上个月还让我练这种手艺的吗?”
在陈姓男人的带领下,在西厢房的一处案几下打开了密室的入口。
对此,方如今倒也理解,都是平头百姓,谁愿意跟日本间谍扯上关系。
“他妈的,天杀的小鬼子,真是是畜生不如!”老警察禁不住狠狠骂道。
陈大林怎么劝都劝不住,兄妹两个还差点为此翻了脸。
陈大林和邱老三凭着自己的手艺,在临城揽活,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原来,男人叫陈大林,这婴儿并非他和老婆所生,而是一个好兄弟留下的骨血。
金老板和伙计下去之后,方如今对纪成林道:“刚才在查验尸体的时候就发现死者的衣服,无论是胖瘦,长短都很合身,也就是说,这衣服应该是量身裁定的,果然没有猜错。你这就派人连夜去刘记裁缝铺。”
陈大林找了多日,仍是没有邱老三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从临城消失了一般。
可是,对方一直又不说那物件到底是什么,似乎是另有隐情。
妹妹一边哭,一边说,原来她打听到邱老三一个还算要好的兄弟,这人说邱老三之所以失踪,是跟一个盗墓案有关。
方如今见他执意如此,便也没有拒绝。
他一边重复着,一边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地思索着。
他看着方如今,张张嘴,又道:“长官,我知道的都说了,您能不能替我保密,毕竟我们还要靠着这裁缝铺吃饭。”
待将塞在嘴里的布条撤出来之后,响亮的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嗓子都哭哑了,很是可怜。
金达明不着痕迹地瞪了伙计一眼,忙道:“是,是,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这不就是老刘头的手艺嘛,嗐,当年我还看不上这手艺,现在也像模像样了。”
两家世代交好,陈大林的妹子嫁给了邱老三,两家成了亲家,关系更近了一层。
婴儿的嘴被堵着,想哭又哭不出来,小脸憋得都发青了,看这样子,若是再晚一会儿进来,怕是小命就没有了。
方如今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追问道:“那咱们临城有这样技术的人多吗?”
“是!”
方如今看着他,问道:“这个不怪你,我想问的是,别人家生了孩子,亲朋好友那里都会奔走相告,可你们家呢,这添丁之喜你们是不是藏的太深了点?”
金达明点头道:“没错,长官,我干这行几十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出针脚和款式是出自谁人之手。老刘的行针走线利落,间距紧凑,平整流畅,整体的尺寸比例放量适中,手法细腻准确,看起来还十分的好看,我想肯定是他,不会有错的。”
陈大林无奈之下,只得给妹妹准备了一些盘缠,千叮咛万嘱咐地才将她送走。
老警察有自己的打算,从周围的人对方如今的态度来看,他便猜测方如今在临城站的地位非同一般,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行动队长的人,那还能差的了?
反正今天这一刀也是挨了,还不如忍着疼,索性跟到底。
“明白!”
结果一个半月前,邱老三撇下老婆和只有一个多月的孩子,一去不返。
陈姓男人见孩子平安无事,扑通一声给方如今等人跪下了,眼角含泪道:“感谢各位长官救了小儿的小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然谁肯给小鬼子打掩护啊……”
“是,是,是……”金达明嘴上答应着,但是一直不肯开口。
“长官,我……”
方如今嗯了一声,摆手说道:“金老板,你们先过来看一看,这衣服是不是新做的?”
金达明略微一想,说道:“不算多,即便是藏针和暗针,手法也有很多种,不过像眼前这几件使用的手法,一般是江西传过来的,在苏浙一带特别是临城本地使用的人不多。”
“金老板,你肯定这是刘记裁缝铺的手艺?”
伙计赶紧回答道:“是,我叫傅德友,是这里的伙计。”
他被小个子蒙面人用飞刀刺中了手臂,好在没什么大碍,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方如今本来让他回去治伤了,可是他非要再跟着。
只怕一个应对不好,今天就要关张大吉了。
方如今等人是干什么的,他已经了解了,平日里那些耀武扬威的警察们在方如今他们面前都得夹起尾巴了,何况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得罪的起这些瘟神?
“是!”
一个月前的一个深夜,陈大林的妹妹忽然抱着孩子上门,将孩子托付给哥哥嫂子,说是有人要为难他们母子,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怕是母子两人都得丢了性命。
这位兄弟姓邱,名德惠,人称邱老三。跟陈大林一样,祖上都是给皇家做工的工匠,传得一身好手艺。
陈大林直拍大腿,妹夫糊涂啊,为了多挣几个钱,跟那些盗墓贼搅合在了一起,不仅丢了性命,还撇下了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妹妹和小外甥可怎么活啊?
不管怎么着,日子还得过,陈大林偷偷将妹妹安置在城郊的一处房子中,那是老婆娘家的一处旧宅子,他隔三差五地去看妹妹。
妹妹也经常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回到城里来看自己的孩子,天不亮就离开。
方如今听来听去,倒是听出了门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