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和谢长怜眼眶仍是红的,若是以往他定会很心疼,现在他却有些怀疑,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眼眶怎么还没有恢复正常呢?真的不是故意给他看的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谢训到正堂坐下,也不说话,慢慢喝着茶。
刘姨娘觉得有点不对劲,迟疑着问:“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谢训把茶碗放下,迟疑着说道:“云蕙,你……你那件银光锦的衣服就别穿了。”
刘姨娘眼中立刻充盈着泪水:“是碍着夫人的眼了吗?老爷放心,妾身以后不会再穿了,希望夫人宽恕妾身,更不要迁怒丽娘……”
出乎刘姨娘的意料,谢训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安慰她,而是道:“跟夫人无关,你是妾,穿银光锦太张扬了,莫要僭越,忘了本分。”
刘姨娘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愕得张大了嘴,表情极为扭曲。
谢长怜也惊住了,喊道:“爹爹!”
谢训看见谢长怜脸上的胭脂,便想起谢长歌说的那句“五妹妹说这种胭脂色不好,应该随手打发丫头用的”,当面说喜欢,背后却嫌弃,他突然就有些生气,道:“你既嫌胭脂颜色不好,认为是该给丫鬟的货色,就不要自己用,把自己当成丫鬟一般。”
谢长怜的表情和刘姨娘的如出一辙。
谢训心下烦躁,摔下一句“我还有事,晚上我不过来了”就迅速离开,留下母女俩面面相觑。
怎么了?
谢训不是应该训斥贺氏和谢长歌母女,然后安慰她们俩,送一大堆东西来补偿吗?
怎么和她们的预想不一样了呢?
眼看着谢训越走越远,刘姨娘来不及多想,推了谢长怜一把:“快!快哭!”
谢长怜焦急:“娘……我,我哭不出来……”
刘姨娘咬牙,伸手在谢长怜腰间死命拧,谢长怜吃痛,眼泪汪汪地叫了出来。刘姨娘将谢长怜一把抱住,拧肉的力度加大,尖叫道:“丽娘!丽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姨娘啊!”
谢长怜的哭叫断断续续,谢训脚步停了,怎么说那也是他疼了十多年的孩子,当下返回屋内,喊道:“丽娘怎么了?可要紧?”
刘姨娘看见谢训的身影,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如同绝望的人看见最后一根稻草,那含泪微笑的脸庞是那么美丽。
谢训的眼光从刘姨娘和谢长怜的脸上扫过,她们的表情是那么欣喜,仿佛她们对他全身心的依赖,仿佛他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源泉。他心底的火苗很快就熄灭了。
刘姨娘母女俩是如此的善良柔弱,不是吗?她们肯定不会那般工于心计利用他的,不会的。
谢训从刘姨娘手里接过谢长怜,柔声安慰:“爹爹在这里,丽娘不要怕。”
刘姨娘站在一旁,垂手看着父女二人,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贺秋芙,你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我的。
☆、要茶
晚上的时候,潋墨和清砚说起上午自家小姐智对老爷的事。
“可是小姐昨天没有去找张小姐玩呀!怎么就被提醒了呢?”潋墨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