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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1 / 1)

李长风一行人跟着婢nv来到流云阁三楼,这里是流云阁最上层,也是景观最好的地方,从窗外远眺而去,可以窥见下方南北街道的繁华。不过,基於安全考量,外头虽然有栏杆搭建的景台,平时却不对外开放,避免客人夺走宝物纵身一跃,又或是防止宵小翻窗而入。

即便这十几年来并无相似案件,但防范未然,未雨绸缪,这本就是商人所该具备的独到眼光。商人间流传一句话,宁可小心谨慎,也莫要轻忽大意,否则一个不留神,恐会赔得倾家荡产。这句话虽是玩笑话,但也说明了行商惊险万分,每一笔财富都是经由日积月累而来,越是小心,越能成大事。

众人步入大厅,尹萱儿和项昊如同乡下人进大城,纷纷睁大圆眼,兴奋地扫视四周,深怕错过每一个地方。

这座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墙边挂着数幅帛画,有些雅淡清逸,有些磅礡宏大,其中陈设当真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厅内桌椅、屏风、梁柱或几案等处,材料分别选用了上好的紫檀木、金丝楠木、花梨木,其做工jg细,雕刻彩绘,jg美绝l,毫不含糊。

室内布置一丝不苟,装饰纹样,构图完整,龙凤呈祥,形象生动,目光所及之处均一尘不染,窗棂上没有积尘,地上也没有半点发丝,足以见得对方有多用心整理。

不远处的高台上,四名俏丽婢nv,一身齐x襦裙,香肩0露,粉臂yutu1,束腰丰t,整齐划一地正坐在榻上。她们有的弹奏琵琶,有的拨弄古筝,有的竖吹排箫,有的敲响石磬,各司其职,一阕余音嫋嫋的调子,不停在厅内来回飘荡着。音调时而轻快舒情,时而幽伤哀愁,似如怀春少nv情窦初开,又似深闺怨妇苦候不得,乐曲抑扬顿挫,沁人心肺,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当然,无论是摆设或乐曲,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大厅主轴。

大厅内最x1引人莫过於陈列出来的锦盒玉匣,里面装的均为价值不斐的宝物,其中包含了各式法宝,有用来防身的,有用来攻击的,也有其他用处的。无论如何,此处包罗万象,一应俱全,令人目不暇给,甚至投以贪婪的目光。

尹萱儿由於年纪尚幼,平日被韩玄管得很严,昔日下山都是与g0ng红玉同行,以g0ng红玉的x格不太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快地便俘虏了她的心,整个人心荡神驰,恨不得将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储蓄全花光。

b起尹萱儿来说,项昊倒是较为克制,虽然他也对这些法宝备感兴趣,但他出身名门世家,过往也曾接触过这些地方一二,所以显得b较没这般吃惊。不过,他很想要变强,所以对於法宝的渴望倒也不小,一双浓眉大眼来回打量,似是想要找到合适的宝物。

陆统眼见项昊兴致盎然,出於安全起见问道:「你身上可有闲钱,这里可不好赊帐。」

项昊略作思索,道:「若不拣最贵的,我应当买得起。」

陆统闻言一征,苦笑道:「人b人气si人,我当真是穷得可怜。」

项昊没有听见陆统的自怨自艾,他顿下脚步,纳闷道:「为何这种地方会有修士的法宝?一般商人做生意,挑选地方至关重要,黑水城虽然也有不少独行修士,但整t来说并不多见,若想藉此赚取那些人的钱,未免有些不划算了。」

陆统耸肩道:「要是没有这流云阁这种地方,不光是落霞宗,九大宗门都得难受了。」

项昊一脸不解,问道:「陆师兄此言何意?」

陆统慢条斯理道:「闻道有先後,术业有专攻,流云阁是商贸之所,对於买卖交易最是熟悉,可以说是信手捻来,驾轻就熟。反观我们落霞宗,终究是修道之地,并非专职行商,一来一往之下,流云阁所能给予的,我们难以弥补。」

项昊不解道:「落霞宗不也有天工坊?」

陆统道:「天工坊由穆长老一人管辖,虽有些许长老和弟子相助,但始终人手匮乏。流云阁养着数百人,分布各处,建立情报站和运送网。宝物从四面八方涌入,从中挑拣良货,相较於我们自己亲手铸造,他们效率更高,货物更齐全。不瞒你说,我们天工坊也常与流云阁进货,ga0不好你身上的那些霹雳珠或烟雾珠就来自此处。」

项昊瞠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後,他才再次开口道:「想不到竟是如此,那不就幸好师姐没与他们撕破脸面,否则日後宗门不久惨了?」

陆统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这你不用担心,宗门没有蠢到让流云阁垄断进货,否则对方改日提高物价,宗门岂非任人宰割?宗门进货来自各地,流云阁不过其中之一,纵使割舍,宗门依然能照常运作,不至於出现大问题。」

项昊忍不住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两者之间竟有这般关系。」

正当两人说话同时,厅门再次被打开,方才暂时离开的柳若烟,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这次换上一袭g0ng装,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薄施脂粉,腰肢款摆,盈盈而来。

柳若烟明明捂掩得紧实,却仍遮不住她那纤细小蛮腰,玲珑浮凸的身材。稍作打量,便可发现她浑身上下充满g人摄魄的诱惑,着实妩媚动人,令人心醉神迷。

柳若烟朝众人的方向走来,她先横了李长风一眼,眸中尽是风情万种,可惜李长风无动於衷。她又将目光移向陆统,陆统虽咧嘴一笑,看似有些回应,但阅人丰富的她,很清楚陆统这只不过是做表面工夫,并非对自己着迷。。

柳若烟蹙起蛾眉,接连两次失败,她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她瞥向不远处的项昊,她掩嘴轻笑,暗送秋波,那绝se美nv的情态,动人至极。项昊瞪直了双眼,心神danyan,脸上尽显痴迷之se,目光迅速地扫过她x前,却又深怕被人瞧见,不到片刻便移开,佯装不经意的模样。

本来认真在观察宝物的尹萱儿,由於柳若烟的到场,稍作别开目光,却不曾想恰好撞见项昊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当即挥舞粉拳,捶了项昊一记,冷哼道:「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你没听过粉红骷颅吗?那不过是一具皮囊,底下空空如也,你若贪恋美se,迟早有你好受的!」

陆统调侃道:「小师妹何必吃醋,你尚在发育,希望无穷,不必忌妒他人。」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忿忿道:「臭师兄,我这是在为他着想,你在胡扯什麽话!哼,倘若日後七玄宗施展美人计,小师弟禁不起诱惑,岂非要吃了大亏?」

项昊当众被训斥之後,表情尴尬不已,连忙低下头来,一时之间不敢直视尹萱儿的目光。

柳若烟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暗自欣喜自己魅力依旧存在,只不过是李长风和陆统二人尤为特别,这才没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她可不是轻言放弃的nv人,越是难以得手的猎物,越能激起她的好胜心。

柳若烟美眸眨动,含笑道:「不知诸位是否有中意的,尽管与我说说。」

g0ng红玉神se恬静,不急不慢道:「不必劳烦柳总管了,我们几人随意看看便可,柳总管若有其他事要做,还请自便,切莫因此耽搁了正事。」

柳若烟何尝不知g0ng红玉有意劝退她,但她也深谙做生意忌讳si缠烂打,施以yu擒故纵之计,让人有求自己,这才是高明的经商之道。她略作沉y,抱以微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诸位的雅致,若有其他需求,随时欢迎询问。」

柳若烟佯装退让,但她的人并未离开此处,而是在角落旁命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坐下。她拢了拢秀发,顺手翻开帐簿,看上去投入其中,其实眼角余光时不时注意着g0ng红玉等人的动作。

g0ng红玉不让柳若烟陪伴在旁,倒不是担心项昊对她倾心,而是单纯不想她接近尹萱儿。柳若烟巧言如簧,颇有手腕,说不准尹萱儿会在她怂恿之下,当下一掷千金,花光所有积蓄。

事实上,g0ng红玉想多了,经过方才项昊一事,尹萱儿可是记恨上了柳若烟。如今尹萱儿看见柳若烟,宛若看待洪水猛兽一般,恨不得对方别凑上前来。

相较之下,一旁的李长风和云惜寒彷佛置身事外,与世无争。

李长风虽对柳若烟的诱惑索然无味,但对流云阁的宝物饶有兴致,他不停地在摆放锦盒的桌子旁来回走动,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些宝物。

很快地,他在其中一个桌子前停下,他从锦盒中取出一根六棱飞针,稍作打量後,接着朝一旁的婢nv问道:「此物如何卖?」

婢nv端庄礼貌,恭敬道:「一盒十二支钢针,共一枚灵石。」

李长风不假思索道:「这倒是便宜,给我来一盒。」

银货两讫後,李长风小心翼翼地将飞针收入乾坤袋,一旁的云惜寒见状,不禁露出纳闷之se,迟疑些许後,问道:「李师兄,在天工坊时我想就问了,这飞针明明不过是铁器所铸,为何你要花费灵石去买,莫非其中大有玄机?」

李长风反问道:「莫非你在外门的时候,其他人没有告诉你此事?」

云惜寒垂下螓首,赧然道:「我不擅长用这种暗器,同门之间也很少见到,平时我们多半使用霹雳珠或烟雾珠。」

李长风思索半晌,点头道:「乍看之下,暗器便宜易取,实则为耗损之物,你们当时尚未进入内门,一切能省则省。」他顿了顿,轻挟一根飞针,将其高举过肩,指着上面道:「你若仔细观察,可发现针上篆有细小符文,此符文能使飞针不易磨损,不会绣坏,且格外地锋利,穿筋刺骨,专破真气。」

云惜寒美眸来回扫视,惊叹道:「此物竟是如此不凡,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不懂其真正价值。不过,此针若可拾回後再次使用,便可避免耗损,倒也划算至极。」

李长风摇头道:「此法不妥,飞针上的符文为一次x,若受到冲击便会消失,尔後再次使用便会威力减半。拾回後的飞针可用於投掷练习,但尽量别用於对付敌人,否则杀伤力骤减,反而会错失良机。」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惜寒受教了。」

短暂交谈後,两人各自分开少许,云惜寒被其中一个锦盒所x1引,突然顿下脚步,仔细地盯着横躺在里头的宝剑。这柄宝剑以jg铁打铸,剑柄缀有红se剑穗,剑身隐隐泛着一丝银光,剑锋气息内敛,给人一种藏而不露,隐忍於世,待时机到来便会大展身手的感觉。

李长风道:「莫非云师妹看上此剑?」

云惜寒轻摇螓首,淡然道:「我身为用剑之人,对於剑本身自是有兴趣,但也仅此而已。若过度借助外力,易於志得意满,不再勤加修练,反倒本末倒置。」

李长风笑了笑道:「云师妹看得如此透彻,倒也实属难得,只不过物极必反,有时候称手的兵刃能让你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况且,面对妖邪或魔教,不同於b武切磋,一旦败了很可能就命殒当场,化为一抔h土。」

云惜寒叹道:「我也明白其中道理,可惜我手头并不阔绰,上次李师兄带我参观宗门,各处均要不少花费,我打算多存些灵石,利用这些地方锻链自身。」

李长风道:「既然你已有计画,那我也不便多说什麽。」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两人不约而同望去。

项昊和尹萱儿二人伫立在一个桌子面前,目不转晴地盯着上面的锦盒,惊叹连连,似是发现了什麽重宝。本来闲来无事,思绪放空的陆统,被二人的喊声拉回现实。陆统走上前去,问道:「小师妹,你忽然大叫是怎麽回事?」

尹萱儿没有理会她,小跑步到g0ng红玉面前,挽起g0ng红玉的玉臂,y是将她带了过来。尹萱儿指着锦盒道:「师姐,我方才问过了,这化血神刀居然只要一百枚灵石!」

g0ng红玉瞥了锦盒一眼,原来锦盒里装的是一柄飞刀,两面锋刃亦可伤人,刃锋利无b,刀身十分轻薄,难用於持握劈砍。因其刀身通t乌亮如墨,仅有些许处刻有暗红se符纹,於黑暗之中难以被察觉,用於偷袭伤人,可收出其不意之效。

g0ng红玉望向飞刀,脸容不变,但瞳孔一收倏放,闪过jg光。她瞥了尹萱儿一眼,问道:「你看中此物了?」

不等尹萱儿回答,项昊道:「不是小师姐要的,是我自己想买的。」

g0ng红玉神se凝重,道:「你可知此物为何?」

项昊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还望师姐告知。」

g0ng红玉沉y半晌,缓缓道:「此物名为化血神刀,虽非七玄宗所创,却是他们ai用之物。化血神刀可同时x1附多种剧毒,不仅能顺利混合,甚至可隐於无形,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化血神刀十分轻盈,速度极快,一旦被其划到便会中毒。因其剧毒繁杂,就算吃下解毒丹也无济於事,故而深受七玄宗的喜ai。」

项昊闻言大惊,直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这是七玄宗的东西。」

g0ng红玉瞧他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方才也说了,此物只是七玄宗ai用,并非七玄宗所铸造的。况且,伤人的虽是宝物,但有伤人之心的却是人,否则刀剑也是杀人凶器,岂非也不能佩带了?化血神刀能出现在此,合理买卖,便说明它本身并无问题。」

项昊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是否能买下它?」他抬起目光,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我手头尚有些闲钱,多买一件法宝不打紧的。」

g0ng红玉摇头道:「这倒不是钱的问题,只是化血神刀乃飞刀法宝,若要灵活运用,对於御物之术的要求极高。你才刚入内门,本就根基稍嫌不足,先前我观你出手又尽是大开大阖的招式,我不认为此物适合你。」

项昊默然许久後,轻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我也觉得此物不适合我,只是瞧价格便宜,这才兴起了买下它的念头。」

尹萱儿来到项昊身旁,弯起嘴角,俏皮道:「没关系,你虽用不着,但我可以帮你用呀!要不这样,你索x将其买下来送给我,我保证以後会对你再好些!」

陆统摇了摇头,忍不住道:「小师妹,这话你还当真说得出口?小师弟才刚拜入门下不久,你这师姐不仅不送个见面礼,反倒还要别人送你,这传出去可真成了笑话。」

尹萱儿瞪了陆统一眼,没好气道:「臭师兄,又不是让你送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g0ng红玉没阻止他们打闹,迳自地将化血神刀拿起来,她上下来回打量,经过仔细检查後,她又将化血神刀放了回去。她神se平静,道:「此物有些蹊跷,你们还是别买了。」

尹萱儿一脸困惑,问道:「难道这化血神刀存有瑕疵?」

g0ng红玉轻叹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有些不对劲,但具t为何我也ga0不明白。」

尹萱儿嘟起小嘴,幽幽道:「师姐,你不会是不想让小师弟买给我,所以故意这般说的吧?其实我只是跟小师弟说着玩的,我自己可以出钱买,绝不会占他便宜的。」

g0ng红玉苦笑道:「我若要阻止你的话,直接开口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陆统沉y半晌,灵光乍现,瞥了李长风一眼,笑yy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师弟平日擅长暗器和用毒,说不定能看出其中蹊跷?」

本来正在隔岸观火的李长风,突然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不待他回过神来,陆统已拽着他的手,将他si拖活拉地带到了化血神刀的面前。

李长风暗自苦笑,何谓池鱼之殃,他这下总算亲身t会了。

李长风缓缓走上前,他轻抚了一下化血神刀的刀柄,连拿都没拿起来,便不假思索道:「这化血神刀是仿品。」

尹萱儿先是惊愕,旋即脸se沉下,怒气冲冲地瞪着一旁的婢nv,不满道:「好一个流云阁,居然拿假货骗我们!」

婢nv被尹萱儿惊人的气势所慑,当场被吓得花容失se,双肩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柳若烟走到众人的身旁,她纤手扬起,朝婢nv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退下。

柳若烟盈盈转身,淡然道:「此物我特地请人专门鉴定,它绝对是真品,并非假货。」

尹萱儿蹙起眉头,她瞧柳若烟这般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波澜,不经也怀疑起李长风的说法。

尹萱儿撇过头去,踮起脚尖,凑到李长风耳旁,低声道:「师兄,你确定这是假的吗?」

李长风笑了笑道:「小师妹,平时瞧你挺机伶的,想不到你也会栽在这话术上。」

尹萱儿瞅了他一眼,冷哼道:「要说就说,何必卖关子!」

李长风耸了耸肩,他指着化血神刀,解释道:「一般而言,假货指的是用来鱼目混珠,外观看似相同,内在却截然不同的东西。但是,此物乃特制的仿品,虽说威力不及原本的化血神刀,但多少能发挥近五成的效用。」

项昊嗤之以鼻道:「原来是仿品,难怪这般便宜!」

陆统摆了摆手,好整以暇道:「小师弟,你这可就有些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了。不妨告诉你,宗门弟子拿仿品的人bb皆是,反倒是拥有真品的人才是少数。」

项昊惊诧道:「这又是为何,虽说能有五成威力,但终究b不上真货才是。」

陆统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小师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懂人间疾苦呀!这仿品虽然b不上真货,但胜在它价格便宜,易於取得。你要知道法宝并非不会坏损,久了也要汰换,长此以往下来,这着实也是一笔不斐的开销。宗门炼气境弟子居多,与其花费高价买一个无法发挥全力又贵的法宝,不如先用仿品过度,日後有闲钱再替换成真货。」

尹萱儿双手叉腰,瞪着柳若烟,咬牙道:「不管怎样,你们流云阁就是故意欺瞒!若是我们没发现此事,不早被你们坑骗了?」

柳若烟拢了拢秀发,若无其事道:「阁下此言差矣,我本以为落霞宗弟子能分辨出来,这才没有出言提醒。」

尹萱儿气得直跺脚,她听出来柳若烟在暗中嘲讽他们几人眼力不好,连真假都分不出来。尹萱儿咬了咬牙,一时恼羞成怒,忿忿道:「我要把这件事跟所有人说,让众人知晓你们流云阁这无耻的嘴脸,看看日後谁还敢与你们做生意!」

陆统担心尹萱儿气昏了头大打出手,先一步拎住其後衣领,接着道:「小师妹,你先别着急,其实此事在流云阁并非秘密,许多人早已知晓一二。」

项昊不解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把价格标出,这样大家便可分出真假了。」

柳若烟美眸流转,嫣然一笑,好整以暇道:「我们不明码标价,这是因为价格会有所浮动,如果铸造得多,价格便升,反之则低。至於为何不事前说明清楚,那是因为流云阁虽是做生意,但也希望这些宝物能落在真正懂得赏识他们的人手中,而不是沦为摆设。」

尹萱儿老气横秋道:「说得好听,你们商人无非想赚钱,又怎会在乎别人如何使用?」

柳若烟淡然一笑道:「此言差矣,若真正懂其价值的人,能将其发挥倒最好,日後对我们流云阁的风评也会好。此外,任何物品皆会耗损,若是做出口碑,前来之人岂非更多?」

项昊大奇道:「那些被骗的人事後得知真相,难道不会因此生气吗?」

柳若烟不以为然道:「我们并非欺骗顾客,若他们耐心询问,我们自然会说出实情。只不过,很多人不愿发问,那我们也只能莫可奈何。」

项昊脸上堆满困惑之se,不解道:「为何他们不问?」

陆统拍了拍项昊的肩膀,笑了笑道:「这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虚荣心作祟。若是事事询问,岂非显得自己无知,对某些人来说这涉及尊严,他们宁愿吃哑巴亏也不肯开口。嘿嘿,甚至我还遇上不少人自欺欺人,明明买了仿品,y要说自己是真货,免得被人嘲笑冤大头。」

尹萱儿撇了撇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欺负别人不识货。」

柳若烟笑了笑道:「商人做生意本就如此,否则人人都识货,商人又如何从中牟利?」

沉默许久的云惜寒,一双清澈的眸子扫向化血神刀,略作沉y之後,她撇过头来看向李长风,问道:「李师兄,莫非师父给我的紫绶仙衣也是仿品?」

李长风淡然道:「先不说我检查过了,那上面收据所写的价格,足以说明是真品无误。」

尹萱儿双手叉腰,不以为忤道:「说不定连师娘也被骗了!」

陆统摆了摆手,道:「小师妹,你这不就是不服气自己看走了眼。」

尹萱儿挥了挥粉拳,作势要打出去,却被g0ng红玉一把拦了下来。g0ng红玉横了她一眼,道:「莫要再胡闹下去,否则我便将此事禀告给师父。」

尹萱儿吓了一跳,求饶道:「师姐可不能与师父说,他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笑话我的。」

明知尹萱儿只是装模作样,但她那如同小猫受委屈的眼神,就连g0ng红玉也难以招架。g0ng红玉苦笑道:「若你安分守己,我便不告诉师父。」

尹萱儿展颜笑道:「g手为证,不许反悔!」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不小动静,几名婢nv惊慌失措,俏脸失se,快步朝厅内走了进来。柳若烟察觉事情不对劲,正想开口询问,一名男子紧接着步入大厅。

男子五官清秀,面容俊美,神se透出些许冷漠,身穿华服,手持白扇,腰系玉佩,颇有世家子弟之风。此外,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细,步履稳健,呼x1匀称且长,看上去内外兼修,至少有炼气境的修为。

柳若烟似是认得此人,她朝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婢nv使了个眼se,示意让她们全都退下。旋即她走上前去,脸容回复止水般的平静,淡然一笑道:「是什麽风把于公子吹来了,我们近日可没进什麽新货,于公子兴许白跑一趟了。」

男子听出其中暗讽,但他却不以为意,仍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若烟,我们相识许久,你应当知晓我的来意才是。」

柳若烟微蹙双眉,道:「还请于公子自重,莫要直呼我的名字,免得遭人误会。」

男子笑yy道:「我们的关系不早就人尽皆知,又何必掩眼藏藏?」

柳若烟俏脸一寒,冷冷道:「我今日有贵客远道而来,不便与于公子多谈,于公子若有需求尽管吩咐下人,恕我不奉陪了。」

男子道:「且慢!先前我要订一套裙裳,为何你们拒绝了,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柳若烟斜瞟了他一眼,道:「于公子想要订一件新衣,我们流云阁必全力以赴,可是你并没有给我们你想要的尺寸。」

男子挥了挥扇子,笑道:「此言差矣,我可是说得很明白,那件新衣是为你而做,这衣服的尺寸自然由你提供。」

柳若烟轻摇螓首,漠然道:「不好意思,我并非商品,所以这个要求不作数,」

一旁的项昊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清楚知晓柳若烟不喜这名男子,他心念电转,思忖这岂非是自己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念及至此,项昊挺身而出,站在了柳若烟身旁,道:「你这人怎麽听不进别人的话,都说了不想与你多谈,你这般痴缠又有何意义?」

男子目光冷冽,道:「你又是何人,凭什麽cha手我们的事?」

项昊挺起x膛,道:「我乃落霞宗内门弟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蛮横做法!」

男子冷笑道:「我瞧你这模样,应是刚升上来的内门弟子,修为多半也只有炼气境。」语毕,男子气沉丹田,一提真气,浑身上下劲气外放,一时之间先天真气环绕不绝。

项昊目光瞪大,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修为!」

不远处的尹萱儿见状,神se慌张,连忙转过头看向陆统,道:「那家伙扮猪吃老虎,小师弟有危险了,你快去帮帮他!」

陆统0了0下巴,笑yy道:「呵呵,连对方是谁都没ga0清楚,亏小师弟还敢这麽胡来。那人名叫于枫,他可是朝廷命官,隶属当今皇帝直接统辖的执金卫,不仅身分不凡,实力更是不俗,小师弟这次多半踢到铁板了。」

尹萱儿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快道:「臭师兄,别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你不帮忙,回头我便告诉师父,就说你不顾同门情谊,任由小师弟被人欺辱。」

陆统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小师妹何必这般紧张,执金卫虽听命皇帝指挥,但我们落霞宗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怕连皇帝都要给几分薄面,更遑论是他麾下的执金卫。不过,若你贸然上前对他出手,反倒给了个藉口,所以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

尹萱儿双手叉腰,冷哼道:「我瞧你就是害怕他的身分,不敢得罪这好se之徒!」

陆统捧腹笑道:「单是云师妹的姿se,b起柳姑娘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于枫却没正眼瞧过云师妹一眼,若说他是好se之徒,我,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云惜寒瞧他如此诚恳,动容道:「放心,虽说朝廷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擅自介入世俗斗争,但这些人作恶多端,相b七玄宗和妖邪丝毫不让,我们若是将其斩杀,那也是为民着想,当中绝无掺杂半分私情。」

梁章闻言大喜,正要出言道谢,李长风却打断了他,道:「此事言之尚早,尚须从长计议,不可c之过急,以免出现变数。」

云惜寒问道:「莫非李师兄是担心宗门责罚?」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这些人si不足惜,就算真全杀了,宗门那边顶多念个几句,朝廷深知理亏,也不敢以此作文章。」他一双目光锐利如刃,紧紧攫住梁章,正se道:「你口口声声要我们帮你,言语中却有隐瞒,如此不坦诚相见之人,有何颜面求助於人?」

梁章心中大惊,诚惶诚恐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上仙不信可去问其他人。」

李长风目光故作上下打量,道:「你虽然藏得很好,但我仍能看出来你是一名修士。」

云惜寒讶然道:「此人竟是修士?」

梁章脸se大变,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承认道:「不错,我是一名炼气境的修士。」

李长风道:「若你是手无寸铁的老人,我相信你纵然不甘心,但也对此事莫可奈何。但你是一名修士,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报仇,而你却没这麽做,其中必有隐情。」

梁章似是完全被看穿了一样,道:「阁下年纪轻轻,观察细微,我不得不佩服。」话音方落,梁章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外观与李长风的宗门令牌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腰牌为铁制,并非用墨玉打磨而成。

李长风讶然道:「这是落霞宗记名弟子的令牌,莫非老先生是记名弟子?」

梁章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云惜寒一脸茫然,纳闷道:「李师兄,何谓记名弟子?」

李长风道:「所谓记名弟子,是指入过落霞宗外门,最後没有晋升成内门弟子,选择离开宗门返回世俗之人。他们虽不在宗门之中,但受过宗门指点,故而被赋予记名弟子令牌,若宗门在外有急事,可寻求其帮助,反之亦然。」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李长风望向梁章,道:「你既是宗门记名弟子,为何不寻求宗门帮助?」

梁章摇了摇头,苦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恶蛟帮势力庞大,背後又倚仗官府之威,落霞宗也不好对付他。」

云惜寒道:「这怎麽会,落霞宗怎会怕一个小小的帮派?」

梁章道:「按照当今圣上与落霞宗的协议,若无绝对必要,落霞宗不得轻易g涉世俗。倘若恶蛟帮不主动挑衅落霞宗,不g结妖邪,仅仅是欺负寻常百姓,落霞宗难有理由对付恶蛟帮。恶蛟帮向来狡猾,又仗着官府替其收拾烂摊子,就算被抓到现行,顶多也是只是交出替si鬼,根本不会伤及根基。」

云惜寒忿忿道:「这未免太过可恶,简直天理难容!」

李长风略作沉y,望向梁章,问道:「你既是修士,纵然没有宗门相助,按理来说也能对恶蛟帮造成威胁,为何迟迟隐忍不发?」

梁章叹了口气,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些恶贼,可是那曹嵩与我同为修士,如今我又年事已高,真要一决雌雄,只怕我胜算不高。此外,恶蛟帮二当家刘仲也是修士,甚至他们大当家扬彪已是筑基境修为,纵使我拚上这条老命,恐怕也只是白白送si。」

云惜寒惊诧道:「恶蛟帮居然有筑基境修士,你是说真的吗?」她原先听完恶蛟帮的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但当她听见筑基境三字,又彷佛被人浇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在原地。当然,她并非贪生怕si,只是她曾与董昭交过手,太清楚其中的无力感。

李长风道:「难怪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梁章以为李长风打退堂鼓,慌张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哪怕要赔上我这条老命也无妨!」

李长风略作沉思,缓缓道:「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g0ng师姐。」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惨叫声,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三楼的回廊上,往下眺望。街道上,人声鼎沸,彼此交头接耳,手脚来回b划,以人墙围堵呈一道扇形。

二人循声望去,人群的目光锁定在河岸旁,准确的说,应该是河上一具nvx0屍。0屍似是被停靠在沿岸的扁舟卡住,无法顺流而下,只能随着流水不停晃动。

李长风眼力异於常人,经验又丰富,一眼便看出这名nv子没si多久,屍身不仅保持完整,甚至没有浮肿的迹象。若是定睛一看,不难发现这名nv子生前应当颇有姿se,螓首蛾眉,面如鹅蛋,腰肢纤细,年纪多半不到二十。

一般而言,屍t浸水多时,肺部积水,会先下沉再浮起。但是,0屍并未浮肿变形,意味着她落入水中时间不长,漂在水面上不免有些古怪。

李长风目光一转,很快地找到原因,0屍手脚处分别被人用树枝和麻绳缠绕住,再绑在两艘扁舟的船橹上,这才得以固定於中央,使其看似漂在水上。此外,这两艘扁舟并未栓绳,说明并非原先便停靠在岸旁,而是与0屍一同漂泊水上,因为碰到了阶梯处,这才恰好停了下来。

李长风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凶手要这般大费周章?

按理来说,凶手抛屍於水中,目的便是湮灭证据,掩人耳目。可是凶手非但没绑石头让这具0屍下沉,反倒明目张胆将其绑在岸旁,好似巴不得让人瞧见一般。

同样站在三楼旁,那名跑堂的少年目光露出怜悯之se,轻叹道:「唉,早就跟许三说过结婚别大铺筵席,一切低调行事,他就是不肯听劝,这下好了,才刚成婚不久,结果下场变成这样。」

李长风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认为那具0屍是许三的妻子?」

少年耸了耸肩,无奈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弱nv子还能在他们手上折腾多久,寻常人能撑上三天已是不错,许三的妻子可是足足消失了七天。当初就跟许三提过此事了,只怪他虚荣心重,y是想向街坊邻居炫耀娶了个美娇娘,这下反倒引狼入室。」

云惜寒蹙起秀眉,冷然道:「不管他是否虚荣心作祟,他可是受害者,你为何这般检讨他,却不去指责那泯灭人x的凶手?」

少年被云惜寒这一骂,顿时一征,连忙低下头去,不知是羞愧还是畏惧。他咬了咬牙道:「小的先去忙了。」言罢,他如同一阵风般匆匆下楼,彷佛想逃离这里一般。

云惜寒目光冰冷,忿忿道:「恶蛟帮如此过分,残暴无道,今日被我撞上此事,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李师兄,今晚你不是要潜入他们的船只,可否带上我一人?」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我此次前去,目的是要打探他们是否g结七玄宗,顺势找寻证据,你若陪我一同前去,届时大开杀戒,岂非打草惊蛇?」

云惜寒略作沉y,道:「我只杀曹嵩一人如何?」

李长风道:「这一切源头为恶蛟帮,无论是有意或无心,帮内上下无人可脱得了关系,你仅杀一人没有意义。方才梁章也说过,曹嵩为恶蛟帮三当家,他若一si必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岂非又走漏风声,不便搜查证据了。」

云惜寒道:「说不定杀了他,恶蛟帮方寸大乱,反而更有利找寻证据。」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你的想法是否为真,你可莫要忘了曹嵩也是名修士,甚至他们的大当家乃是筑基境,你觉得我们二人联手,真能杀得si他们吗?」

云惜寒沉y良久,轻叹了一口气,道:「李师兄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长风瞥了云惜寒一眼,他当然知道云惜寒是心口不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突生变数,他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说服云惜寒。

就在李长风尚未想到方法之时,下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李长风仔细一看,原来是许三朝0屍奔去,他不顾一切地用扯开缠绕0屍的树枝和麻绳,即便他双手鲜血淋漓,他也仍然毫不退却。片晌後,0屍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岸上,他放声大哭,哀号声响遍了四周,其声音充满悲戚和懊悔,令人不忍卒听。

云惜寒目睹此景,心中余火再次点燃,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s出一道慑人电光,周围空气顿时骤降不少,如同她的冰冷的杀意一般。

在许三嚎啕大哭不一会後,几道身影朝他走去,来人并非生起怜悯之心的路人,也不是负责调查命案的捕快,而是一群彪形大汉。这些人面目凶狠,目光y骛,有些人衣襟敞开,打着赤膊,有些人满面虯髯,短衫上绣着蛟龙图纹,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走在这些骠悍大汉面前的是一名秃头男子,他身形瘦长,弓腰曲背,双眼呈倒八字,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秃头男子侧目斜视,睨了许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狗一大早被人打了再哀鸣,原来是个人呀!」

许三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放下抱在怀中的0屍,他冲上前去,拚si地朝秃头男子挥拳。但秃头男子一步未动,仅是一个抬手,许三便被搧飞三尺之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牙齿都断了两根,渗出些许血丝。

许三虽然未练过武,但平日上山砍柴,t格好歹也算不错,如此不经打的模样,倒不能完全怪罪於他,而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一名修士。对修士来说,修练t魄本就是基础,而且方才秃头男子故意用了几分真气,虽然寻常人难以察觉到,但又如何能瞒过李长风和云惜寒。

许三怒喝道:「曹嵩,你这无耻恶贼,还我婉儿的命来!」

听闻此言,云惜寒目光一冷,方才她便已不满秃头男子以大欺小,用真气对付平凡之人,如今听见许三喊曹嵩之名,心中更是一gu杀意油然而生。

被喊作曹嵩的秃头男子,放声大笑道:「许三,你是不是劈柴时摔坏脑子了,你妻子的命又关我什麽事情。」他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妻子水x杨花,才刚与你成婚不久,便饥渴难耐,红杏出墙,半夜走在路上不小心落入水中给溺si了。」

许三愤怒道:「混帐,明明就是你杀了婉儿,我要杀了你!」他再次爬起身来,可是他一介凡人之力,又如何抵挡曹嵩的真气,很快地他又被打回原位,这次情况更加惨烈,他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整个人狼狈不堪,难以站起身来。

曹嵩嘲笑道:「听闻你妻子如花似玉,真是可惜了,倘若嫁给我当小妾,我定会好好疼ai她,绝对满足她的要求,不让她想去找其他男人。」

许三气到颤抖身躯,他指着曹嵩道:「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嵩没有理睬他的话,反倒故意转过头去,朝着身後那名大汉道:「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在路上碰到一个sao浪蹄子,对方春心fangdang,说她丈夫经常上山砍柴,迫使她独守空闺,我一时心善,当作行好事便与她缠绵了几晚。哎呀,那过程真是jg采绝l,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让你们也嚐嚐鲜!」

後方大汉听见曹嵩的话,纷纷大笑起来,目光故意打量着许三,脸上尽显讥讽之se。

许三怒气腾升,却又奈何不了曹嵩,一时之间气火攻心,顿时又咳出血来。

周围的人见状,心中怜意大生,纷纷对其感到同情,但他们却无人敢站出一步,甚至还担心被曹嵩等人盯上,不自觉地往後退开,彷佛担心遭受池鱼之殃。

李长风目光一扫,他注意到几名捕快在一旁的柳树下,他们目光盯着曹嵩和许三,但他们均未选择上前处理,反倒待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彷佛看戏一般,存着事不关己的心态。

李长风暗自苦笑,他知道这些捕快要不是私下收了贿赂,便是上头指示他们不得擅自cha手。这些人出现在此,绝不是为了替许三讨回公道,更不是想认真查办此案,多半只是怕发生意外,例如百姓群起反抗,这才需要他们从中斡旋。

云惜寒自然也注意到这件事,她俏脸冰寒,目光转冷,眼见这许三遭人羞辱,四周却无人敢替其发声,她越发觉得世态炎凉,自己不可坐视不管。

云惜寒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不是x抱鸿鹄之志的人,更不是心怀天下百姓的人,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见到眼前发生不公之事,想要帮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念及至此,云惜寒提气轻身,穿窗而出,一个俐落的翻圈,她飘然地落到了一楼。

曹嵩看向地上面se苍白,头发散乱,嘴角鲜血淋漓,一脸悲愤加交的许三,他纵声大笑,很是享受许三这副拿自己莫可奈何的模样。

曹嵩没有打算放过许三,他往前走来,步步b近,许三连忙想爬起身子与其奋战,但他的双脚不知是因为过分害怕,还是因为受了伤,丝毫不听使唤。

正当曹嵩大手攫去之时,一道银亮的剑光乍现而来,曹嵩本就是修士,对此事极其敏锐,立刻缩手往後撤去。此剑迅快如风,纵使曹嵩已是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过不多时,门外有了动静。

两名恶蛟帮成员推开了门,旋即侧过身来,从他们身後走出一道身影。此人全身罩着斗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除了以身高和走路姿势推断为一名男子,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令李长风庆幸的是,男子并未一直遮掩身分,待恶蛟帮成员退下之後,他步入屋内口中得知其外貌特徵,稍作b对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认了出来。不得不说,梁章无愧於说书人身分,他描述jg确,钜细靡遗,哪怕是眼力不好的人也能分得出来。

刘仲面相凶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髯须茂密如林,衣襟大敞,x口有一道十字刀疤,浑身上下给人充斥着戾气。

曹嵩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打量云惜寒,t1an了t1an唇,率先开口道:「这美人儿交给我,你去负责另一个人,记得别留下活口,这是帮主特地交代的。」

刘仲冷冷道:「我可不是你手下,你有何资格命令我?」

曹嵩道:「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不过是提出建议而已。对方虽是炼气境,但b起这小美人儿经验更丰富,你没瞧他都发现我们了?你b我还厉害,论到合理分配的话,自然是你对付他更有优势。」

刘仲皱眉道:「帮主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擒住云惜寒,由我出手最为稳妥。」

曹嵩不以为意道:「别这麽si板呀,要不今晚你的酒钱我包了,早些回去交差享乐,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刘仲何尝不知曹嵩心中所想,稍作沉y後,道:「要我把她让给你也行,可帮主说过此nv必须是完壁之身,你若ga0砸的话,不用等到帮主出手,我必会先杀了你!」

曹嵩笑了笑道:「你放心好,我最多搂搂抱抱,绝不会坏了她的身子。」

云惜寒听闻二人对话,厉声道:「恶贼,休要w言hui语!」

言虽如此,但云惜寒却暗自和李长风使过眼se,示意她这只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并未失去理智。若非这计画是李长风在客栈提出来的,云惜寒这看似真x情的演出,还真倒是有模有样。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演完自己的部分,连忙接下去,故作慌张道:「云师妹,切要意气用事,你我二人分开逃跑,你返回宗门通报此事,我这便回黑水城找g0ng师姐!」

曹嵩冷笑道:「你那些同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好了。不过,无论你如何求情,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仲瞥了曹嵩一眼,道:「你可不要太过轻敌,帮主说此事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则恐会引来灭帮之祸。」

曹嵩挥了挥手,敷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见局势已烘托至此,李长风觑准时机,朝云惜寒大喊道:「就是现在,快跑!」

云惜寒双手掐诀,默念心法,施出神行术,顿时感到双脚轻盈,健步如飞,疾如雷电。

云惜寒起步不久。李长风也随之而动,他朝反方向离开,从而与其拉开距离,一来是避免对方临时改变主意,合力追捕云惜寒,二来是方便自己反击,显露真本事而不被云惜寒发现。

事情如同李长风预料般顺利,曹嵩去追云惜寒,刘仲则紧跟在他後头。

李长风拣了个空旷的地方,回过身来,目光直视着刘仲,从容道:「别追了,先歇会吧!」

刘仲本来还很百般困惑为何追不到李长风,如今眼见李长风停下,心中大喜过望,以为李长风是真气损耗剧烈,这才不得已停下。他y恻恻地一声长笑,眉梢之间透出轻蔑之se,道:「此处倒是还挺安静,很适合当你长眠地。」

李长风不动声se,问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与我动手?」

刘仲冷笑道:「我若不想杀你,何必追你至此?」

李长风故意皱眉,装作惊诧道:「依你这话,莫不是于枫没告诉你实情?」

刘仲顿时一怔,于枫与他们恶蛟帮暗通款曲,双方往来遮遮掩掩,哪怕帮内也只有杨彪、曹嵩和他三人得知此事。如今李长风不仅点破此事,甚至提及于枫之时,语气十分自然,彷佛与于枫有所交情,此事怎能令刘仲不大感奇怪。

刘仲脸se微变,试探地问道:「为何提及于枫,你与他是何关系?」

李长风咋舌一声,佯装不满道:「如此重要之事,他居然给忘了,这是故意要陷害我不成?」不等刘仲追问,李长风兀自接下去道:「实不相瞒,我是七玄宗弟子,我混入落霞宗当j细,此次被派来配合你们,以便更容易抓捕云惜寒。」

刘仲半信半疑道:「真会胡说八道,你莫不是怕被我杀了,这才假装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气急败坏,冷喝道:「你才是在说胡话,若我不知晓你们目的,又怎会知道于枫是七玄宗的人,又怎会清楚你们恶蛟帮与七玄宗有g结。」

刘仲闻言愕然,仔细思索後,李长风所言确实不假,他若非知情之人如何洞悉这一切,甚至点出了恶蛟帮与七玄宗的关系。刘仲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自己是七玄宗弟子,可有什麽证据吗?」

李长风暗自窃笑,他早策画好一切,又怎会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

李长风镇定自若,从乾坤袋中翻出罗勇的令牌,将其扔到了刘仲手中。他心想再怎麽样,总不会刘仲又认得罗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过倒楣了。

刘仲双手接过令牌,反覆观看一会,他毕竟不是七玄宗的人,也看不出是否有误,只觉这令牌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均不像是仿造出来。当然,他不可能明面上这般说,一来怕被人笑话,二来他仍有存疑。

李长风问道:「检查得如何,是否证实了我的身分?」

刘仲扔回令牌,谨慎道:「就算你真是七玄宗弟子,那也不能说明你是于枫派来的。」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唉,你还真是生x多疑。」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摺子,捏起其中一角,用力往下一晃,摺子如同屏风般被打开。

刘仲定睛一瞧,摺子里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最後方还盖有一个印章,隐约能见到是于枫二字。刘仲问道:「这是何物?」

李长风道:「这是我与韩风的书信往来,你若不信的话,大可自己拿去看。」李长风用手指捏着边角,小心翼翼地收起摺子,旋即将摺子抛向半空中,刘仲不疑有他地伸手接捧。

就在刘仲碰触到摺子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双手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瞧,原来这摺子外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刘仲心下大惊,连忙扔开摺子,可惜为时已晚,鲜血微微渗出。他嗅了嗅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有异状,正打算服用解毒丹,岂料正中李长风的下怀,

李长风在摺子上动手脚,本就是第一步,目的便是让刘仲将x1引力全在摺子上。

倏忽间,李长风的手掌一翻,同时飞出四道寒光,笔直地掷向刘仲。刘仲大喝一声,取下背上的大砍刀,刀光一闪,一连串银铃般的响声,四支钢针应声落地,每一支飞针都被削断了,切口平滑整齐,如同小刀细琢般jg确,令人叹为观止。

李长风似是早有预料此着,趁着刘仲大砍刀挥下,尚未收招之时的空档,手臂一展,袖口机关启动,s出涂抹见血封喉的袖箭,朝着刘仲的面前s去。

令人奇怪的是,眼见近在咫尺,袖箭却像是撞到无形的墙,一瞬间弹飞开来。

李长风定睛一看,为之愕然,原来刘仲竟不知何时运起真气,施展出真元护t。

令李长风讶异的不是真元护t能挡下袖箭,而是刘仲既能施展出此招,这意味着他必是一名筑基境的修士。这下他才恍然大悟,为何曹嵩直言刘仲b他更厉害,并非只是自谦之词,而是货真价实的差距。

刘仲见李长风露出讶se,脸上显得得意些许,但他又想起自己被暗算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气血沸腾。他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盯着李长风,怒气b0发,原先从容不迫的面容变了,双目之中凶芒毕露,一gu无形的杀意弥漫开来,无不令人胆颤心寒。刘仲脸sey沉,语气含怒道:「你胆敢惹怒我,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有多可怕!」

相b刘仲的话,李长风此刻在意的是云惜寒,如果连刘仲都能是筑基境,说不定曹嵩也隐瞒了修为。不过,这个推论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因为他不认为以曹嵩那种嚣张跋扈的x格,若真是筑基境,昨晚不可能这般卑躬屈膝,对于枫频频示弱。

如此细想後,李长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至少云惜寒暂无安全之虞。纵使真有变数,云惜寒守中也握有紫绶仙衣和六翅金蝉,即便不敌曹嵩,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刘仲见李长风似是若有所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气更是暴涨,恨不得将其碎屍万段。

陡然间,刘仲拔地而起,凌空盘旋,欺身直进,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连劈三刀,全是对准了李长风的要害,yu将其迅速击毙。他将真气灌入刀身,刀身发出破空尖啸,声势骇人,如同惊天霹雳一般。

相较之下,李长风容se静若止水,心境玲珑剔透,夷然无惧。他将t内真气运行极致,感官放大不少,对周围一举一动,澄明清晰,了若指掌。只见李长风闪电横移,不但避过这三刀,还顺势改变了步法,双指衔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和速度,转而攻向刘仲的右胁。

刘仲直叫不妙,连忙收招,却见李长风施出斗转星移,紧跟而上,不给半分喘息机会。

刘仲所练招数均以大开大阖为主,专修力道和jg准度度,务求将对手一击毙命。遇上李长风此等以身法见长的对手,他若是抢攻必然吃亏,不若觑机反击,这才是上上之策。

身法虽可在速度上占其优势,但短时间快速挪移,消耗真气极大,故而多数人以身法为辅,少有专修身法之人。刘仲面se凝重,他知道一时半会恐拿不下李长风,想起方才不甚中计一事,心中感到一阵憋屈,但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否则唯恐落入对方圈套。

李长风出手几次,并未全力以赴,仅是试探而已,确认刘仲的招数之後,他这才退开数尺,拉开彼此的距离。

刘仲不免感到纳闷,李长风身法明明技高一筹,为何主动放弃优势,莫不是以为投掷暗器便可击杀自己?

心念至此,刘仲不觉一阵好笑,暗中讥讽李长风经验不足。在有所防备之下,刘仲自认有信心挡下突如其来的暗器,即便李长风藏有杀手鐧,他尚可用真元护t招架。

炼气境与筑基境最大区别,便在於真气的运用,炼气境是刚能运用,尚不能灵活自如,故而无法施展覆盖全身的真元护t。真元护t看似平平无奇的防御招数,却是炼气境跨不了的门槛,若是没找到方法破除此招,炼气境几乎难与筑基境抗衡。为此,炼气境想击杀筑基境,除了以多欺少之外,最好的方法便是偷袭埋伏,趁其不备将其击杀,不让对方施出真元护t。

李长风从刘仲满是不屑的眼se,多少也猜出对方想法,但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对方越轻敌,对自己就是越有利。

李长风本想继续与其拖延下去,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云惜寒,毕竟云惜寒是沐怜秀托付给他的,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回去恐无法交代。

稍作思索後,李长风有了决断,他双目一凛,伸手从乾坤袋取出一柄刀,长约一尺,刀柄极短不适合用於劈砍,其刀身呈乌墨se,隐泛红光,不知为何给人一gu遍t生寒的感觉。

倘若尹萱儿和项昊在场,必能认出这便是当初在流云阁所见的化血神刀!

当然,李长风手中这把化血神刀是真品,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兵刃。

刘仲双目瞪大,当下便认出这把飞刀的来历。

他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se再次严肃起来,直gg地盯着那柄飞刀,深怕下一刻飞刀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李长风道:「方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此处倒挺适合当你的坟墓。」

刘仲轻蔑道:「笑话,就凭你一个炼气境,你又能发挥多少化血神刀的威力。」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那便拭目以待。」

李长风全神贯注,暗自运功,凝聚真气。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握化血神刀,将真气均匀地分布在刀身和手腕上,确保能使化血神刀臻至最大的伤害,同时又能以最快速度将其掷出。

忽然间,刘仲感觉不对劲,李长风注入刀身的真气十分浑厚,刀锋颤震,劲旋环绕,发出嗤嗤作的刺耳声。刘仲终於察觉大事不妙,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

李长风并未直面回应他,但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出冷冽的寒芒,嘴角微微一抿,g勒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伴随他的真气渐次凝聚,化血神刀越发晃动,刀身乌黑光亮,如同打磨过的美玉般晶莹剔透,绽放光辉。

刘仲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施展真元护t,并在心中迅速思考对策。面对擅长使用暗器之人,一般而言有两种解法,第一种方法是冲上去与其近身搏斗,猛展攻势,让对方无法施出暗器。但是,刘仲身法不如李长风,眼下又以让对方凝聚好真气,如今贸然出手危险至极。第二种方法便是以静制动,注视着飞刀动向,若能闪过最好,不能的话也可用真元护t抵销部分伤害。

施展化血神刀这种法宝,其损耗真气甚大,不同一般暗器这般简单。李长风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的话,他因真气不足而必须调息,此空档时间必然令他陷入危境之中。

转眼之间,刘仲已拟定好计策,他打算采用第二种方法,若是闪避不及,便y接下来,到时再抛出手中大砍刀,以真气隔空御刀,数丈之外取下李长风的人头。

刘仲自觉对策天衣无缝,心中窃喜不已,恨不得赶快看见李长风的头颅落地。

不过,李长风未有其他动静,只是不断地凝聚真气。

刘仲皱起眉头,他已注意到刀身真气饱满,无法再增加多少,李长风不停注入真气维持,反倒亏空自身真气,此举不仅毫无意义,反而还得不偿失。

刘仲不禁纳闷,李长风俨然想拖延时间,可是这又是为何,南道他有援兵吗?

不等他再度细想,他忽觉x口一阵剧烈痛楚,心脏似是被人灼烧一般,疼痛不已。他终於明白李长风的用意了,先前他已中了摺子上的毒,尚未服下解毒丹缓解,李长风双管齐下,一来用化血神刀b他不得妄动,一来用剧毒蚕食着他。

刘仲冷汗直流,他深知不可拖下去,否则为时已晚,必须当机立断才行。

刘仲提起大砍刀,奋力地朝李长风扔去,试图g扰李长风。倘若李长风因此失手,他便立刻往後撤去,迅速与曹嵩会合,再想办法一同对付李长风。

眼见大砍刀袭来,李长风一言不发,他脚步稍移,退後些许。

刘仲见状,心中大喜过望,知晓计策成功,正打算拔腿逃跑之际,他发现双腿不停使唤,彷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般,一动也不一动。

忽然间,他注意到李长风的化血神刀早已消失不见。

不等刘仲想出原因,他忽感喉头一甜,低头瞧去之时,那柄锋利无b的化血神刀已cha入了他的x膛,他双眼突然凸出,鲜血同时从眼角、鼻孔和嘴角涌了出来,接着便应声到底。

他到si前,还不明白为何化血神刀能穿过他的真元护t。

事实却b他想得简单许多,因为他分神扔大砍刀的时候,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却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李长风觑准时机,一刀便将他毙命。

刘仲也低估了化血神刀的威力,若是如此轻易被真元护t挡下,那岂非所有法宝都对筑基境的修士无效了。若是刀剑尚有转圜余地,但暗器本就专攻一处,将其威力提升最大,除非能猜到对方出手位置,加强该处防御,否则想挡下实在太难。

李长风长吁了口气,手捏剑诀,施法收回化血神刀。

树林间。

李长风施展神行术,将真气提至极限,迅若鬼魅地穿梭其中,足尖点在枯木残枝上,竟可不发出半分声响,如同流星般疾驰而过。

他有规律地呼x1着,每呼一口浊气,便x1一口清气,使得形神相亲,表里相济,自然往复,周而复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拿捏恰到好处,以最小的真气,行最大的步数,配合吐纳之法,神气融合无间,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往来不穷,生生不息,彷佛不会枯竭的川流。

多数人只以为李长风身法骤快,全仗斗转星移之术,殊不知jg进身法首要便是修练吐纳,若不能与呼x1搭配,相辅相成,身法再厉害也是转瞬即逝,无法持久,反倒容易被人觑出破绽,从而将自己困於危境之中。

李长风当初习得斗转星移之前,便下了一番苦功,潜心修练冰心诀。如此一来,使得自身灵台清明,通透如镜,心与身合,身与法合,凝意专志,方可将斗转星移发挥至极致。

李长风默念冰心诀的心法,眼楮顿时明亮起来,双耳同时敏锐数倍,使他不但能在这茂密的树林中视线极佳,毫无窒碍,更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叶片与地面接触的声息。

不久後,他便藉由强大的五感,准确地找到了云惜寒的踪影。

云惜寒正与曹嵩二人酣战中,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难舍难分。

李长风并未立刻出面帮助云惜寒,而是从容地拣了棵大树,一跃而上,背倚树g,双手环臂,彷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当初沐怜秀交给他的纸笺上,明确写着「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八个字,意味若有良机,便让云惜寒磨砺自身,切勿过分保护,妨碍其修行锻链。

李长风自然不会拂逆沐怜秀的命令,先不说其用意如何,他可不敢得罪沐怜秀,否则回宗门後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李长风也没打算完全放任,他手中握着一支六棱钢针,目的昭然若揭,倘若云惜寒真遇上危机之时,此针必然会出现在曹嵩身上。

李长风眺望下方,静静地观看着。

但见云惜寒剑光四s,气势横空,其杀意笼罩着方圆数丈,令人惊心动魄。

令李长风有些意外的是,曹嵩的兵器是一双铁拐,他本以为以曹嵩y险卑劣的x格,所使兵器应当便於伤人断肢,诸如子午鸳鸯钺、狼牙bang或双钩。

不得不说,曹嵩虽然作恶多端,劣迹斑斑,但他所使拐法十分娴熟,俨然曾钻研潜修过,否则不会这般高明,无论气势还是招数均是游刃有余。

曹嵩以攻破攻,不顾一寸短一寸险的劣势,双拐兜转几下,巧施手法,便把云惜寒迫在下风,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确实令人赞叹。由此推之,曹嵩能在恶蛟帮担任三当家,必有其过人之处,绝非一昧的狐假虎威。

云惜寒不甘示弱,娇喝一声,纤手一翻,剑势忽地收窄,横剑封架,一边防止曹嵩b近,一边觑其时机出手。她回想起当初木人房时的修练,曹嵩速度b起木人更加迅速,故而她不敢大意,一双秀眸目光如电,紧盯着曹嵩一举一动,深怕一个闪失错失先机。

曹嵩明明屡占上风,但他却愁眉不展,脸se凝重。他虽经验丰富,攻防火侯更佳,但也正因为他活得太久,这反而也是他的弱项之一。

众所皆知,拳怕少壮,莫要看他气se红润,外表看上去应是当打之年,实际上他早已步入知命之年,不显年老纯粹是靠他采y补yan,汲取他人元y,这才得以维系至今。

曹嵩虽是恶蛟帮三当家,单以年龄而论,却b杨彪和刘仲年长许多。令人讽刺的是,此二人均已是筑基境,只有他由於天赋平平,修为停滞不前,彷佛极限已至。

曹嵩深谙自己缺陷,不宜久战,否则t力下滑必然b云惜寒快。他心念一动,一双贼眼故意打量着云惜寒那宛若笋尖般修长的大腿,露出y邪笑容,调戏地说道:「小美人儿,你这双yutu1圆润饱满,真不知有多少男人为此吃不消,要不咱们不打了,一起欢好如何?」

云惜寒娇斥道:「y贼,休要胡言乱语!」

面对曹嵩这yghui字语,云惜寒大感不悦,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

云惜寒纤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光,在盛怒之下朝曹嵩多处要害袭去。

曹嵩眼见计谋得逞,心中大喜过望,冷不防地单拐掣起她的长剑,护住上下要害,左右横移,人随拐走,手中另一拐冷不防地朝云惜寒胁下攻去。云惜寒虽感意外,但却反应及时,反手一掌便要打在曹嵩身上。曹嵩见其掌心对准自己腰肋之间,若互换招式,并不划算,故而收回拐子,退至後方,再次拉开两人距离。

躲在暗处的李长风松了口气,他本来都想出手了,幸亏曹僧及时ch0u身,这才使他不用s出手中的钢针。他暗自苦笑,不知云惜寒是幸还不是幸,遇上老j巨猾的曹嵩,双方经验有所差距,却又因为曹嵩惯用兵器是双拐,不易致她於si地,反倒又令其有喘息之机。否则,若换作刀剑之类的兵刃,方才曹嵩绝不会退缩,云惜寒定当吃亏,李长风也势必要出手制止。

曹嵩眼见错失良机,出手无果,把心一横,继续故意露出猥琐笑容,道:「何必如此倔强,你不如乖乖顺从了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保证会好好善待你!听我的话,快快弃械投降,与我鱼水交欢,一同共赴巫山!」

云惜寒为了与曹嵩交手,真气运转,使得自身耳聪目明,孰料曹嵩口出w言hui语,反倒让她当下避之不及,不仅完全听见,甚至字字清晰,顿时乱了她的心神。与此同时,她又想起自己被家中擅自订下婚约,身为nv人彷佛活得毫无尊严,任人摆布命运。两者相乘之下,令她心中产生剧烈变化,当下怒火中烧,全力施为,出手再无保留。

曹嵩见猎心喜,更是口不择言,不断地说出yghui字句。云惜寒本是h花闺nv,未经人事,岂能经得住曹嵩这般口无遮拦。此外,她想起那些受害的无辜nv子,任由曹嵩当作玩物般欺辱後杀si,心中悲愤交加,出手更是凶猛凌厉,毫无转圜余地。

云惜寒弃守转攻,舍命抢招,二人顿时变成游身缠斗的局面。云惜寒因被李长风身法惊叹,心中有所顿悟,这几日闲暇之余也稍作研究。但见她身法轻灵迅捷,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虽仍b部过李长风,但效果已然不错。

曹嵩心中微惊,他本以为云惜寒自乱阵脚,避长显短,招数应当威摄不足,孰知云惜寒手中长剑一挥,竟是剑芒大盛,令人心寒。云惜寒左足横移,剑尖一挑,右足倾前,长剑疾刺,刹那间竟攻出三十余招,这令曹嵩大感吃不消。

可惜的是,云惜寒兵器虽占便宜,偏偏鲜少遇上敌人使用双拐,故而对方出招jg奇,她一时半会也难以应对。此外,由於云惜寒倾力出招,先前又因被曹嵩w言hui语扰乱心神,每一招施出,真气骤减,数十回合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疲态毕现。

曹嵩虽在战术上取巧得胜,但二人修为所差无几,此番抢攻下来,他虽占了少许便宜,但自身真气也消耗不少。曹嵩知道若以兵刃交锋,他没有太多优势,故而单手掐诀,暗自施展一招摄魂,试图再乱云惜寒心志,使她胡乱出招,达到不攻自破之效。

云惜寒往常与人b试都是刀剑碰撞,很少碰到摄魂这等专攻jg神的法术,稍不留神之下,她竟真中了摄魂,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周围光景不断变化,脑海出现多方杂音,令其头疼yu裂,不知所措。

眼见摄魂得手,曹嵩顿时欣喜若狂,欺身压前,施出双拐反击。千钧一发之际,云惜寒咬破舌尖,双目恢复清明,连忙收剑格档。砰地一声,她虽勉强档下,却被余劲震伤,整个人倒退数步。

曹嵩还想上前,云惜寒心中一动,运起真气注入环住手中的紫se布帛,霎那间,布帛化身成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如同皎洁月辉披身,羽衣倏地罩住了云惜寒。

曹嵩此前虽未亲眼见过紫绶仙衣,但其散发气息强大,以他多年在江湖上打滚的经验,他认定此物定是不凡,绝不可贸然与其正面交锋。

此刻的紫绶仙衣乃双面刃,看似可保云惜寒一命,却是持续损耗真气,长此以往下来,她必然承受不住。如今摆在她面前有两个抉择,其一是藉助紫绶仙衣保护,趁隙逃跑,其二是仗着紫绶仙衣之威,不顾一切舍命进攻,达到攻守兼备之效。

曹嵩希望云惜寒选前者,因为他贪生怕si,不愿与其拼命。反之,他可追着云惜寒,待云惜寒筋疲力尽後,再来个趁人之危。

令曹嵩意想不到的是,云惜寒毫无犹豫,她手持长剑,全力出招,一副视si如归之貌。

云惜寒单手掐诀,先施一招火雾术,趁曹嵩化解之际,再展开落霞剑法,她身似行云流水,步若翩翩蝴蝶,剑势忽疾忽徐,抖起一朵剑花,先以正面疾刺作为佯攻,旋又横剑一劈,yu取曹嵩毫无防备的胁下,打算戳其要害,直捣h龙。

曹嵩急忙闪身,躲过一轮猛攻,云惜寒再展攻势,其,剑锋一转,中途变招,改削双足。曹嵩面对此虚实交加,变幻莫测的攻势,一时被ga0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显得有些狼狈。

曹嵩本想故技重施,觑机施放慑魂,岂料云惜寒早有防备,她舍弃连消带打之势,选择以摧枯拉朽之法应敌。云惜寒手上长剑化作重重寒芒剑影,如暴雨般往曹嵩洒去,顿时水银泻地,剑气b人,连番猛攻之下,曹嵩找不到空档反击,只能y着头皮後退。

乍看之下,云惜寒占了上风,势如破竹地攻向曹嵩,令其毫无还手之力,但此番消耗剧烈,双方心知肚明。云惜寒加快速度,连展攻势,目的便是要急取曹嵩x命,反之,曹嵩宁可示弱,也不肯与其交锋,便是想拖延时间。

云惜寒全神贯注,剑法愈出愈奇,真气贯注剑尖,隐透风雷之声,气劲嗤嗤作响。她已毫无退路了,如今便仰赖这惊雷一剑,怀抱不成功便成仁之心,她奋力一刺,周围雷声滚滚,剑招似如暴雨之雷,来得既急又猛。

曹嵩心中大惊,此招甚快,避之不及,他索x把心一横,举起其中一拐侧面对云惜寒。曹嵩如此之举,令躲在暗处的李长风大感奇怪,若是要抵御剑招,应当横架双拐至x前,但曹嵩却逆行倒施,反以攻势对准云惜寒,莫非是想来个玉石俱焚?

曹嵩当然没打算豁出x命,他冷笑一声,手指轻微一按,但见拐子圆柱口翻开,一点寒芒从里头迸现而出,竟是一根长约七寸的透骨钉。

此番险招确实打乱云惜寒步伐,但却未伤到她半分,只因透骨钉被紫绶仙衣挡下,当即断成两截落到地面。云惜寒为之愕然,若非紫绶仙衣保护,唯恐自身已遭遇不测。惊诧之余,她脸上又露出愤怒的神se,觉得曹嵩实在卑鄙无耻,认为此人绝不能活在世上,免得他日又有人受害。

云惜寒再次运功,依旧是惊雷一剑,这次她对准了曹嵩的面门,迅速刺去。

曹嵩心中欢喜,他知晓云惜寒气火攻心,一时之间竟忘却自己手持双拐,另一拐的机关未发,尚有偷袭的可能。曹嵩知晓紫绶仙衣的厉害,他暗中将另一拐对准云惜寒的手腕。他注意到此处并无紫绶仙衣保护,若是中招的话,不仅可令云惜寒停下攻势,其透骨钉上的毒更可令云惜寒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便在曹嵩yu发s机关偷袭之际,一支六棱钢针冷不防从他侧身s来,此时他将目光全放在云惜寒的身上,浑然没有察觉异状,待钢针刺穿他的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

曹嵩心叫不妙,本想忍着痛按下机关,岂料方才那短暂片刻已替云惜寒争取到关键时机,云惜寒一剑刺向曹嵩x膛,曹嵩顿时面露狰狞,呈现痛苦之se。剑上的雷电之力全部钻入其t内,令其如同被惊雷轰身,当下承受着无b的痛楚,就连脸部肌r0u也不停ch0u搐着。

曹嵩浑身上下皮开r0u绽,t无完肤,看上去像是一根被雷劈到的焦木。他看似狼狈不堪,却仍残存一丝气息,只因他早已身穿软甲,这才保住了他这条小命。此软甲虽不敌紫绶仙衣,并非稀世珍宝,但仍具有抵御功效,当即缓冲掉大半伤害。

云惜寒瞧见曹嵩尚有动静,心中大惊,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上前,却因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旁摔去。她本该跌倒在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将她扶起,她为之愕然,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李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云惜寒确认是李长风本人无误後,不知恰好气力放尽,又或是顿时感到心安,她不假思索地倒向了李长风的x膛,李长风顺势将其软玉温香抱满怀。

云惜寒倚靠着李长风宽阔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李、李师兄,我成功胜过他了。」

李长风道:「你做得很不错。」若没有李长风的那根钢针及时阻止,云惜寒多半已中了曹嵩恶毒的透骨钉,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不过,李长风可没这般不解风情,眼下特意说出此事,他甚至还在思考如何回收曹嵩那根钢针,不让云惜寒察觉异状。

李长风将云惜寒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走上前去检查曹嵩,曹嵩虽心脉不稳,气息微弱,但x命却是无虞。李长风没打算将其杀si,他ch0u出一支钢针,分别挑去曹嵩的手脚筋後,再用钢针刺入多个x道,一来稳住他失血,二来控制其行动。最後,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从乾坤袋中取出散将其迷晕,确保万无一失。

李长风先用金创药替曹嵩疗伤,再将其埋入土中,只留一个小孔cha入竹管供其呼x1。李长风可没打算放过此恶贼,他已用纸鹤通知宗门,好让宗门的人赶来此地将其带走。曹嵩身为恶蛟帮的三当家,他联合二当家刘仲出手袭击宗门弟子,罪大恶极,单论此罪便可判si。李长风刻意留他一命,除了想一网打尽,另一原因也是担心si无对证,杨彪极可能翻脸不赖帐,将此事全推到二人身上,藉此撇清关系。

一切打理好後,李长风带着云惜寒返回黑水城。

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客栈,却发现g0ng红玉等人并未回来,问了跑堂的少年後,他们得知工洪玉等人去了流云阁。

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流云阁外,却见流云阁门口站着许多守卫,其中负责值班的流云阁执事也在挥手驱赶客人,彷佛里头有什麽大人物到来。

李长风直觉不对劲,连忙上前,守卫本来挡住他,却被李长风一掌拍开。他用的力道不大,却暗藏巧劲,虎背熊腰的守卫被他轻易弹开数步,脸面无光,正想发怒之际,却又注意到李长风身上落霞宗的服饰,一时之间惊愕不已。

李长风没闲暇工夫管他想法,朝云惜寒打了个眼se,两人一齐步入流云阁。有了前车之监,没人敢阻止李长风和云惜寒,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进去。

刚进入大厅不久,李长风便见到了g0ng红玉、项昊和陆统一行人。他目光一扫,却发现尹萱儿不见踪影,不禁觉得有些古怪。此外,他还注意到正与g0ng红玉谈话之人正是于枫。

不同於先前在流云阁的装扮,于枫此时身穿鎏金华服,右衽大襟,阔袖束腰,服饰上绣有飞鹰的图案,看上去大气非凡,尊贵高雅。李长风认得此服,此服又名飞鹰服,只有执金卫可穿,寻常人家偷穿的话,无论是否冒充其职,按律唯一si罪,绝无侥幸。

于枫的位置恰好正对门口,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李长风走进来,当他瞥见一旁的云惜寒,立刻明白曹嵩和刘仲二人失败了,当下脸sey晴不定,双手不自觉握紧。

g0ng红玉察觉于枫脸se有异样,她撇过头去,目光扫到李长风,美眸闪过一丝异采,问道:「你们怎麽在这里?」若按照原定计画,李长风和云惜寒已然出城,若非她被于枫拦在此处,眼下早已在城外与他们会合。

李长风若无其事道:「事情已解决了。」

g0ng红玉蹙眉道:「就凭你们二人是如何办到的?」

李长风耸了耸肩,道:「g0ng师姐,我们好歹也是内门弟子,用不着这般看不起我们吧?」

g0ng红玉略作沉y,道:「无事便好,回头再与我细说。」虽对其中细节感到疑惑,但李长风和云惜寒出现於此,无论结果究竟为何,至少他们二人安然无恙。

李长风环顾四周,除了于枫之外,尚有数十人围在此处,他们个个老成稳重,眼中神光内蕴,呼x1匀称,均是内外兼修的好手,李长风一脸纳闷道:「g0ng师姐,发生何事了?」

不等g0ng红玉开口,项昊率先道:「他们把小师姐抓走了!」

于枫冷冷道:「纵使你们是落霞宗弟子,可无凭无据之事也不能乱说。」

李长风瞥了陆统一眼,低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陆统面se凝重,缓缓道:「我们几人被这家伙找来,说是有要事商谈,实际上就是找藉口拖延我们,不让我们去与你们会合。若真是这样,那倒也罢了,偏偏他们串通杨彪,趁师姐一个不注意带走了小师妹。」

于枫道:「若拿不出证据,那便请诸位离开此处吧!」

g0ng红玉道:「你不放人,我是不会离去的。」

于枫冷笑道:「方才我早已派人调查过一番,这里没有被外人入侵的迹象,你们口中所说的杨彪根本不可能闯入此处。况且,流云阁周围的人又不是摆设,纵然不敌杨彪,至少也会尽力拖延,此处岂会连一点打斗痕迹也没有?」

g0ng红玉俏脸一寒,道:「这我也想问了,流云阁为何与恶蛟帮g结在一块?」

本来伫立在远处的柳若烟,听闻g0ng红玉的说法,脸se顿时有些难看。但她并未当场发怒,而是将目光瞥向于枫,似乎是在向他请示一般。

于枫朝柳若烟打了个眼se,双方彷佛暗中达成什麽协议,旋即柳若烟盈盈走来,道:「此事我已询问过下人,他们均未看见杨彪入内,是否为g0ng姑娘看错了?」

g0ng红玉道:「就算是我看错,那我倒想问问你,我的师妹人在何处?」

柳若烟淡然道:「g0ng姑娘说笑了,她既是你的师妹,连你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我又怎会知道她的去向呢?」

g0ng红玉道:「一个大活人在流云阁消失,你敢说与你无关?」

柳若烟道:「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兴许一时贪玩跑到外头,迟些日子便会回来了。」

陆统闻言冷笑,不屑地道:「柳姑娘这话倒是有趣,我们方才明明见到了杨彪,若非他在转角处埋伏偷袭,小师妹又怎会被他掳走?」

于枫道:「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要不我们一同去恶蛟帮,看看此事是否真是杨彪所为。倘若杨彪真犯下此等大罪,我身为执金卫,绝不姑息养j,必还给诸位一个公道。反之,若此事与其无关,那便是你们故意w蔑,到时我可不会轻饶。」

g0ng红玉冷冷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杨彪既是有备而来,又有流云阁接应,必然留了後手。即便我们此刻前往恶蛟帮,他也早已安排妥当,只怕翻遍了整个恶蛟帮,我们也找不到人。」

于枫道:「如此说来,你们还打算继续纠缠吗?若能拿出证据,我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但若你们拿不出,我也只能当你们无理取闹。」

陆统道:「一个落霞宗弟子在你们这里消失,你们却反咬一口,这便是执金卫的做法吗?」

于枫平静道:「执金卫效命圣上,公私分明,我们抓人讲求证据,绝不错放任何一个恶人,也绝不诬赖任何一个好人。你们若再拿不出证据,满口胡言乱语,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陆统斥喝道:「你们若不把人交出来,我们绝不善罢g休!」

项昊也喊道:「没错,你们识相的话,就快些把小师姐还来!」

于枫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此处是黑水城,容不得你们撒野!我当你们是落霞宗弟子,这才与你们好生说话,换作常人的话,眼下早已被我赶出去了。」

g0ng红玉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于枫慢条斯理道:「我自认依法行事,秉公处理,你们休要搬弄是非。」

云惜寒虽未亲眼所见,但听闻几人谈话,多少也明白了些许。她知道此事说到底因她而起,若非七玄宗想派恶蛟帮追捕她,于枫也不至於将g0ng红玉等人留在此处,更不会发生尹萱儿被杨彪带走一事。

云惜寒无助地望向李长风,低声道:「李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略作沉y,气定神闲道:「既然小师妹不在此处,那多待下去也无用了,还是去其他处找找吧!」

陆统闻言大惊,他忙道:「师弟,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杨彪带走小师妹,你现在就算把黑水城翻遍也找不着人呀!」

项昊神情慌张,忙道:「李师兄,你可莫要相信他们,小师姐当真被他们抓走!」

柳若烟美目闪动,腰肢款摆,凑上前来,道:「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也认为尹姑娘不在此处,那便请诸位离去吧!当然,流云阁开门便是以客为尊,若你们想买东西,我很乐意诸位留下挑选。」

g0ng红玉知道李长风平日虽ai捉弄尹萱儿,但实际上对她也是很疼ai,不可能将其弃之不顾。g0ng红玉瞥了李长风一眼,道:「事关重大,你在打什麽主意,可否与我说说?」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对方摆出这般强y态度,无非是仗着朝廷撑腰,又认为此处为黑水城,觉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是破坏朝廷与宗门的协议。既是如此,那我们何必与其争执,反正到头来是看谁的拳头大,我们背後不也有落霞宗吗?」

于枫道:「我先前已说过多次,凡事讲求证据,若你能拿得出手,那便我同意你的说法。」

李长风不以为然道:「若你这说法真有用,那世上便不会有冤狱了。」

于枫冷笑道:「莫非你想无视王法,擅自在此处抓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们,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待我们返回宗门後,自然有其他人会来处置此事。」

项昊急了起来,惶恐道:「李师兄,这一来一往之间,小师姐恐已遇害!」

李长风气定神闲道:「倘若尹师妹真出了事,那便由他们承担後果好了。众人皆知尹师妹是师父和沐师叔的心头r0u,若她真有个闪失,凭他们二人为金丹境的实力,我很好奇流云阁是否真有本事与之抗衡。」

于枫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长风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既然我们拿你们没辄,那便换个人过来试试。顺带一提,我这尹师妹平日虽调皮捣蛋,但宗门内许多长老对其关ai有加。尤其她经常跑去天工坊闲晃。天工坊的穆长老人看上去虽不苟言笑,可她待尹师妹如亲孙nv一般,若她老人家得知尹师妹不幸在流云阁遇害,我可不保证她这位元婴境高手会g出什麽事来。」

原本李长风提及韩玄和穆怜秀之时,于枫已然感到十分棘手,如今又听见一名元婴境高手可能替尹萱儿出头,当下便有些打退堂鼓了。虽说朝廷也有同等修为之人,可那些人乃凤毛麟角,寥寥可数。他侍奉皇帝多年,多少也知晓其脾x,若在他和落霞宗之间选一个,皇帝肯定毫不犹豫将他给交出来,用以息事宁人。

于枫沉y少许後,改口道:「我想此事恐有误会,我会加派人手调查恶蛟帮,倘若杨彪真抓走贵宗弟子,我绝不会放过他!此事既与流云阁有关,流云阁责无旁贷,我们会尽快着手调查,务必给诸位一个交代。」」

柳若烟脸se大变,不快道:「于大人,这可跟说好的可不同!」事关流云阁生si,她不再顾忌什麽,目光直瞪着于枫,语气极其不满。

于枫道:「柳总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劝你休要胡言乱语。」

李长风见二人起了争执,心中暗笑,深谙于枫想弃车保帅,这才令柳若烟心急如焚。不过,李长风可不打算让于枫置身事外,他故作咳了两声,扯开嗓子道:「实不相瞒,此事我已有眉目,便不劳烦你们动手了。」

陆统经常与李长风打交道,眼下看出李长风想趁胜追击,不禁配合地问道:「师弟,你还有什麽重要线索,还不快些说出来!」

李长风缓缓道:「先前我与云师妹出城,途中偶遇贼人埋伏,此二人便是恶蛟帮的刘仲和曹嵩。刘仲和曹嵩均已伏法,待我稍作询问之後,发现恶蛟帮竟与七玄宗有所g结,此事就连他们的帮主杨彪也知情。此外,曹嵩还提供了藏在黑水城的七玄宗弟子的名单,事关重大,我已通报了宗门。」

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李长风故意将目光瞥向于枫,旁人或许不知其意,可于枫本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分明是暗示李长风早已识破了他的身分。

于枫不知道自己哪里泄漏身分了,但他知道对方必有把握,绝非虚张声势。

于枫皱眉道:「此二人乃恶蛟帮的人,此事与黑水城息息相关,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还请交由我们处置。」

李长风道:「他们与七玄宗有所g结,按照规定,落霞宗有权处置此人。」

于枫道:「我可否见他们一面?」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于公子不必担心,若我们询问出来结果,必会转述详情。无论杨彪是否掳走我的小师妹,单凭他与七玄宗g结一事,其罪便不可饶恕。」

于枫心下大慌,他不清楚曹嵩透露了多少事,但若是让李长风找到杨彪,那情况一定更糟。他与杨彪的来往相较起来密切许多,杨彪知晓他许多秘密,倘若全盘托出,那自己必定是跳进h河也洗不清了。

于枫故作镇定道:「且慢!不若先由我探探口风,待确定无虞,再派人将其一网打尽,以免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陆统不以为然道:「你方才不信我们的说法,如今我们又怎能相信你。」

于枫道:「诸位放心,我以x命担保,此事定当全力以赴!」

g0ng红玉冷冷道:「记住!若萱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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