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顿了一会:
”我是靠着恨你们才熬过这几百年的折磨!如果放过你们,那就是背叛了我自己!“
说罢,西炎念祖突然大笑起来,笑到直不起身,好像听到什么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小夭却早已没有耐心再听废话。
“嗖!”的一声,一只小银箭划破长空,直击柳儿的面门,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小夭会对自己儿子突下杀手。
柳儿的双眸里映出两个白色的光点,光点越来越近,越放越大。就在光点即将达到眼底的瞬间,柳儿一偏头,小银箭贴着柳儿的面皮而过,划破了念祖的脖子。
念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似也不恼,手中却下意识的紧了紧龙骨链,身形又往柳儿的身后隐了隐:“表姐,你果然心狠手辣。”
小夭倒是轻松的笑了笑:“我和你都是西炎氏,我们这一血脉从外爷开始就全是心狠手辣之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我今日就与你说实话,我万不会让你利用我去要挟瑲玹,如果有那一天,我不仅会杀了我儿子,我甚至都会杀了我自己。”
“那瑲玹曾经想杀了涂山璟,逼你不得不上玉山做王母,你何必对他如此舍命相护?”
“他杀了璟,我杀了他,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其实小夭根本没心思和西炎念祖如此废话,她和瑲玹之间的恩恩怨怨,她自己也理不清。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瑲玹;现在叫他一声表弟,无非是拖延战术,等待弓箭上的药效发作罢了。
果然不过须臾片刻,念祖的黑眸开始暗淡,神采渐渐褪去,身形也如秋叶一样轻飘飘的荡落。
小夭在弓箭上涂了失心散,是种能够封闭灵力、涣散心神的迷药,见血起效。
众人皆在等待这一刻,涂山暗卫一拥而上,西炎念祖的败局不过一瞬之间。
涂山璟大步向前拥住柳儿,颤颤巍巍的摸了摸龙骨钉和龙骨链,满眼含泪的侧目看着小夭。
小夭冷静的对璟点了点头。
璟横抱起柳儿,柔声细语的哄着:“柳儿再忍一会,我们回家。”
横遭变故,被挚友背叛折磨都没吭一声的柳儿,此时在爹爹的怀里,终于流露出少年的委屈模样,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这不管是叶柳儿,还是相柳儿,其实他和涂山璟原是一种人——善良、骄傲,不被任何人所驱策,唯独对亲人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