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柳儿是谁?出手就是这种极品鱼丹,连他这个涂山族长都没见过这种品级。而且没有一点不舍或者有所求的样子。这个少年有点意思。
“柳儿哥哥,你会在新泽州待多久?要不然就住我家里?”雪见受了柳儿的礼物,马上就亲热的唤起了哥哥,这一声哥哥引得小为和瑱都侧目,而柳儿的俏脸“刷”的一下更红了。
“我,我,我今日就得回去,我是偷偷来的,我已出来三日,回去还需三日,耽搁太久怕我爹爹发现,那就麻烦了。”
“姐姐,柳儿哥哥家里比较复杂,他爹爹严厉,又不在身边。如果被他爹爹知道他偷溜出门就会把他带离母亲身边。”小为替柳儿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柳儿,下次,下次我们去找你玩。”小为眼神清亮的承诺道。
柳儿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表明自己是陛下之子,而且还是西炎唯一的嫡王子,好像有点仗势的意味。但是他又不想拒绝小为和雪见去找他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本来他一向为所欲为,唯独就怕瑲玹把他带离五神山。他身边的人,外爷、娘亲和蓐收舅舅他们都是一味的宠溺;其余人又都是一味的惧怕。
而这次意外结识的小为和雪见,没有刻意迁就他,也没有惧怕他,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少年,亲切的交往。
因为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西炎”的姓氏和“王子”的身份。
柳儿特别喜欢这种平等的感觉。
“下次等你们来我家,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柳儿定了定心神,说道,
“行,那到时候你再说给我们听。只不过只怕我们也不好去,我爹爹不会让我们单独出门,而他和娘亲也不一定愿意陪着我们去寻你。只能看有机会去五神山的时候,我们再去青阳部找你。”
“无妨!有缘总会再见。有机会还是我来找你们,等我学会驾驭坐骑,来往就方便了。”
“我姨母已经送了只雕儿给我当坐骑,只是我现在还没学会驾驭之术,我这次是坐船来的。”柳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竟然这么凑巧?我和姐姐的坐骑也是雕,只是我们也还没学会,这可太有意思了,值得再喝一杯。”小为欢快的给柳儿又添了一杯烧酒,给自己也添了一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酒量似乎还不错。
雪见瞥了小为一眼,发现他今日竟然喝起了烈酒,不过因为得了礼物心情十分愉悦,便也懒得去扫了小为和柳儿的兴致。反正如果喝醉了闹了笑话,也自然会有小夭收拾他。
“柳儿,听雪儿说你是皓翎青阳部?”这时半天不说话的瑱开了口。
“嗯,我母族是皓翎青阳部,父亲家族比较复杂。”柳儿回答。
“自陛下统一大荒之后,很多皓翎贵族都和中原贵族或者西炎贵族通了婚,想来你父亲家族就是中原或者西炎的贵族。”瑱侧面打探了起柳儿的身份。
柳儿微眯了眼睛,看着瑱的眼神分明冷冽了几分,面前的这个男子心思就比小为和雪见深沉多了。
虽然柳儿现在还年少,但是平日学习的都是治理天下、驾驭人心的功课,面对瑱的小小试探,他根本不在意。
“我并非有意隐瞒我的家族,只不过实际情况确实复杂,说出来影响我们相聚的心情。待下次小为来寻我,我定会据实相告。”柳儿直接回答道。
“没事,我不在意,柳儿不必理会。”小为护着柳儿,回头瞪了瑱一眼。瑱只笑笑,也不言语。
其实小为和柳儿一样的心思,他也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本来他们全家都是以叶氏的身份在新泽州生活,他并不算撒谎。
最主要的是他怕突然说自己是西炎王子,给人感觉怪怪的,怕柳儿因为他的身份而疏远他。
小为和柳儿隔着桌子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雪见在一旁劝也劝不住,只好默默的陪着。
“小为,我这次回去估计会被关一段时间的禁闭。你短期内不要来寻我。”柳儿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言语明显多了起来。
“我回去跟爹娘说,让他们过段时间带我去五神山。其实我们有亲人在那边,我小时候还经常去看外爷,那边还有姨母和表哥,只是这几十年没去了。”小为也明显有了醉意,开始没头脑的说起了家事。
“为何现在不去了?”柳儿好奇的问道。
“因为每次去,我那姨夫都要我姐姐嫁给他儿子。我们那时才多大?奶娃娃而已。我爹娘嫌他烦,现在就去得少了。我爹娘说我们应该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柳儿闻言默默的扭头看着雪见,此刻因为酒意的缘故,柳儿大胆了许多,眼神也热烈了许多。
面前的美人要定亲了吗?
柳儿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雪见的场景,阳光映照得她像一个闪着金光的天使,美得不可方物。
虽然柳儿身边全是美人,但是雪见的美和她们都不同。
雪见的美里透着安心,像三月的暖阳,像夏日的冰沙,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他和雪见仿佛相识已久,只待此生的相逢。
所以柳儿才会那么上心的亲自炼制法器,又巴巴的倒了几日船来送礼物,还冒着被抓回去关禁闭的风险。
只是这些话,他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面前的少女这就要定亲了吗?
“其实,其实我家里也给我定了娃娃亲。不过我不喜欢我表妹,我现在连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了。我也是坚决不会娶她的,我只想娶我自己喜欢的女子。”柳儿看着雪见喃喃的说道。
“哎,这些大人都喜欢瞎操心。”小为也嘟嘟囔囔的说道。
雪见默默的端起了酒杯,默默的喝着酒,回避着柳儿的眼神,心想:你喜欢谁,你要娶谁,都是你的事。你看着我做什么?轻浮。
瑱也好笑的看着小为和柳儿,只觉得果然还是年少好,恣意妄为、无所顾忌,哪怕日后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是也只有少年的时候才会心怀梦想,敢梦敢想。
而他,自小背负着亲生父母的原罪,别说梦想了,连活着都要谨小慎微。
别的孩子要爹娘陪伴是天经地义,他却不敢想、不能提,要懂事的承担着家族的使命。
其实他也有爹爹,只是他的爹爹去陪了亲生的孩儿,对他,虽然也给予了关心,但是这种关心里处处透着怜悯和责任。是关心,而不是真心!
瑱一直沉默的喝着酒,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小为和雪见。他是喜欢雪见的,因为雪见十分的漂亮,还非常善良和温柔,待他也亲近;他是妒忌小为的,因为小为恣意任性,连小心眼都露在明处,大家却都包容他,顺着他。
他来的这几个月,小为虽不至于为难他,但是也没有很亲近,就连那声“哥哥”都喊得不情不愿。爹爹都看在眼里,却从不责备,反而只担心弟弟妹妹因为他的到来觉得不平衡。
爹爹的爱,终究还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