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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血之花(1 / 1)

月se下,李长风与云惜寒坐在机关马车上,在羊肠小径上疾驰狂奔。

拉着双轮马车的是两只傀儡马,傀儡马顾名思义,外型似马,机巧所铸,全身上下造工繁琐,内部构造jg密,以大量符文篆刻阵法,藉此驱使四肢活动。傀儡马的腹部下方有个机关,按压机括後会弹出圆形小孔,其大小恰好可放入一枚灵珠,那便是傀儡马的动力来源。此外,驾驶马车所用之物非传统缰绳,而是一颗如同j蛋大小,可用於远距离c纵的平衡球。

李长风平时一人出行,挑拣马车时以简便为主,开放式车厢,四面无遮挡。马车尾端矗立一根大伞,可完全罩住车厢,伞柄和伞座用活扣相接,大伞系挂乌se帷幔,如瀑布般深垂而下,可遮风挡雨,夏凉冬暖。车厢底板为木头所建,红漆为主,黑漆为辅,铺上羊绒褥垫,虽外观朴实无华,不够奢华大气,但坐起来十分舒适。

坐在李长风旁边的云惜寒,秀发如云,秋波如月,姣好的俏脸被月光照映出来,搭配本就莹白如玉的肌肤,当真是美丽绝俗,明yan照人,一颦一笑夺人心魄。

云惜寒想起沐怜秀交代探查李长风之事,思来想去,yu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做才好。终於,她深x1了一口气,故作不经意问道:「李师兄,你是为何加入落霞宗的?」

李长风望向云惜寒,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他印象之中,云惜寒不应该是会出於好奇询问他人私事的人,如今这般反常,不禁让他生起戒心。

李长风思索片晌,反问道:「云师妹为何有此一问?」

云惜寒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若李师兄不方便回答也无妨。」

李长风微微一愕,他以为云惜寒出身世家,没见过多少世面,想不到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心机,这招以退为进用得恰到好处,若是自己不肯回答,岂非让人感觉自己气量狭小。

李长风稍作沉y,道:「其实也没什麽,幼时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後,我无处可去,机缘巧合之下便入了落霞宗。本来也只是想找到庇护,能吃饱穿暖便足矣,庸庸碌碌混了几年後,当中毫无半分长进,如今便是你看见的这副模样了。」

云惜寒浅笑道:「若李师兄算平庸之辈,那世上恐再无天才了。」

李长风闻言微怔,很快便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若是指身法一事,那不过是旁门左道,终是难登大雅之堂。云师妹莫要学我这般投机取巧,以你的资质,脚踏实地,日後必成大器。」

云惜寒秀目闪过一丝不甘,咬唇道:「若是不能赢他,再有成就又如何?」

李长风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她是指楚少陵一事,顿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覆。

过了半个时辰後,李长风控制平衡球,令马车缓缓停下。

他跃下马车,拿起从木匣取出的地图,稍微看了一下画上标记之处,确认抵达了目的地後,顺手将地图收了起来。云惜寒也跟着下车,她不清楚目的地在哪,因为沐怜秀临走前特地交代让她信任李长风的决定,所以一路上她没有过问太多。

李长风对着机关马车施法,马车上符文迸出光芒,如同星点般闪亮,不一会儿,机关马车迅速地缩小,直至如同巴掌般大小的木偶玩具。乾坤袋并非无穷无尽,袋子里面的宽长约莫是一个正常马车的车小,仅能承重五十斤。此外,机关马车是利用符文篆刻阵法才得以长时间保持缩小化收入其中,若是用寻常法术刻意缩小物品,超过限制也是无法塞入乾坤袋。

李长风环目四顾,对着云惜寒道:「当心些,依沐师叔所言,此处有大量瘴气,多半是有妖邪盘踞此处,占地为王。」

云惜寒点头道:「我们的目标莫非是消灭妖邪?」

李长风耸肩道:「我们不过是炼气境,沐师叔又怎会让我们这般涉险?此次前来,我们主要负责探查情报,搜寻一下附近,毕竟妖邪所在之处,很可能藏有珍稀药草。」

云惜寒思索半晌,颔首道:「惜寒明白了。」她嘴上虽然说得从容自在,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因为沐怜秀曾说过要她监视李长风的举动,若只是简单任务的话,李长风根本不会暴露太多实力。换言之,此处多半没有这般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两人走了一阵子,发觉不远处隐隐透出邪气,放眼望去,一团黑se迷雾如同活物般环绕山峰,四周充斥着诡谲的气氛。

李长风道:「云师妹,你去山腰附近探查,我前往峰顶一探究竟。」

云惜寒摇头道:「李师兄,二人相互掩护较为稳妥。」

李长风脸se凝重,叮咛道:「这瘴气这般明目张胆,对方若非有所防备,那便是有意为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轻忽大意。我一人前往若出了意外,尚可脱逃,你负伤在身,若一同跟来,恐不好及时撤离。」

云惜寒面有难se,她想起沐怜秀的交代,若是自己不跟上去,如何能观察李长风。但是,李长风此刻言之有理,她若成了累赘,害人不浅,岂非本末倒置了?云惜寒心念电转,思索良久後,终於做出了决定,点头道:「好,那便依李师兄所言。」

李长风同样也松了口气,毕竟眼下变数太多,他无法掌握局势,贸然带着云惜寒前去,确实出事後不好脱逃。另一方面,他隐隐感觉沐怜秀暗中交代了云惜寒什麽事,所以不想轻易在云惜寒面前暴露太多实力,免得又令她生起疑心。

李长风迅速交代了几句话後,便独自出发前往山峰。

一路上毫无异状,地上未发现妖邪足迹,李长风左右环视,周围树木林立,杂草丛生,看上去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树林。李长风皱起眉头,他谨慎地翻找四周,仍旧没发现珍稀药草,脑海不禁闪过起了一个念头。

李长风缓下脚步,一双如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扫向峰顶的诡雾,心中顿时陷入沉思。

倘若这是妖邪所为,附近应当留有妖邪足迹,再不济也会有妖气残留,但经他反覆探查,发现全无异状,莫说此处有妖邪出没,就连猛兽也没见着半只。

面对如此情况,李长风神se凝重,心中似是已有答案。

若说这里并无妖邪,那瘴气便是天然而生,可沐怜秀交给他的纸上,清楚说明这瘴气是近几个月忽然出现,附近樵夫见了觉得古怪,心生畏惧,怀疑其中妖邪作祟,这才求助落霞宗。

李长风身子晃动,大施轻功,身法忽缓忽快,倏停倏止,穿过了树木草丛,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峰顶之处。

李长风默运功法,真气延伸探索四周,很快地找到瘴气中央。他展开jg妙步法,晃眼间飞至瘴气外丈许处,他施展避邪诀,冲入其中,迅若闪电,如入无人之境。

果不其然,这瘴气只在外围环饶,峰顶里面寻常平凡,并无任何异样。

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是有人ga0鬼,以瘴气为幌子,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长风施展隐身术,悄然步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找到了瘴气中央处。

他稍作巡视,发现瘴气源源不绝,出自於眼前的一把看似不起眼的伞。此伞漆黑如墨,散发阵阵y邪,瘴气由伞下流泻而出,汇聚自半空中形成一团黑球,黑球忙不迭转动,瘴气便朝四面八方s去,形成围绕在峰顶的诡雾。

李长风望着眼前此伞,目光凛冽,神se略显凝重。他认得此伞,此伞名为瘟癀伞,与琉璃灯一样同为七玄宗的独门法宝。此伞不可能凭空冒出,其中必然有人在背後c纵,此人也多半是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轻叹了口气,他可不相信这只是巧合,稍微想一下便知道,沐怜秀肯定也早就推测到此事与七玄宗相关,这才派他与云惜寒而人前来调查。

按照沐师叔所述,他与云惜寒只需查出瘴气原因,无须让二人解决此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李长风又怎甘愿空手而归?

念及至此,李长风决定更改计画,擅作主张窃走这柄瘟癀伞。当然,他这麽做不是为了附近樵夫着想,而是看中了瘟癀伞的价值,若是卖去黑市必然能谈个好价钱。

正当李长风打算行动之际,他忽然想到什麽,目光扫向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深知七玄宗将此法宝放至此处,不可能毫无用途,其中必有y谋。

果不其然,他在前方不远处发现端倪。

一株美丽的红花,矗立而生,其花瓣弯垂,红如残yan,隐隐透出邪气。若是寻常花朵,那倒是没什麽特别,但问题是这朵红花下方是一大滩鲜血,周围遍地屍骸,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此外,根据这些屍骨大小,可推测多半为新生婴儿。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竟发生在这朵美丽红花旁边,不免让人感到些许违和。

但是,李长风却明白正因为有这些婴屍,此花才能茁壮盛开,长得这般美丽好看。原因於他,这朵红花又名血海棠,此花十分珍稀,平时几乎见不着,只因它需要x1shun人血才能成长,特别是婴儿的鲜血。此花多半生长於乱葬岗或战场上,那里才有足够的鲜血让其开ba0,否则若是人为繁育此花,必须准备大量鲜血才行。

血海棠虽然珍稀可贵,在黑市上价格不斐,也可用於炼制多种丹药,但在诸多门派之中,此花无论是购或是培育均是完全被禁止的。因为它需要人血生长,许多人为了培育此花会为祸无辜,残杀百姓,以其血滋养,故而很多宗门明文规定门下弟子不得使用此花炼制丹药,违法此法,轻者逐出宗门,重者就地正法。

李长风暗自窃喜,心忖自己没带云惜寒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否则他便不能将此花占为己有了。虽然他救过云惜寒多次,但以云惜寒的x格,必不会允许他擅自将此花拿去炼制丹药。

李长风心中一动,本想上前摘花,但他却想起什麽,顿时停在原地。他可不相信七玄宗大费周章使用瘟癀伞制造大量瘴气,掩饰他们滋养血海棠,周围却没有派半个人保护。

李长风再次运功,使用真气来回探查,可结果却是毫无斩获。

李长风不信此处这般简单,当即将真气凝聚五感,全神贯注,搜索四周。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身为药人的灵敏嗅觉,闻到了一丝怪异的气味,味道来自於地下。他屏气凝神,功聚双耳,终於听见了地下传来些许的呼x1声。

李长风皱了皱眉,他很确定有人躲在地下,而且对方藏得如此谨慎,实力必不可小觑。

思索片刻後,李长风决定赌上一把,以快抢胜,抢走瘟癀伞後立刻逃走,趁对方追上来之时,再次想办法甩开对方後,重返此处摘走血海棠。乍听之下,此计画可行,但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如此之举必然伴随风险。况且,云惜寒就在山腰处,若是对方尚有援兵,先他一步找到云惜寒,恐怕此事不好收拾。

不过,血海棠和瘟癀伞的x1引力太大,李长风仍决心一试。

便在此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旋即裂开大缝,一名彪形大汉飞身而出。

李长风定睛一瞧,此人t格壮硕,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脸上划有数十道扭曲如蛇般的刀疤,模样骇人,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彪形大汉身穿七玄宗的服饰,腰间挂着象徵身分的令牌,令牌上写着「王承」二字。

正当李长风以为自己位置暴露,这才使得王承冲出地面之时,岂料王承并未转身看向他,而是远眺着不远处。

过不多时,一只纸鹤从天空上飞下,落在了王承的正前方。倏忽间,纸鹤张开嘴巴抖动着,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道:「我在山腰处发现一名nv子,以穿着来看的话,此nv应是落霞宗弟子,修为多半只有炼气境,目前只瞧见一人,并未发现其他同伴。」

李长风闻言大惊,立刻想起了待在山腰下的云惜寒,脸se不禁凝重几分。

纸鹤交代完之後,转眼间便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落下。

王承思索半晌後,同样拿起一只纸鹤,稍作施法,道:「莫要轻举妄动,我近来收到消息,落霞宗有意对我们出手。他们出门严禁落单,至少以二人为一组,依你所述,此nv很可能是诱饵,若她身旁有筑基境的人,你必败无疑。这样好了,你速速返回此地,代我看守血海棠,由我亲自出马探查虚实。」言罢,他将纸鹤抛向空中,纸鹤拍动翅膀,迅速地朝着远方飞走。

听闻此言的李长风,皱了皱眉,心中惴惴不安。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不顾云惜寒的si活,趁着王承去找云惜寒之时,他暗中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因为他不可能牺牲云惜寒。其二是放弃血海棠和瘟癀伞,抢先一步找到云惜寒,并将其带走。

李长风也曾想过先找到云惜寒後,再回头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可其中风险有些太大。先不说云惜寒在他身旁,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就算真成功了,云惜寒多半也会因为血海棠为禁物,主动将此事上报宗门。

李长风心思百转,脑海顿时浮现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他暗忖若在此处杀si王承,不仅可替云惜寒解围,甚至能获取到宝物,当真一石二鸟。

方才李长风听见王承让对方别轻举妄动,又说若遇上筑基境必败无疑,这意味着王承口中的那名同伴多半是炼气境。如此说来,只要王承不去找云惜寒,对方一时半会也拿云惜寒没办法,这个时间正好给予自己执行计画。

心念至此,李长风换上罗勇的服饰和令牌,接着解除隐身,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去。

王承察觉後方有人,倏地转身,大喝道:「站住!你是何人?」

李长风面se从容,淡然自若道:「你瞎了不成,连同门都看不出来吗?」

王承目光y鸷,问道:「口说无凭,你的令牌何在?」

李长风将早已捏在手中的令牌举起,平静道:「我叫罗勇,是宗门来帮你的人。」

王承脸容严肃,沉声道:「我没接到宗门的命令。」

李长风不慌不忙道:「此乃临时起意,故而尚未通知你们。」

王承质疑道:「何事如此急迫?」

李长风道:「落霞宗已查到此处怪异,眼下派了弟子前来探查,为了防止生出变故,上面才派我过来援助你们。」

王承反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解决落霞宗的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本来也想这麽做,但对方来势汹汹,同行之人有数名筑基境。」

王承冷冷道:「既是如此,那你有何高见?」

李长风摇头道:「我认为应当暂避锋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王承眯起眼睛,冷冷道:「我也有个法子,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李长风皱眉道:「愿闻其详。」

王承面se一沉,脸上笑容倏然消失,冷笑道:「很简单,让你去si!」话犹未了,他捏在掌心的珠子脱手而出,接近李长风之时,珠子冷不防地炸了开来,青se粉末朝四面八方毫无si角地散开,李长风来不及防备,粉末迅速地窜入他的鼻子。

李长风脸se惨白,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x口,道:「这、这是七步夺命砂?你疯了不成,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狠手,快把解药交出来。」

王承仰首大笑道:「不必装了,你根本不是罗勇,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落霞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不解道:「你究竟在说什麽,为何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王承咋舌道:「你这偷天换日的计策倒是不错,可惜百密一疏,我恰好见过罗勇,所以我很肯定你不是罗勇。」

李长风辩驳道:「我是因为被人盯上,这才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王承摇头道:「你若是想逃避追捕,那便不该穿着七玄宗的衣服,否则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也罢,瞧你这嘴y的模样,看来是不到h河心不si。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纵使我不认识罗勇,我也必然怀疑你的身分。」

李长风问道:「这又是为何?」

王承笑了笑道:「我们七玄宗擅长偷袭埋伏,执行任务时,多半设下机关陷阱。若要交流,我们会先在各处留下记号,又或是以纸鹤互通有无,绝不会贸然出现在对方面前,否则很可能会发生误伤的情况。」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确实疏忽了。不过,你既然已识破我的身分,为何使用的毒是七步夺命砂?众所皆知,中了七步夺命砂,一旦运行真气走上七步便会当场si亡,反之我若不动用真气,一时半会多半si不了。」

王承狞笑道:「我可以把你当作人质,又或是从你口中打探有用的情报,这远b让你成为一具屍t更有价值。」

李长风迟疑道:「我若不肯呢?」

王承不假思索道:「你若乖乖配合,待我心情好时,兴许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你不配合,我便剥了你的皮ch0u了你的筋,纵使你si去,我也可以拿你的屍t做很多事,让你si也不得安宁。」

李长风暗自冷笑,这些七玄宗弟子说词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会放人,可惜总有些贪生怕si之人相信这些鬼话,为此出卖了自身宗门,反倒害si了更多人。

李长风思索片晌後,道:「不若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若是你肯放我走,我便把此秘密告诉你。」

王承目光露出鄙夷之se,轻蔑道:「你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不过,若你的秘密真有大用,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李长风在心中笑骂一声,把秘密说出来还只是考虑而已,眼前这家伙倒是既狠毒又贪心。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不如不说!」话音方落,李长风反手一抖,倏忽间,寒芒乍现,两支六棱钢针挟带凌厉的破空之声,一左一右,闪电般地朝王承s去。

这世上竟有这般快的飞针!

王承大惊失se,不待他反应过来,双肩已被钢针刺穿,留下一丝血痕。

王承倒退几步,强忍痛楚,飞快地施出真元护t,以防李长风趁虚而入。

坦白说,李长风确实有趁胜追击之意,但他见王承有所戒备,便打消了此念头。

王承厉声道:「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毒,为何还能掷针?」

李长风笑道:「此毒为七步夺命砂,我没走七步,此毒自是对我无效。」

王承脸容y沉,怒喝道:「荒唐至极,你当我三岁孩童不成?中了七步夺命砂之人,一旦施展真气便会经脉堵塞,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亡。即便什麽也不做,若无及时服下解毒丹,半炷香内也必si无疑。」

李长风故意道:「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不忍心我si在你这恶贼之中。只怪你太过贪心,使用七步夺命砂想留我活口套出情报,若是你用瞬间毙命的毒,只怕我已一命呜呼了。」

李长风当然不会被毒si,因为他曾身为药人,这种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麽,就算王承使用其他更为可怕的剧毒,那也未必对他有效。事实上,若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七步夺命砂必然碰不着他半分,他之所以佯装中毒,目的便是要让王承轻敌大意,卸下心防,好让他的飞针更容易s中对方。

王承目露凶光,自以为弄清了一切,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强作没事,其实你现在已身中剧毒,你只是在负隅顽抗,垂si挣扎罢了!」

李长风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攻过来?」

王承摇头道:「你不必用激将法了,你想与我同归於尽,我不会上你这个当。时间越往後拖,对我来说越有利,我没理由要放弃这个优势。」

李长风道:「我实话告诉你,与其在意我是否中毒,你应该更担心自己。」

王承一脸纳闷,正想询问李长风此言何意,陡然间,他感到身tx口一阵剧痛,他面se痛苦,感觉t内好像正被什麽活物噬咬着,同时传来焚身般的灼烧感。

王承脸se大变,骇然道:「飞针有毒!」

李长风笑yy道:「就准许你用七步夺命砂,不许我用噬火蛛的毒吗?」

王承面se狰狞,但他并未示弱,而是强撑着身子,目光直gg地盯着李长风。他仍保持警戒,不断地耗费真气,维持真元护t的状态,避免李长风趁机偷袭。

过了许久,他脸se越发难看,反倒是李长风气se红润,双方对b下来,简直云泥之别。这下他总算相信李长风没有中毒了,他原先还想互换解药,如今已然不可能。

王承双目闪过怒意,旋又消去,故作镇定道:「如此僵持下去,对你我无济於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的目的应当是那猪血海棠,我可以让你带走它,你意下如何?」

李长风笑道:「血海棠我势在必得,但你的命我也要。」

王承冷喝道:「小子,不要太过嚣张,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不成?」

李长风耸了耸肩,调侃道:「如果你真有办法,你早就动手了,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清楚你们七玄宗是什麽样的人吧?」

王承纵声大笑,笑声忽又戛然而止,目光转冷,怒不可遏道:「既然你不想放我活着,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言罢,他解开了真元护t,气沉丹田,全力运转,大掌一探,五指箕张,指劲疾吐,往前一攫,施出九幽鬼爪。

但见王承掌心泛起青绿,迸出一团诡雾,诡雾化为恶鬼模样,张开血盆大口,口中伸出九只如同si人白骨般的尖爪,画面诡谲至极,令人感到头皮发麻,骇然可怖。

李长风暗自窃喜,他就怕王承不敢出手,王承此举正合他心意。他一边注意九幽鬼爪的b近,一边紧紧地盯着王承,正当他打算出手之际,王承却抢先一步捏碎手中烟雾珠。霎时间,烟雾迷漫,王承遁入雾中,难以辨别其方位。

李长风不慌不忙,目光扫了一圈,很快地锁定了一个位置,s出藏在右臂护腕的袖箭,只听雾中传来王承的哀嚎,袖箭俨然击中了他。

李长风此次进攻自不是瞎猫碰上si耗子,他先前在王承身上留下两支涂抹蛛毒的钢针,除了让他中毒之外,另外目的便是方便追踪,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王承使用烟雾混淆视线,乍看之下合情合理,只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李长风。李长风身为药人,嗅觉异於常人,甚至可说是神乎其技,他想要透过味道找到王承,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与此同时,王承的九幽鬼爪也朝李长风猛地攫来,迫在眉睫,近在咫尺。

李长风身子一动,施出斗转星移,身法变化之快,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想像。九幽鬼爪看似声势浩大,势如猛虎,可惜仍不敌李长风的速度,扑了个空。由於李长风方才先出手再闪躲,反应b平常略慢些许,本该轻易避开此招,眼下却是擦肩而过,足以说明王承也非泛泛之辈,若是稍微处置不当,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长风没有停歇下来,他打算趁势追击,一口气将王承b入绝路。

令人意外的是,王承并没有躲起来,反倒主动扯开嗓子,大喊道:「有本事你别用暗器,堂堂正正来决一胜负!」

李长风闻言一怔,心中暗笑,只觉这王承未免天真,正所谓兵不厌诈,如今自己占据上风,何必要冒险与之正面拚搏。不知是直觉还是经验,李长风隐隐此事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王承这般做法别有意图,但又猜不出有何问题。

忽然间,李长风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麽。他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朝着王承发出声音的方向嗅了嗅,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没有闻到毒的味道。

李长风终於明白王承的用意,方才说话之人绝非真人,多半是他用纸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奇怪的是,即便王承躲了起来,自己应该还是能嗅出其位置,可是眼下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闻不到任何气味了。

李长风望向地面,顿时明白什麽,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了。起初他找不到王承,王承正是躲入了地下,如此说来,王承也很可能如法pa0制。果不其然,李长风将目标转向地下後,他确实嗅到了些许气味,但对方却不是躲起埋伏他,而是以极快的速度遁走。

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果断追了上去。

令李长风感到棘手的是,他虽察觉到对方的动向,可敌暗我明,若是用寻常之法投掷暗器根本伤不着躲藏在地下的王承。

念及至此,他把心一横,暗自运功,将真气凝聚於指尖,以两指衔住了银亮的六棱飞针。他施展乾坤一掷,飞针脱手速度快得可怕,彷佛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转瞬间,飞针陷没地面,笔直地刺中了藏身地下四处逃窜的王承,王承惨叫一声,壮硕的身躯破土而出。

李长风调侃道:「王兄走得这般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王承瞪向李长风,目光掠过一丝厉芒,运行真气,施出七玄宗的绝学鬼火鞭,粗壮双臂瞬间燃起火焰,白se火舌延伸而出,如同长鞭一般。他冷喝一声,道:「去si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疾挥倏摆,左右开弓,拚了命地展开猛烈攻势。

李长风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玩火,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他双手捏诀,提起真气,全力施出三昧真火。

鬼火鞭对上三昧真火,苍白火焰与鲜红火焰在空中碰撞着,一时之间烈焰激荡,火光迸s,y生生撕开了漆黑的夜幕,令其光亮如昼,璀璨夺目。

李长风嘴上虽说得从容不迫,下起手来却是狠劲十足。

以往敌人若是中了毒,李长风出手会些许保留,拖延时间,慢慢地耗si对方。但云惜寒仍在山腰处等他,且已被另一名七玄宗弟子盯上,生命有所危险。故而他一反常态,使尽浑身解数,力求一击毙命。

三昧真火冲破了王承的鬼火鞭,火焰其完全罩住,熊熊火焰如同鲸鱼般焚烧着他的身驱。

王承顿时口吐鲜血,血沫四溅,本就身负剧毒的他,强行运行真气已然负伤,如今又被三昧真火所重创,伤上加伤,内外均遭受灼伤,纵使大罗神仙降世恐也无力回天。

片刻之後,火焰散去,被烧得t无完肤的王承单膝跪下,仅靠剩余的意志力撑住身子。他抬起目光,盯着李长风,道:「年纪轻轻,你的三昧真火却如此可怕,莫非你是莫少轩?若是如此,我王承倒是si得不冤。」

李长风摇头道:「看来莫师兄的名号,在你们七玄宗中还算响亮,可惜我不是他。」

王承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长风道:「si人不必知道太多。」

王承露出不甘之se,咬牙道:「混帐,我必会在y曹地府等你。」

过不多时,王承目光黯淡,身子稍作摇晃,很快地便应声倒下。

眼见王承彻底断气,李长风这才松了口气,有些脱力地垂下肩膀。虽然此次战斗并无危险,但他方才也使用了不少法术,尤其是最後的三昧真火,这导致他耗损了不少真气。

不过,他清楚自己没时间休息,毕竟云惜寒尚未脱离险境,他可不想有个万一。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安静寂寥。

云惜寒仰望月空,算算时间,约莫已至寅时,

月se照映在云惜寒的俏脸上,从修长的颈项,线条分明的锁骨,再到凝脂羊玉般的玉臂,月光衬托出其白皙无瑕的肌肤,宛若一幅美画。

深山老林,月下美人,如此奇怪的搭配,寻常人若是见着,兴许以为自己碰上狐妖。

云惜寒步履轻盈,拖着忽远忽近的影子,秀目锐利如刃,时不时扫视四周。

她一手握在腰间佩剑上,一手捏着霹雳珠,蓄势待发,做好随时出手的打算。

虽然她先前稍有负伤,涂上金创药後,伤势已无大碍,如今遇上敌人亦可全力以赴。此外,沐怜秀临走前交给了她六翅金蝉,只要不是在一瞬间被击杀,六翅金蝉等同多给她一条命,使用後立即挪移到百丈之外,对方纵使想追也未必能知晓位置。

正因为一切准备稳妥,云惜寒这才答应李长风两人分头行动,否则她尚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炼气境,若遇上董昭此等对手恐怕凶多吉少。

云惜寒不敢大意,目光所及之处,必先确认毫无问题,这才敢往前行走。

正当她打算往下一处前进之时,她忽感後方传来窸窣的声音,她猛地回头,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盯着一处草丛,剑身已脱离剑鞘少许,泛出jg亮银光,彷佛猛兽伏击猎物前的准备动作。

云惜寒娇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未落,她倏地ch0u出长剑,剑尖寒芒大盛,透出森森冷意。

便在这时,草丛传来动静,一名穿戴蓑衣的老者跌撞而出,他白发苍苍,面颊消瘦,眼角布满皱纹,看似垂垂老矣,如同风中残烛,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老者神se慌张,颤声道:「小人不知上仙驾临,还望上仙莫怪!」

云惜寒目光闪动,警惕道:「你是何人?」

老者战战兢兢道:「回上仙的话,草民乃是住在山脚下的居民,此次前来是为了采药。」

云惜寒蹙起秀眉,道:「大半夜来采药?」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我那小孙nv太过调皮,今早趁我出门,她跑来山上玩,结果沾染上了瘴气,回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我没钱看大夫,只好来山上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药草救治我孙nv。」

云惜寒质疑道:「既是如此,为何要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

眼见云惜寒气势威凛,老者吓得趴在地上,连忙道:「我路过此处,本不想惊扰上仙,但想到我那孙nv尚在发烧,这才想请上仙赐灵丹妙药,好救救我那可怜的孙nv。」

云惜寒道:「寻常人未修练t魄,不适合服下丹药,尤其是小孩子难以承受其丹毒。不若这样好了,我给你点银子,让你去找个大夫看。」

老者磕了三个响头,蓦地站起身来,感激道:「多谢上仙相救,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正当老者yu走上前之时,他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厉芒,只见他手腕一翻,瞬息之间,三支尾端绑着红se绸带的飞刀从掌心疾飞而出,冷不防地朝云惜寒s去。

事出突然,按理来说云惜寒避之不及,孰料她一个鹞子翻身,有惊无险地躲开此次偷袭。

云惜寒轻喝一声,t内真气运转不息,她收慑心神,顿时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她纤腕一抖,娇躯翩若惊鸿,手中长剑化为一道优美的弧线,蓦地划开了漆黑的夜幕。倏忽间,数道剑芒蓦地迸现,激s四方,颇有一骑当千之气势。

老者当下心中骇然,借脚踏之力,仰身後退,再次取出五支飞刀,分别掷向云惜寒眉心、x口、腹部和肩膀处,使她不能专注朝自己施展剑法。

当当数声,云惜寒挥剑斩下飞刀,虽未受伤,但却让老者争取到时间往後掠开数丈。云惜寒美目s出森寒杀气,罩定老者,不肯罢休,疾奔向前,再施剑法。此次她甚至将手中紧捏的霹雳珠扔去,只闻霹啪响声不绝於耳,伴随雷电嗤嗤劲风,老者还未站稳,再次陷进危机之中。

老者先是施展轻功往後撤,再振臂一挥,一道环状旋风飞窜而出,倏地朝云惜寒面门s去,迫使云惜寒顿下脚步,横剑挡x,化解此次攻势。

云惜寒夷然无惧,挡下气旋斩後,她吐气扬声,脚不沾地,人剑合一,施出惊雷剑法。她动作势若电光火石,直戳对方咽喉,剑锋生寒,凌厉无b,令人呼x1顿止。

老者惊魂甫定,眼见对方连消带打,又见杀招袭来,他暗呼不妙,不敢逞强,不顾一切地趴向地上,仓皇地翻滚数圈,浑身上下沾染泥泞,看似狼狈不堪,却是让他逃过一劫。

云惜寒没算到老者不顾脸皮般逃窜,剑招落空,迫於无奈只能收回,一来一往之间,给了老者喘息空间,令他可以再次爬起。

其实云惜寒这招未能得手,倒不是老者多麽机智,也不是他身法灵活,而是云惜寒本就没把惊雷剑法练到家,徒有形式,威力尚缺,这才让老者钻了个空挡。若非如此,换作沐怜秀施展惊雷剑法,方才那一击斩下,老者必si无疑,绝无半分侥幸。

云惜寒美目一凛,冷冷道:「贼人,方才侥幸让你躲开,这次你必si无疑!」

老者大喊道:「慢着!」

云惜寒不以为然道:「你若想求饶为时已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者脸sey沉之极,质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云惜寒肃容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假装得天衣无缝吗?莫说一个老人半夜0黑上山本是奇怪,你不光不提灯照亮道路,驱虫的棍子也没拿在手上,甚至连装草药的竹篓都未带上,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上山采药?」

老者咋舌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过轻敌了。」

老者将身上斗笠和蓑衣褪下,露出藏在底下的七玄宗服饰,不等云惜寒发出惊讶之声,他又撕开脸上用来易容的人皮,露出一张尖嘴猴腮,贼头贼脑的面容。相较於方才装扮,此时的他至多看上去只有二十好几。

云惜寒玉容一沉,道:「原来是七玄宗的贼人,难怪行事卑劣y险。」

青年目光y鸷,露出一抹狞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云惜寒道:「今日你不幸遇上我,便将此命留下吧!」

青年仰首大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云惜寒道:「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

青年轻挑道:「江湖规矩,先礼後兵,我叫洪成,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云惜寒冷然道:「我不想与si人打交道,纳命来!」话音方落,云惜寒先发制人,娇喝一声,手中长剑闪电般挑出,搭配迅快步法,挽起剑花,施出落霞剑法,招数中暗藏诸多变化。

洪成屏息静气,他方才被杀得措手不及,纯粹是一时轻忽大意,眼下他蓄势待发,自是不会轻易被云惜寒拿下。他双手一翻,露出藏在袖中的钩爪,深x1一口气,双臂伸长,整个人旋身侧翻,一爪攻向云惜寒右肩胛,一爪攻向其左大腿根处。上下两路,双管齐下,云惜寒的长剑必是无法同时抵御,只能择其一,否则必须往後退去。

洪成本以为自己这招刁钻绝l,可谓出其不意,如同云惜寒这般新进弟子没见过多少世面,经验必然不足,难以应对。殊不知云惜寒竟不畏生si,以攻制攻,不顾一切往他身上冲来。

眼见此景,洪成大惊失se,他平日虽出手狠毒,y险残忍,但那不意味着他不贪生怕si,只不过是认为对方会b他先si,这才出手毫无顾忌。

本来洪成心中已有盘算,打算趁云惜寒退守之际,来个趁胜追击,夺去主动权,断其节奏,让对方一步步陷入自己的陷阱之中。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不知云惜寒算准洪成的意图,又或是歪打正着,一来一往之下,洪成反倒气势削减,节节败退,任由云惜寒强攻而来,出剑疾刺。

落霞剑法施出之时,虽优美如画,彷佛剑舞,但其中剑法却异常凌厉,一个闪神不注意,剑尖便会直刺x膛,挑去手筋,劈开胫骨,後果惨不忍睹。

云惜寒拚尽全力,一口真气未落下,连攻数招,找不出丝毫间隙,不让人喘息,洪成面对这凶险之境,只得连忙躲避,再无他法。

洪成倒也不是毫无思考,他很清楚云惜寒不过炼气境,展开如此猛烈攻势,乍看气势坚凝,强猛无俦,实则透支t力,时间一长,真气必然枯竭,难以再续。

云惜寒当然也知晓此事,但她不知对方有何招数,也不知对方是否有增援,速战速决,已是她所想到最好的方法。此外,沐怜秀这几日教导她之时,也看出了她很十分契合迅快的剑法,温吞招数,後发制人,反会令她绑手绑脚,难以有所施为。

云惜寒这一手其实不差,若换作寻常修士,纵使能扛下所有攻势,自己未必好到哪去。可惜魔教中人向来y险狡诈,擅长觑其破绽,背地偷袭,尽可能避开一切正面交锋。若是偷袭未果,不是先行撤退便是拖延时间,等待对方稍微疲弱再反攻。

论事论事,若是同为炼气境,魔教中人因走旁门左道,追求捷径,故与正道弟子交锋时,多半略逊一筹。魔教中人深谙此事,扬长避短,埋伏偷袭是他们最好的手段。他们招数以剧毒和暗器为主,拖延时间,待剧毒发作,此等迂回方式与李长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李长风尚有jg妙身法,寻常魔教中人若遇上云惜寒这般攻势,多半佯装撤退後,暗中跟踪,伺机而动。

令人奇怪的是,洪成倒是没打算撤退,反倒不断以言语激怒云惜寒,如此玩命般的打法,若是处在同一境界下,这在魔教当中是十分罕见的。

云惜寒虽感怀疑,但如今势如骑虎,她离鞘出剑後,俨然已无後路,唯有尽快杀si洪成,方可化解此次危机。

洪成眼见云惜寒越攻越快,心中又惊又喜,虽然好几次被其剑刺到,但均为皮r0u伤,并未伤及筋骨,不成大碍。终於,云惜寒速度放缓,原本暴雨般的剑芒逐渐削弱,本该以快制快的出剑,转变为以巧取胜,专拣刁钻角度出剑,试图以最少的付出收获最多的战果。

眼见时机已至,洪成逐步展开反攻,他开始s出许多飞刀。乍看之下,飞刀胡乱扔出,一刀均未击中云惜寒,但此法确实有效,至少令云惜寒攻势更加减缓,甚至开始防守起来。

面对飞刀从身边穿来穿去的云惜寒,心中虽恼怒,但她也知晓自己必须开始隐忍,等到最好的机会再全力出手,打得对方猝不及防,甚至一剑毙命,否则别无他法。

不知是洪成对自己实力过於自信,又或是对於云惜寒现出疲态後见猎心喜,他全力施为,真气尽出,攻势暴涨,飞刀如迅雷疾电般疯狂s去,转眼间竟已掷出十二把飞刀。这般连绵攻势後,必定得先喘口气,稍作缓息,云惜寒觅得此机,目光迸出电光,纤手一转,施出刹那芳华,力求一剑封喉,置其於si地。

眼见剑芒已至,洪成骇然变se,失声道:「该si!」

噗哧一声,长剑贯穿洪成腹部,鲜血四溅,洪成银牙一咬,拚着一口气往後掠开。

落地之时,洪成一个重心不稳,踉跄跌地,後脑勺重击地面,片晌之後,再无半分动静。

云惜寒眼见洪成倒下,心中如释重负,站稳身子後,稍喘了口气。然而,不等她歇息片刻,洪成一个鲤鱼打挺弹飞起来,原来方才他竟是诈si!

云惜寒虽有警觉,奈何自身气力放尽,眼下真气尚未回稳,正处於心有余力不足的状态。洪成清楚知晓此事,故而双臂一挥,两支钩爪竟脱手而出,笔直地朝云惜寒攻去。云惜寒咬了咬牙,使劲地挥起长剑,勉强用剑弹开一支钩爪,可惜另一支钩爪紧接而来,她无力可防,只能任由钩爪划破她的衣裳,刺穿她的肩膀,鲜血顿时流淌而下。

云惜寒低头一瞧,伤口有些酸麻,惊觉不妙,立刻朝伤口上下两处点x,封住经脉,令其血ye无法流窜,防止毒素扩散开来。当她以为一切稳妥之际,她忽感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不顺,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云惜寒心中大讶,她方才已迅速做好应对,毒素怎会流动这般快速?很快地,她发觉这毒有些蹊跷,因为她浑身上下有气无力,一时之间使不上劲来,唯一解释便是她已中毒了。

洪成眼见她面se苍白,香汗淋漓,一副气虚t弱的模样,不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我一早便对你施毒,如今你已是我囊中之物了。」

云惜寒捶了x口一拳,利用痛楚感让自己提神些许,她望向洪成,不解道:「不可能,我方才没被你飞刀所伤,你是如何让我中毒的?」

洪成举起飞刀,轻抚红se绸带,冷笑道:「谁说一定要负伤才能中毒,我将散藏入绸带,透过s出去的风令其弥漫在空气中,纵使你未曾被我所伤,依然会x1入散。唯一麻烦的是,为了确保散药效发作,我不得不扔出大量飞刀。」

云惜寒怔了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洪成方才看似随意扔掷飞刀,实则暗含玄机,他的目的只是要让自己x1入散,并非瞄准要害攻击。

云惜寒俏脸一寒,冷喝道:「好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你以为这样便能b我就范,我纵然是si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得逞!」言罢,她举剑准备自刎。

洪成好不容易占据上风,眼见快要可以一亲芳泽,又岂会让云惜寒当场香消玉殒。他不顾一切冲向前方,双手一探,yu先擒住云惜寒。他这般莽撞之举,殊不知已掉落云惜寒陷阱,云惜寒本就没打算si在这里,但见云惜寒右手捏诀,施出法术,一团火雾油然而生,正对着俯身而来的洪成来个迎面痛击。

洪成没料到此着,察觉之时已来不及躲避,他赶忙用双手护住x口,火雾顿时将他双臂烧得皮开r0u绽,衣衫尽毁。幸好云惜寒这是强提一口真气,y着头皮使出的火雾术,否则换作一般情况之下,他恐怕不会仅有双臂遭殃而已。

洪成啐了一口血沫,不敢逗留原地,深怕云惜寒趁胜追击,连忙退开数尺。他抬起目光,心有余悸道:「小美人,你这又是何苦,我为了与你共度春霄,可是不惜违抗了王师兄的命令。若你乖乖服侍我,欢好之後,兴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云惜寒怒容泛起,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忿忿道:「你这欺凌nv人的恶贼,今日我拚上最後一口气也定要将你斩於剑下!」

洪成咋舌道:「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非念在你美貌动人,我方才钩爪便不是散,而是可怕的剧毒!你想要逞强也无妨,待我那筑基境的王师兄到来,大不了我先把你让给他,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云惜寒气得浑身颤抖,她忿忿地瞪着洪成,却又拿他没辙。与此同时,她从洪成方才对话中得知对方尚有援兵,甚至还是修为已至筑基境。她咬了咬唇,额际渗出冷汗,暗自心凛莫非自己今日便要葬送於此吗?

便在云惜寒心灰意冷之际,飕地一声,一道寒光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云惜寒心中一惊,原以为是洪成又施出什麽暗器,连忙抬头望去,却见洪成整个人一动不动,面se狰狞,浑身僵y。云惜寒定睛一瞧,洪成的喉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六棱飞针,飞针大半陷入,鲜血涔涔流下,旋即应声倒下,连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忽然间,云惜寒盯着那根飞针,为之动容,美目掠过惊喜之se,连忙转过头去。

果不其然,李长风伫立在她後方不远处,苦笑道:「我原本不想cha手,可见你丧失了斗志,这才不得已出手,云师妹应当不会怪我吧?」

云惜寒见到李长风出现,整个人像是气力放尽,脸白如纸,瘫坐下来。她问道:「莫非李师兄早已来此多时?」

李长风道:「我本想让你独自解决他,孰料你却着了他的道。」

云惜寒面有愧se,歉疚道:「惜寒技不如人,让李师兄看笑话了。」

李长风语重心长道:「毕竟你刚升上内门弟子,欠缺实战经验,一时失利在所难免,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吃一堑,长一智,此番汲取教训,下次莫要重蹈覆辙便可。」

云惜寒颔首道:「我会谨记於心。」倏忽间,云惜寒忆起什麽事,脸se紧张道:「李师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方才此人说他有一名筑基境的师兄,虽不知是否为虚张声势,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尚不可掉以轻心。」

话音方落,云惜寒先前x1入的散完全发作,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不省人事。

皎月高悬,月华如水。

四周绿树缠青藤,潺潺流水的小溪上,凉风轻拂而来,水波粼粼,danyan不定。

李长风拦腰抱着昏睡的云惜寒,缓缓步入溪水中,他望向前方不远处,一块大石头矗立在小溪中央,将溪水一分为二。李长风将云惜寒的娇躯放上去,石头大小不足以让她躺平,只能以背部轻倚着,云惜寒修长的美腿顺势垂下,纤细的yuzu浸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李长风熟稔地解开了云惜寒的外衣,衣衫滑落的瞬间,香肩粉背露了出来,其肌肤雪白柔neng,穠纤合度,秀se可餐。可惜的是,肩膀上如今有处被钩爪划开的伤口,稍煞美景,令人惋惜。

云惜寒平静地倚在大石上,美眸紧闭,似是并未感到身上罗衫褪去。不说话时的云惜寒,容颜清丽,似如空谷幽兰,又似仙子降凡,给人一gu淡然出尘之美。云惜寒如瀑青丝散垂在背後和suxi0ng两侧,衬出她白璧无瑕的俏脸,下方鹅颈细长,在月se照映下泛起柔和之光。

云惜寒发出轻美均匀的呼x1声,彷佛沉浸在梦乡之中,睡得十分香甜,神态动人至极。换作寻常人,望着这般仙姿玉貌的美人,想起她先前努力奋战的模样,很难不涌起ai怜之心,忍不住想伸手轻抚她羊脂白玉般的脸蛋。

不过,李长风眼下却没空暇工夫去管云惜寒这曼妙的美姿,他伫立在溪水之中,屏息静气,心如明月,皎然清净。倏忽间,他伸手搂住云惜寒滑腻的香肩,轻拥入怀,运转功法,催发内劲,发出灼灼热气,徐徐地注入她的t内。

冰冷的溪河滑过云惜寒的纤足,肩上却传来温热气息,宛若水火交融,如此感受委实奇妙。云惜寒不自觉地发出呜咽般的sheny1n,雪靥少许酡红,弯翘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suxi0ng起伏不定,檀口控制不住地张开,直至李长风收回真气,一切才又恢复如初。

李长风担心王成所言为虚,故意讹人,故而仔细地检查肩伤,确认只是散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他用手捧起清水,小心翼翼地洗涤着云惜寒的伤口,纵使他动作已十分轻柔,但伤口接触到水的那一刻,仍旧让云惜寒身子颤动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伤口引起的疼痛感,又或是散已被李长风用真气驱散开来,云惜寒双眸张开,两人四目相望,气氛顿时怪异起来。

云惜寒秋眸转动,棱角分明的小嘴微张,yu要大喊出声,眼角余光瞥见肩上的伤口,她似乎立刻明白了一切原委。云惜寒抬起美眸,抿了抿唇,似是想道谢,却又因衣衫轻解羞窘不已,心情顿时复杂之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并未露出慌张之se,他乾咳两声,试图化解其中尴尬。他缓缓地退开数步,道:「我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势,没发现其他剧毒,等会你记得涂上金创药便可。」

云惜寒螓首微垂,轻声道:「多谢李师兄再次相救。」

李长风点了点头,道:「方才我将真气注入你t内,恐会令你产生些许火烫感,这里溪水清澈冰凉,有助於你缓解此纯yan之气。此外,你清洗伤口之时,可顺便洗去身上尘埃,算得上是一举数得。」

云惜寒道:「好,我明白了。」

李长风环顾四周,道:「我去附近巡视看看,顺便找些食物。」

云惜寒讶然道:「莫非李师兄身上没有辟谷丹?」

李长风怔了怔,答道:「辟谷丹食之无味,吃久了会腻,我还是喜欢尝些野味。」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过不多时,李长风的身影消失在了溪畔。

云惜寒站起身来,乌黑的秀发宛如清涧般倾泻而下,她将身上衣衫尽数脱下,只留下了一件绫罗抹x和丝质短k,粉臂yutu1,suxi0ng丰t毕现,她那美好得几乎全无瑕疵的躯t,骄傲地挺立在溪水之上。

月光温柔地泻在云惜寒身上,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如同绸缎般透着光,一双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浮凸,呈现出极致的优美t态。不知是出於个人喜好,又或是方便活动,她身上那件抹x薄如蝉翼,完美贴合娇躯,融为一t,若不仔细看,彷佛以为她身上毫无衣物,浑然天成。

虽说修士有净衣术可清洁自身,但沐浴盥洗,入水浸泡,更能放松身心。云惜寒这几天先是亲眼目睹程允身si,尔後逃脱董昭魔掌,方才又遇上王成殊si一战,种种压力积累下来,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在四周静谧的溪水中梳洗,伴随着摇曳的月光,心中涌起一片令人感触横生的清宁恬静。

云惜寒纤手合拢,代替玉盆,掬起一片清水往身上淋浇,水珠从她的秀发流淌而下,滑过玲珑浮凸的曲线,穿过浑圆饱满的大腿,重新回到溪河之中。如同天地之地,周而复始,云惜寒重复着一样的动作,溪水带走身上w浊,来回往复,直至她sh漉漉的光滑t0ngt,一尘不染,她才缓缓停下手来。

便在这时,溪畔旁传来少许动静,云惜寒美眸闪动,秀眉微蹙,尚未扭头瞧去之时,一道身影已倏地窜到她旁。

云惜寒心中大讶,俏脸失se,骇然往那道身影望去。

但见那人身形颀长,宽肩结实,神目如电,照理来说应当是名男子。男子用黑布蒙脸,身子挺立如山,伫立在大石之上,向下俯视着云惜寒。令云惜寒更为讶异的是,男子虽蒙住脸面,但他身上的服饰毫无疑问是七玄宗,甚至腰间甚至挂着宗门令牌,弄假不得。

云惜寒先是美目圆睁,小嘴半张,难掩震惊之se,确认对方身分後,俏脸一寒,宛若冰雕。不到半晌後,她眸子一紧,立即拾起放在石头上的长剑,摆出架势,觑机而动。她本想先发制人,忽又想起自己衣不蔽t,春光乍现,霎时间惊羞交集,不知该出手还是该退後。

云惜寒鼓起勇气,娇喝道:「你快快让开,否则待我李师兄回返回此处,必定取你狗命!」她抿了抿唇,目光游移,显然有些心虚模样。

换作平常,云惜寒岂会甘愿受制於人,必然是纤腕一翻,刺出数剑,势要将其斩於剑下。但她现在一边用手遮挡身子,不肯向前,一边举剑威吓,b其退後,矛盾至极,有些自缚手脚。

蒙面人目光上下打量,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好一个标致的小美人儿,难怪我那王师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忘却我的忠告,擅自对你出手,真是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

云惜寒顿时一怔,脸se剧变,失声道:「你、你是那贼人的师兄!」她想起王成si前曾提及过自己那筑基境的师兄,俏脸现出慌张之se,手中的长剑随之颤抖起来。方才她还思索着自己可稍作抵抗,待李长风回来之後,二人合力制伏此贼,如今对方修为乃是筑基境,纵使他们拚si一搏也胜算渺茫。

很快地,云惜寒做出了决定,她暗忖就算自己今日命绝於此,她也要使尽全力让对方负伤。如此一来,若是李长风归来遇见此人,兴许能够更容易逃走。

念及至此,云惜寒不再迷茫,她双目坚定,握紧手中长剑,一副视si如归之姿。

倏忽间,她身形一动,整个人弹了起来,冲天而起,剑芒化为璀璨繁星。

长剑未至,剑气罩定蒙面人,冰冷杀意刺骨生寒,使人如入冰窖一般。转瞬之间,云惜寒果断变招,剑作雷鸣,嗤嗤作响,掌中长剑朝蒙面人疾刺而去,势若闪电。

云惜寒在空中迅速变招,冷不防施出惊雷剑法,剑光惊现,暴闪而出。

两人之间,尺尺之遥,按理来说避无可避,孰料对方目光淡定,身形疾闪,倏地窜後,步伐滑如流水,轻若鬼魅,恰到好处地化解她这攻势极其凌厉的一招。

云惜寒杏目圆瞠,大吃一惊,她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如今蒙面人闪过这一招,她感到事情b她预想得更坏。这一招她先发制人,施尽浑身解数,双方距离又是如此接近,剑尖却连对方衣角都碰不着,如此可怕的身法,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如今势成骑虎,她长剑既已刺出,俨然再无退路。她很快地稳住心神,屏除杂念,全神贯注投入战斗之中。她身形飘落之际,脚尖猛地一点大石,身子如疾箭般s向前方,掌中长剑化为一抹银光,挟带无锋冷意,再次朝蒙面人砍去。

蒙面人紧盯这一剑,脚步交错,身形挪後,轻易闪躲开来。急切之间,云惜寒无暇惊叹对方高超的身法,刷地一剑,仍是强攻,她向右斜走三步,纤腕一抖,剑尖一挑,疾风一起,水花四溅,气势俨若惊涛骇浪。蒙面人仍是只守不攻,云惜寒连攻数招,月光下剑影幢幢,噗哧水声不绝於耳,数回合後,双方依旧未分高下。

云惜寒银牙一咬,剑势抡圆,施展落霞剑法,剑招看似飘渺如轻烟,攻势却劲急如狂浪。无奈蒙面人身形一起,便似离弦之,腾起时快若疾风,落下时轻似飞絮,身法倏忽,来去如电,纵然没有夜se遮掩,云惜寒也深知自己根本伤不着对方。

这是她,当初他尚有一儿,早早便成家立业。他的儿媳妇刚生下他的外孙nv梁小屏不久,身子尚未恢复气力,便给曹嵩这恶贼看上。他的儿子不肯让曹嵩将人带走,惨遭对方活活打断双腿。

最终,他的儿媳妇在遭受非人般的凌辱後,因身子不堪折磨当场si去。他的儿子报官无果,颓丧地回到家後,整日郁郁寡欢,半个月後心力憔悴,选择投井自杀。

梁章一个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当下心痛不已,若非外孙nv梁小屏尚在襁褓之中,需要有人照顾,他只怕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听完梁章的说法,云惜寒面se一沉,如罩寒霜,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芒,忿忿道:「如此卑劣之徒,所做之事令人发指,惨无人道,他若不si,天理何在?」

李长风虽然心中颇有感触,但他见多识广,对这种不公之事倒是司空见惯了,故而没有像云惜寒这般表现强力。他思索片晌後,问道:「倘若你所言为真,恶蛟帮曾加害於你儿,致使你们天人永隔,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呢?你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仇,待在这里徒增痛苦,何不另寻他处生活呢?」

梁章叹道:「此事谈何容易,纵使我愿意,恶蛟帮也不肯放人。」

云惜寒问道:「这是何意?」

梁章面露无奈,凄凉一笑道:「他们若真要杀我,我根本毫无反抗余力,他们迟迟不肯出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想。他们留我一命,就是想折磨我,并且让世人看见。」

云惜寒皱眉道:「若说是折磨我倒能明白,但让别人看见又是为何?他们这般恶劣行径,当真不怕引来众怒吗?」

不等梁章答话,李长风迳自地说道:「因为恐惧。」

梁章闻言苦笑,轻点了头,道:「上仙说得不错,他们留我一命,便是要让众人知晓此事,藉此恐吓众人莫要与恶蛟帮为敌,否则後果自负。这做法确实奏效了,许多人见我惨状,再瞧他们仍逍遥法外的模样,心生畏惧,甚至连在背後说坏话都不敢。」

云惜寒咋舌道:「如此可恨之人若继续活於世间,岂非又要涂炭生灵,迫害百姓!」

梁章见云惜寒如此愤怒,心中一动,倏地跪倒在地上,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我这条贱命残存於世,除了为了我外孙nv,还有一点便是想亲眼见证这群恶贼si去。今日有幸遇上落霞宗的两位上仙,实乃天可怜见,还望上仙出手除害!」

云惜寒瞧他如此诚恳,动容道:「放心,虽说朝廷律法规定宗门不得擅自介入世俗斗争,但这些人作恶多端,相b七玄宗和妖邪丝毫不让,我们若是将其斩杀,那也是为民着想,当中绝无掺杂半分私情。」

梁章闻言大喜,正要出言道谢,李长风却打断了他,道:「此事言之尚早,尚须从长计议,不可c之过急,以免出现变数。」

云惜寒问道:「莫非李师兄是担心宗门责罚?」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这些人si不足惜,就算真全杀了,宗门那边顶多念个几句,朝廷深知理亏,也不敢以此作文章。」他一双目光锐利如刃,紧紧攫住梁章,正se道:「你口口声声要我们帮你,言语中却有隐瞒,如此不坦诚相见之人,有何颜面求助於人?」

梁章心中大惊,诚惶诚恐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上仙不信可去问其他人。」

李长风目光故作上下打量,道:「你虽然藏得很好,但我仍能看出来你是一名修士。」

云惜寒讶然道:「此人竟是修士?」

梁章脸se大变,他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承认道:「不错,我是一名炼气境的修士。」

李长风道:「若你是手无寸铁的老人,我相信你纵然不甘心,但也对此事莫可奈何。但你是一名修士,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报仇,而你却没这麽做,其中必有隐情。」

梁章似是完全被看穿了一样,道:「阁下年纪轻轻,观察细微,我不得不佩服。」话音方落,梁章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外观与李长风的宗门令牌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腰牌为铁制,并非用墨玉打磨而成。

李长风讶然道:「这是落霞宗记名弟子的令牌,莫非老先生是记名弟子?」

梁章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云惜寒一脸茫然,纳闷道:「李师兄,何谓记名弟子?」

李长风道:「所谓记名弟子,是指入过落霞宗外门,最後没有晋升成内门弟子,选择离开宗门返回世俗之人。他们虽不在宗门之中,但受过宗门指点,故而被赋予记名弟子令牌,若宗门在外有急事,可寻求其帮助,反之亦然。」

云惜寒道:「原来如此。」

李长风望向梁章,道:「你既是宗门记名弟子,为何不寻求宗门帮助?」

梁章摇了摇头,苦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恶蛟帮势力庞大,背後又倚仗官府之威,落霞宗也不好对付他。」

云惜寒道:「这怎麽会,落霞宗怎会怕一个小小的帮派?」

梁章道:「按照当今圣上与落霞宗的协议,若无绝对必要,落霞宗不得轻易g涉世俗。倘若恶蛟帮不主动挑衅落霞宗,不g结妖邪,仅仅是欺负寻常百姓,落霞宗难有理由对付恶蛟帮。恶蛟帮向来狡猾,又仗着官府替其收拾烂摊子,就算被抓到现行,顶多也是只是交出替si鬼,根本不会伤及根基。」

云惜寒忿忿道:「这未免太过可恶,简直天理难容!」

李长风略作沉y,望向梁章,问道:「你既是修士,纵然没有宗门相助,按理来说也能对恶蛟帮造成威胁,为何迟迟隐忍不发?」

梁章叹了口气,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那些恶贼,可是那曹嵩与我同为修士,如今我又年事已高,真要一决雌雄,只怕我胜算不高。此外,恶蛟帮二当家刘仲也是修士,甚至他们大当家扬彪已是筑基境修为,纵使我拚上这条老命,恐怕也只是白白送si。」

云惜寒惊诧道:「恶蛟帮居然有筑基境修士,你是说真的吗?」她原先听完恶蛟帮的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但当她听见筑基境三字,又彷佛被人浇下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僵在原地。当然,她并非贪生怕si,只是她曾与董昭交过手,太清楚其中的无力感。

李长风道:「难怪官府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梁章以为李长风打退堂鼓,慌张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哪怕要赔上我这条老命也无妨!」

李长风略作沉思,缓缓道:「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g0ng师姐。」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惨叫声,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三楼的回廊上,往下眺望。街道上,人声鼎沸,彼此交头接耳,手脚来回b划,以人墙围堵呈一道扇形。

二人循声望去,人群的目光锁定在河岸旁,准确的说,应该是河上一具nvx0屍。0屍似是被停靠在沿岸的扁舟卡住,无法顺流而下,只能随着流水不停晃动。

李长风眼力异於常人,经验又丰富,一眼便看出这名nv子没si多久,屍身不仅保持完整,甚至没有浮肿的迹象。若是定睛一看,不难发现这名nv子生前应当颇有姿se,螓首蛾眉,面如鹅蛋,腰肢纤细,年纪多半不到二十。

一般而言,屍t浸水多时,肺部积水,会先下沉再浮起。但是,0屍并未浮肿变形,意味着她落入水中时间不长,漂在水面上不免有些古怪。

李长风目光一转,很快地找到原因,0屍手脚处分别被人用树枝和麻绳缠绕住,再绑在两艘扁舟的船橹上,这才得以固定於中央,使其看似漂在水上。此外,这两艘扁舟并未栓绳,说明并非原先便停靠在岸旁,而是与0屍一同漂泊水上,因为碰到了阶梯处,这才恰好停了下来。

李长风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凶手要这般大费周章?

按理来说,凶手抛屍於水中,目的便是湮灭证据,掩人耳目。可是凶手非但没绑石头让这具0屍下沉,反倒明目张胆将其绑在岸旁,好似巴不得让人瞧见一般。

同样站在三楼旁,那名跑堂的少年目光露出怜悯之se,轻叹道:「唉,早就跟许三说过结婚别大铺筵席,一切低调行事,他就是不肯听劝,这下好了,才刚成婚不久,结果下场变成这样。」

李长风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认为那具0屍是许三的妻子?」

少年耸了耸肩,无奈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个弱nv子还能在他们手上折腾多久,寻常人能撑上三天已是不错,许三的妻子可是足足消失了七天。当初就跟许三提过此事了,只怪他虚荣心重,y是想向街坊邻居炫耀娶了个美娇娘,这下反倒引狼入室。」

云惜寒蹙起秀眉,冷然道:「不管他是否虚荣心作祟,他可是受害者,你为何这般检讨他,却不去指责那泯灭人x的凶手?」

少年被云惜寒这一骂,顿时一征,连忙低下头去,不知是羞愧还是畏惧。他咬了咬牙道:「小的先去忙了。」言罢,他如同一阵风般匆匆下楼,彷佛想逃离这里一般。

云惜寒目光冰冷,忿忿道:「恶蛟帮如此过分,残暴无道,今日被我撞上此事,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李师兄,今晚你不是要潜入他们的船只,可否带上我一人?」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我此次前去,目的是要打探他们是否g结七玄宗,顺势找寻证据,你若陪我一同前去,届时大开杀戒,岂非打草惊蛇?」

云惜寒略作沉y,道:「我只杀曹嵩一人如何?」

李长风道:「这一切源头为恶蛟帮,无论是有意或无心,帮内上下无人可脱得了关系,你仅杀一人没有意义。方才梁章也说过,曹嵩为恶蛟帮三当家,他若一si必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岂非又走漏风声,不便搜查证据了。」

云惜寒道:「说不定杀了他,恶蛟帮方寸大乱,反而更有利找寻证据。」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你的想法是否为真,你可莫要忘了曹嵩也是名修士,甚至他们的大当家乃是筑基境,你觉得我们二人联手,真能杀得si他们吗?」

云惜寒沉y良久,轻叹了一口气,道:「李师兄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长风瞥了云惜寒一眼,他当然知道云惜寒是心口不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突生变数,他暗自思忖着该如何说服云惜寒。

就在李长风尚未想到方法之时,下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李长风仔细一看,原来是许三朝0屍奔去,他不顾一切地用扯开缠绕0屍的树枝和麻绳,即便他双手鲜血淋漓,他也仍然毫不退却。片晌後,0屍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岸上,他放声大哭,哀号声响遍了四周,其声音充满悲戚和懊悔,令人不忍卒听。

云惜寒目睹此景,心中余火再次点燃,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目光s出一道慑人电光,周围空气顿时骤降不少,如同她的冰冷的杀意一般。

在许三嚎啕大哭不一会後,几道身影朝他走去,来人并非生起怜悯之心的路人,也不是负责调查命案的捕快,而是一群彪形大汉。这些人面目凶狠,目光y骛,有些人衣襟敞开,打着赤膊,有些人满面虯髯,短衫上绣着蛟龙图纹,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走在这些骠悍大汉面前的是一名秃头男子,他身形瘦长,弓腰曲背,双眼呈倒八字,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秃头男子侧目斜视,睨了许三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只狗一大早被人打了再哀鸣,原来是个人呀!」

许三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放下抱在怀中的0屍,他冲上前去,拚si地朝秃头男子挥拳。但秃头男子一步未动,仅是一个抬手,许三便被搧飞三尺之远,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牙齿都断了两根,渗出些许血丝。

许三虽然未练过武,但平日上山砍柴,t格好歹也算不错,如此不经打的模样,倒不能完全怪罪於他,而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一名修士。对修士来说,修练t魄本就是基础,而且方才秃头男子故意用了几分真气,虽然寻常人难以察觉到,但又如何能瞒过李长风和云惜寒。

许三怒喝道:「曹嵩,你这无耻恶贼,还我婉儿的命来!」

听闻此言,云惜寒目光一冷,方才她便已不满秃头男子以大欺小,用真气对付平凡之人,如今听见许三喊曹嵩之名,心中更是一gu杀意油然而生。

被喊作曹嵩的秃头男子,放声大笑道:「许三,你是不是劈柴时摔坏脑子了,你妻子的命又关我什麽事情。」他拍了拍手,幸灾乐祸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妻子水x杨花,才刚与你成婚不久,便饥渴难耐,红杏出墙,半夜走在路上不小心落入水中给溺si了。」

许三愤怒道:「混帐,明明就是你杀了婉儿,我要杀了你!」他再次爬起身来,可是他一介凡人之力,又如何抵挡曹嵩的真气,很快地他又被打回原位,这次情况更加惨烈,他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整个人狼狈不堪,难以站起身来。

曹嵩嘲笑道:「听闻你妻子如花似玉,真是可惜了,倘若嫁给我当小妾,我定会好好疼ai她,绝对满足她的要求,不让她想去找其他男人。」

许三气到颤抖身躯,他指着曹嵩道:「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曹嵩没有理睬他的话,反倒故意转过头去,朝着身後那名大汉道:「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在路上碰到一个sao浪蹄子,对方春心fangdang,说她丈夫经常上山砍柴,迫使她独守空闺,我一时心善,当作行好事便与她缠绵了几晚。哎呀,那过程真是jg采绝l,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让你们也嚐嚐鲜!」

後方大汉听见曹嵩的话,纷纷大笑起来,目光故意打量着许三,脸上尽显讥讽之se。

许三怒气腾升,却又奈何不了曹嵩,一时之间气火攻心,顿时又咳出血来。

周围的人见状,心中怜意大生,纷纷对其感到同情,但他们却无人敢站出一步,甚至还担心被曹嵩等人盯上,不自觉地往後退开,彷佛担心遭受池鱼之殃。

李长风目光一扫,他注意到几名捕快在一旁的柳树下,他们目光盯着曹嵩和许三,但他们均未选择上前处理,反倒待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彷佛看戏一般,存着事不关己的心态。

李长风暗自苦笑,他知道这些捕快要不是私下收了贿赂,便是上头指示他们不得擅自cha手。这些人出现在此,绝不是为了替许三讨回公道,更不是想认真查办此案,多半只是怕发生意外,例如百姓群起反抗,这才需要他们从中斡旋。

云惜寒自然也注意到这件事,她俏脸冰寒,目光转冷,眼见这许三遭人羞辱,四周却无人敢替其发声,她越发觉得世态炎凉,自己不可坐视不管。

云惜寒不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也不是x抱鸿鹄之志的人,更不是心怀天下百姓的人,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见到眼前发生不公之事,想要帮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念及至此,云惜寒提气轻身,穿窗而出,一个俐落的翻圈,她飘然地落到了一楼。

曹嵩看向地上面se苍白,头发散乱,嘴角鲜血淋漓,一脸悲愤加交的许三,他纵声大笑,很是享受许三这副拿自己莫可奈何的模样。

曹嵩没有打算放过许三,他往前走来,步步b近,许三连忙想爬起身子与其奋战,但他的双脚不知是因为过分害怕,还是因为受了伤,丝毫不听使唤。

正当曹嵩大手攫去之时,一道银亮的剑光乍现而来,曹嵩本就是修士,对此事极其敏锐,立刻缩手往後撤去。此剑迅快如风,纵使曹嵩已是那边拿过画像,故而得知此人正是恶蛟帮的大当家杨彪。

李长风心中窃喜,他跃上这艘船,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孰料真让他撞上了这般好运。杨彪身为大当家,自然知晓最多秘密,李长风心想只要紧跟着他,必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令李长风感到b较奇怪的是,房间内的两人默然无语,毫无交集,形同陌路。

但见曹嵩面se沉重,时不时皱了皱眉,似是在思考什麽事。反观杨彪提起酒壶,饮酒畅饮,目光从未停在曹嵩身上。

过不多时,门外有了动静。

两名恶蛟帮成员推开了门,旋即侧过身来,从他们身後走出一道身影。此人全身罩着斗篷,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除了以身高和走路姿势推断为一名男子,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令李长风庆幸的是,男子并未一直遮掩身分,待恶蛟帮成员退下之後,他步入屋内口中得知其外貌特徵,稍作b对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便认了出来。不得不说,梁章无愧於说书人身分,他描述jg确,钜细靡遗,哪怕是眼力不好的人也能分得出来。

刘仲面相凶狠,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髯须茂密如林,衣襟大敞,x口有一道十字刀疤,浑身上下给人充斥着戾气。

曹嵩一双眼睛贼兮兮地打量云惜寒,t1an了t1an唇,率先开口道:「这美人儿交给我,你去负责另一个人,记得别留下活口,这是帮主特地交代的。」

刘仲冷冷道:「我可不是你手下,你有何资格命令我?」

曹嵩道:「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不过是提出建议而已。对方虽是炼气境,但b起这小美人儿经验更丰富,你没瞧他都发现我们了?你b我还厉害,论到合理分配的话,自然是你对付他更有优势。」

刘仲皱眉道:「帮主说过了,我的目标是擒住云惜寒,由我出手最为稳妥。」

曹嵩不以为意道:「别这麽si板呀,要不今晚你的酒钱我包了,早些回去交差享乐,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刘仲何尝不知曹嵩心中所想,稍作沉y後,道:「要我把她让给你也行,可帮主说过此nv必须是完壁之身,你若ga0砸的话,不用等到帮主出手,我必会先杀了你!」

曹嵩笑了笑道:「你放心好,我最多搂搂抱抱,绝不会坏了她的身子。」

云惜寒听闻二人对话,厉声道:「恶贼,休要w言hui语!」

言虽如此,但云惜寒却暗自和李长风使过眼se,示意她这只不过是装出来而已,并未失去理智。若非这计画是李长风在客栈提出来的,云惜寒这看似真x情的演出,还真倒是有模有样。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演完自己的部分,连忙接下去,故作慌张道:「云师妹,切要意气用事,你我二人分开逃跑,你返回宗门通报此事,我这便回黑水城找g0ng师姐!」

曹嵩冷笑道:「你那些同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好了。不过,无论你如何求情,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刘仲瞥了曹嵩一眼,道:「你可不要太过轻敌,帮主说此事不可出任何岔子,否则恐会引来灭帮之祸。」

曹嵩挥了挥手,敷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见局势已烘托至此,李长风觑准时机,朝云惜寒大喊道:「就是现在,快跑!」

云惜寒双手掐诀,默念心法,施出神行术,顿时感到双脚轻盈,健步如飞,疾如雷电。

云惜寒起步不久。李长风也随之而动,他朝反方向离开,从而与其拉开距离,一来是避免对方临时改变主意,合力追捕云惜寒,二来是方便自己反击,显露真本事而不被云惜寒发现。

事情如同李长风预料般顺利,曹嵩去追云惜寒,刘仲则紧跟在他後头。

李长风拣了个空旷的地方,回过身来,目光直视着刘仲,从容道:「别追了,先歇会吧!」

刘仲本来还很百般困惑为何追不到李长风,如今眼见李长风停下,心中大喜过望,以为李长风是真气损耗剧烈,这才不得已停下。他y恻恻地一声长笑,眉梢之间透出轻蔑之se,道:「此处倒是还挺安静,很适合当你长眠地。」

李长风不动声se,问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与我动手?」

刘仲冷笑道:「我若不想杀你,何必追你至此?」

李长风故意皱眉,装作惊诧道:「依你这话,莫不是于枫没告诉你实情?」

刘仲顿时一怔,于枫与他们恶蛟帮暗通款曲,双方往来遮遮掩掩,哪怕帮内也只有杨彪、曹嵩和他三人得知此事。如今李长风不仅点破此事,甚至提及于枫之时,语气十分自然,彷佛与于枫有所交情,此事怎能令刘仲不大感奇怪。

刘仲脸se微变,试探地问道:「为何提及于枫,你与他是何关系?」

李长风咋舌一声,佯装不满道:「如此重要之事,他居然给忘了,这是故意要陷害我不成?」不等刘仲追问,李长风兀自接下去道:「实不相瞒,我是七玄宗弟子,我混入落霞宗当j细,此次被派来配合你们,以便更容易抓捕云惜寒。」

刘仲半信半疑道:「真会胡说八道,你莫不是怕被我杀了,这才假装七玄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气急败坏,冷喝道:「你才是在说胡话,若我不知晓你们目的,又怎会知道于枫是七玄宗的人,又怎会清楚你们恶蛟帮与七玄宗有g结。」

刘仲闻言愕然,仔细思索後,李长风所言确实不假,他若非知情之人如何洞悉这一切,甚至点出了恶蛟帮与七玄宗的关系。刘仲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自己是七玄宗弟子,可有什麽证据吗?」

李长风暗自窃笑,他早策画好一切,又怎会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

李长风镇定自若,从乾坤袋中翻出罗勇的令牌,将其扔到了刘仲手中。他心想再怎麽样,总不会刘仲又认得罗勇,若真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过倒楣了。

刘仲双手接过令牌,反覆观看一会,他毕竟不是七玄宗的人,也看不出是否有误,只觉这令牌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均不像是仿造出来。当然,他不可能明面上这般说,一来怕被人笑话,二来他仍有存疑。

李长风问道:「检查得如何,是否证实了我的身分?」

刘仲扔回令牌,谨慎道:「就算你真是七玄宗弟子,那也不能说明你是于枫派来的。」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唉,你还真是生x多疑。」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摺子,捏起其中一角,用力往下一晃,摺子如同屏风般被打开。

刘仲定睛一瞧,摺子里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最後方还盖有一个印章,隐约能见到是于枫二字。刘仲问道:「这是何物?」

李长风道:「这是我与韩风的书信往来,你若不信的话,大可自己拿去看。」李长风用手指捏着边角,小心翼翼地收起摺子,旋即将摺子抛向半空中,刘仲不疑有他地伸手接捧。

就在刘仲碰触到摺子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双手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瞧,原来这摺子外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刘仲心下大惊,连忙扔开摺子,可惜为时已晚,鲜血微微渗出。他嗅了嗅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有异状,正打算服用解毒丹,岂料正中李长风的下怀,

李长风在摺子上动手脚,本就是第一步,目的便是让刘仲将x1引力全在摺子上。

倏忽间,李长风的手掌一翻,同时飞出四道寒光,笔直地掷向刘仲。刘仲大喝一声,取下背上的大砍刀,刀光一闪,一连串银铃般的响声,四支钢针应声落地,每一支飞针都被削断了,切口平滑整齐,如同小刀细琢般jg确,令人叹为观止。

李长风似是早有预料此着,趁着刘仲大砍刀挥下,尚未收招之时的空档,手臂一展,袖口机关启动,s出涂抹见血封喉的袖箭,朝着刘仲的面前s去。

令人奇怪的是,眼见近在咫尺,袖箭却像是撞到无形的墙,一瞬间弹飞开来。

李长风定睛一看,为之愕然,原来刘仲竟不知何时运起真气,施展出真元护t。

令李长风讶异的不是真元护t能挡下袖箭,而是刘仲既能施展出此招,这意味着他必是一名筑基境的修士。这下他才恍然大悟,为何曹嵩直言刘仲b他更厉害,并非只是自谦之词,而是货真价实的差距。

刘仲见李长风露出讶se,脸上显得得意些许,但他又想起自己被暗算一事,不由得怒火中烧,气血沸腾。他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盯着李长风,怒气b0发,原先从容不迫的面容变了,双目之中凶芒毕露,一gu无形的杀意弥漫开来,无不令人胆颤心寒。刘仲脸sey沉,语气含怒道:「你胆敢惹怒我,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有多可怕!」

相b刘仲的话,李长风此刻在意的是云惜寒,如果连刘仲都能是筑基境,说不定曹嵩也隐瞒了修为。不过,这个推论很快便被他自己推翻,因为他不认为以曹嵩那种嚣张跋扈的x格,若真是筑基境,昨晚不可能这般卑躬屈膝,对于枫频频示弱。

如此细想後,李长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至少云惜寒暂无安全之虞。纵使真有变数,云惜寒守中也握有紫绶仙衣和六翅金蝉,即便不敌曹嵩,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

刘仲见李长风似是若有所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怒气更是暴涨,恨不得将其碎屍万段。

陡然间,刘仲拔地而起,凌空盘旋,欺身直进,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连劈三刀,全是对准了李长风的要害,yu将其迅速击毙。他将真气灌入刀身,刀身发出破空尖啸,声势骇人,如同惊天霹雳一般。

相较之下,李长风容se静若止水,心境玲珑剔透,夷然无惧。他将t内真气运行极致,感官放大不少,对周围一举一动,澄明清晰,了若指掌。只见李长风闪电横移,不但避过这三刀,还顺势改变了步法,双指衔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和速度,转而攻向刘仲的右胁。

刘仲直叫不妙,连忙收招,却见李长风施出斗转星移,紧跟而上,不给半分喘息机会。

刘仲所练招数均以大开大阖为主,专修力道和jg准度度,务求将对手一击毙命。遇上李长风此等以身法见长的对手,他若是抢攻必然吃亏,不若觑机反击,这才是上上之策。

身法虽可在速度上占其优势,但短时间快速挪移,消耗真气极大,故而多数人以身法为辅,少有专修身法之人。刘仲面se凝重,他知道一时半会恐拿不下李长风,想起方才不甚中计一事,心中感到一阵憋屈,但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否则唯恐落入对方圈套。

李长风出手几次,并未全力以赴,仅是试探而已,确认刘仲的招数之後,他这才退开数尺,拉开彼此的距离。

刘仲不免感到纳闷,李长风身法明明技高一筹,为何主动放弃优势,莫不是以为投掷暗器便可击杀自己?

心念至此,刘仲不觉一阵好笑,暗中讥讽李长风经验不足。在有所防备之下,刘仲自认有信心挡下突如其来的暗器,即便李长风藏有杀手鐧,他尚可用真元护t招架。

炼气境与筑基境最大区别,便在於真气的运用,炼气境是刚能运用,尚不能灵活自如,故而无法施展覆盖全身的真元护t。真元护t看似平平无奇的防御招数,却是炼气境跨不了的门槛,若是没找到方法破除此招,炼气境几乎难与筑基境抗衡。为此,炼气境想击杀筑基境,除了以多欺少之外,最好的方法便是偷袭埋伏,趁其不备将其击杀,不让对方施出真元护t。

李长风从刘仲满是不屑的眼se,多少也猜出对方想法,但这正是他所要的结果,对方越轻敌,对自己就是越有利。

李长风本想继续与其拖延下去,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云惜寒,毕竟云惜寒是沐怜秀托付给他的,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回去恐无法交代。

稍作思索後,李长风有了决断,他双目一凛,伸手从乾坤袋取出一柄刀,长约一尺,刀柄极短不适合用於劈砍,其刀身呈乌墨se,隐泛红光,不知为何给人一gu遍t生寒的感觉。

倘若尹萱儿和项昊在场,必能认出这便是当初在流云阁所见的化血神刀!

当然,李长风手中这把化血神刀是真品,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兵刃。

刘仲双目瞪大,当下便认出这把飞刀的来历。

他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脸se再次严肃起来,直gg地盯着那柄飞刀,深怕下一刻飞刀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李长风道:「方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此处倒挺适合当你的坟墓。」

刘仲轻蔑道:「笑话,就凭你一个炼气境,你又能发挥多少化血神刀的威力。」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既是如此,那便拭目以待。」

李长风全神贯注,暗自运功,凝聚真气。他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握化血神刀,将真气均匀地分布在刀身和手腕上,确保能使化血神刀臻至最大的伤害,同时又能以最快速度将其掷出。

忽然间,刘仲感觉不对劲,李长风注入刀身的真气十分浑厚,刀锋颤震,劲旋环绕,发出嗤嗤作的刺耳声。刘仲终於察觉大事不妙,失声道:「你、你是筑基境!」

李长风并未直面回应他,但见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透出冷冽的寒芒,嘴角微微一抿,g勒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伴随他的真气渐次凝聚,化血神刀越发晃动,刀身乌黑光亮,如同打磨过的美玉般晶莹剔透,绽放光辉。

刘仲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施展真元护t,并在心中迅速思考对策。面对擅长使用暗器之人,一般而言有两种解法,第一种方法是冲上去与其近身搏斗,猛展攻势,让对方无法施出暗器。但是,刘仲身法不如李长风,眼下又以让对方凝聚好真气,如今贸然出手危险至极。第二种方法便是以静制动,注视着飞刀动向,若能闪过最好,不能的话也可用真元护t抵销部分伤害。

施展化血神刀这种法宝,其损耗真气甚大,不同一般暗器这般简单。李长风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的话,他因真气不足而必须调息,此空档时间必然令他陷入危境之中。

转眼之间,刘仲已拟定好计策,他打算采用第二种方法,若是闪避不及,便y接下来,到时再抛出手中大砍刀,以真气隔空御刀,数丈之外取下李长风的人头。

刘仲自觉对策天衣无缝,心中窃喜不已,恨不得赶快看见李长风的头颅落地。

不过,李长风未有其他动静,只是不断地凝聚真气。

刘仲皱起眉头,他已注意到刀身真气饱满,无法再增加多少,李长风不停注入真气维持,反倒亏空自身真气,此举不仅毫无意义,反而还得不偿失。

刘仲不禁纳闷,李长风俨然想拖延时间,可是这又是为何,南道他有援兵吗?

不等他再度细想,他忽觉x口一阵剧烈痛楚,心脏似是被人灼烧一般,疼痛不已。他终於明白李长风的用意了,先前他已中了摺子上的毒,尚未服下解毒丹缓解,李长风双管齐下,一来用化血神刀b他不得妄动,一来用剧毒蚕食着他。

刘仲冷汗直流,他深知不可拖下去,否则为时已晚,必须当机立断才行。

刘仲提起大砍刀,奋力地朝李长风扔去,试图g扰李长风。倘若李长风因此失手,他便立刻往後撤去,迅速与曹嵩会合,再想办法一同对付李长风。

眼见大砍刀袭来,李长风一言不发,他脚步稍移,退後些许。

刘仲见状,心中大喜过望,知晓计策成功,正打算拔腿逃跑之际,他发现双腿不停使唤,彷佛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一般,一动也不一动。

忽然间,他注意到李长风的化血神刀早已消失不见。

不等刘仲想出原因,他忽感喉头一甜,低头瞧去之时,那柄锋利无b的化血神刀已cha入了他的x膛,他双眼突然凸出,鲜血同时从眼角、鼻孔和嘴角涌了出来,接着便应声到底。

他到si前,还不明白为何化血神刀能穿过他的真元护t。

事实却b他想得简单许多,因为他分神扔大砍刀的时候,尽管只有一瞬间,但那却是他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李长风觑准时机,一刀便将他毙命。

刘仲也低估了化血神刀的威力,若是如此轻易被真元护t挡下,那岂非所有法宝都对筑基境的修士无效了。若是刀剑尚有转圜余地,但暗器本就专攻一处,将其威力提升最大,除非能猜到对方出手位置,加强该处防御,否则想挡下实在太难。

李长风长吁了口气,手捏剑诀,施法收回化血神刀。

树林间。

李长风施展神行术,将真气提至极限,迅若鬼魅地穿梭其中,足尖点在枯木残枝上,竟可不发出半分声响,如同流星般疾驰而过。

他有规律地呼x1着,每呼一口浊气,便x1一口清气,使得形神相亲,表里相济,自然往复,周而复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拿捏恰到好处,以最小的真气,行最大的步数,配合吐纳之法,神气融合无间,真气在奇经八脉里往来不穷,生生不息,彷佛不会枯竭的川流。

多数人只以为李长风身法骤快,全仗斗转星移之术,殊不知jg进身法首要便是修练吐纳,若不能与呼x1搭配,相辅相成,身法再厉害也是转瞬即逝,无法持久,反倒容易被人觑出破绽,从而将自己困於危境之中。

李长风当初习得斗转星移之前,便下了一番苦功,潜心修练冰心诀。如此一来,使得自身灵台清明,通透如镜,心与身合,身与法合,凝意专志,方可将斗转星移发挥至极致。

李长风默念冰心诀的心法,眼楮顿时明亮起来,双耳同时敏锐数倍,使他不但能在这茂密的树林中视线极佳,毫无窒碍,更听到方圆数丈之内每朵叶片与地面接触的声息。

不久後,他便藉由强大的五感,准确地找到了云惜寒的踪影。

云惜寒正与曹嵩二人酣战中,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难舍难分。

李长风并未立刻出面帮助云惜寒,而是从容地拣了棵大树,一跃而上,背倚树g,双手环臂,彷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当初沐怜秀交给他的纸笺上,明确写着「九层之台,起於累土」八个字,意味若有良机,便让云惜寒磨砺自身,切勿过分保护,妨碍其修行锻链。

李长风自然不会拂逆沐怜秀的命令,先不说其用意如何,他可不敢得罪沐怜秀,否则回宗门後可就没好日子过了。李长风也没打算完全放任,他手中握着一支六棱钢针,目的昭然若揭,倘若云惜寒真遇上危机之时,此针必然会出现在曹嵩身上。

李长风眺望下方,静静地观看着。

但见云惜寒剑光四s,气势横空,其杀意笼罩着方圆数丈,令人惊心动魄。

令李长风有些意外的是,曹嵩的兵器是一双铁拐,他本以为以曹嵩y险卑劣的x格,所使兵器应当便於伤人断肢,诸如子午鸳鸯钺、狼牙bang或双钩。

不得不说,曹嵩虽然作恶多端,劣迹斑斑,但他所使拐法十分娴熟,俨然曾钻研潜修过,否则不会这般高明,无论气势还是招数均是游刃有余。

曹嵩以攻破攻,不顾一寸短一寸险的劣势,双拐兜转几下,巧施手法,便把云惜寒迫在下风,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确实令人赞叹。由此推之,曹嵩能在恶蛟帮担任三当家,必有其过人之处,绝非一昧的狐假虎威。

云惜寒不甘示弱,娇喝一声,纤手一翻,剑势忽地收窄,横剑封架,一边防止曹嵩b近,一边觑其时机出手。她回想起当初木人房时的修练,曹嵩速度b起木人更加迅速,故而她不敢大意,一双秀眸目光如电,紧盯着曹嵩一举一动,深怕一个闪失错失先机。

曹嵩明明屡占上风,但他却愁眉不展,脸se凝重。他虽经验丰富,攻防火侯更佳,但也正因为他活得太久,这反而也是他的弱项之一。

众所皆知,拳怕少壮,莫要看他气se红润,外表看上去应是当打之年,实际上他早已步入知命之年,不显年老纯粹是靠他采y补yan,汲取他人元y,这才得以维系至今。

曹嵩虽是恶蛟帮三当家,单以年龄而论,却b杨彪和刘仲年长许多。令人讽刺的是,此二人均已是筑基境,只有他由於天赋平平,修为停滞不前,彷佛极限已至。

曹嵩深谙自己缺陷,不宜久战,否则t力下滑必然b云惜寒快。他心念一动,一双贼眼故意打量着云惜寒那宛若笋尖般修长的大腿,露出y邪笑容,调戏地说道:「小美人儿,你这双yutu1圆润饱满,真不知有多少男人为此吃不消,要不咱们不打了,一起欢好如何?」

云惜寒娇斥道:「y贼,休要胡言乱语!」

面对曹嵩这yghui字语,云惜寒大感不悦,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

云惜寒纤腕一抖,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光,在盛怒之下朝曹嵩多处要害袭去。

曹嵩眼见计谋得逞,心中大喜过望,冷不防地单拐掣起她的长剑,护住上下要害,左右横移,人随拐走,手中另一拐冷不防地朝云惜寒胁下攻去。云惜寒虽感意外,但却反应及时,反手一掌便要打在曹嵩身上。曹嵩见其掌心对准自己腰肋之间,若互换招式,并不划算,故而收回拐子,退至後方,再次拉开两人距离。

躲在暗处的李长风松了口气,他本来都想出手了,幸亏曹僧及时ch0u身,这才使他不用s出手中的钢针。他暗自苦笑,不知云惜寒是幸还不是幸,遇上老j巨猾的曹嵩,双方经验有所差距,却又因为曹嵩惯用兵器是双拐,不易致她於si地,反倒又令其有喘息之机。否则,若换作刀剑之类的兵刃,方才曹嵩绝不会退缩,云惜寒定当吃亏,李长风也势必要出手制止。

曹嵩眼见错失良机,出手无果,把心一横,继续故意露出猥琐笑容,道:「何必如此倔强,你不如乖乖顺从了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保证会好好善待你!听我的话,快快弃械投降,与我鱼水交欢,一同共赴巫山!」

云惜寒为了与曹嵩交手,真气运转,使得自身耳聪目明,孰料曹嵩口出w言hui语,反倒让她当下避之不及,不仅完全听见,甚至字字清晰,顿时乱了她的心神。与此同时,她又想起自己被家中擅自订下婚约,身为nv人彷佛活得毫无尊严,任人摆布命运。两者相乘之下,令她心中产生剧烈变化,当下怒火中烧,全力施为,出手再无保留。

曹嵩见猎心喜,更是口不择言,不断地说出yghui字句。云惜寒本是h花闺nv,未经人事,岂能经得住曹嵩这般口无遮拦。此外,她想起那些受害的无辜nv子,任由曹嵩当作玩物般欺辱後杀si,心中悲愤交加,出手更是凶猛凌厉,毫无转圜余地。

云惜寒弃守转攻,舍命抢招,二人顿时变成游身缠斗的局面。云惜寒因被李长风身法惊叹,心中有所顿悟,这几日闲暇之余也稍作研究。但见她身法轻灵迅捷,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虽仍b部过李长风,但效果已然不错。

曹嵩心中微惊,他本以为云惜寒自乱阵脚,避长显短,招数应当威摄不足,孰知云惜寒手中长剑一挥,竟是剑芒大盛,令人心寒。云惜寒左足横移,剑尖一挑,右足倾前,长剑疾刺,刹那间竟攻出三十余招,这令曹嵩大感吃不消。

可惜的是,云惜寒兵器虽占便宜,偏偏鲜少遇上敌人使用双拐,故而对方出招jg奇,她一时半会也难以应对。此外,由於云惜寒倾力出招,先前又因被曹嵩w言hui语扰乱心神,每一招施出,真气骤减,数十回合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疲态毕现。

曹嵩虽在战术上取巧得胜,但二人修为所差无几,此番抢攻下来,他虽占了少许便宜,但自身真气也消耗不少。曹嵩知道若以兵刃交锋,他没有太多优势,故而单手掐诀,暗自施展一招摄魂,试图再乱云惜寒心志,使她胡乱出招,达到不攻自破之效。

云惜寒往常与人b试都是刀剑碰撞,很少碰到摄魂这等专攻jg神的法术,稍不留神之下,她竟真中了摄魂,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周围光景不断变化,脑海出现多方杂音,令其头疼yu裂,不知所措。

眼见摄魂得手,曹嵩顿时欣喜若狂,欺身压前,施出双拐反击。千钧一发之际,云惜寒咬破舌尖,双目恢复清明,连忙收剑格档。砰地一声,她虽勉强档下,却被余劲震伤,整个人倒退数步。

曹嵩还想上前,云惜寒心中一动,运起真气注入环住手中的紫se布帛,霎那间,布帛化身成一件薄如蝉翼的羽衣,如同皎洁月辉披身,羽衣倏地罩住了云惜寒。

曹嵩此前虽未亲眼见过紫绶仙衣,但其散发气息强大,以他多年在江湖上打滚的经验,他认定此物定是不凡,绝不可贸然与其正面交锋。

此刻的紫绶仙衣乃双面刃,看似可保云惜寒一命,却是持续损耗真气,长此以往下来,她必然承受不住。如今摆在她面前有两个抉择,其一是藉助紫绶仙衣保护,趁隙逃跑,其二是仗着紫绶仙衣之威,不顾一切舍命进攻,达到攻守兼备之效。

曹嵩希望云惜寒选前者,因为他贪生怕si,不愿与其拼命。反之,他可追着云惜寒,待云惜寒筋疲力尽後,再来个趁人之危。

令曹嵩意想不到的是,云惜寒毫无犹豫,她手持长剑,全力出招,一副视si如归之貌。

云惜寒单手掐诀,先施一招火雾术,趁曹嵩化解之际,再展开落霞剑法,她身似行云流水,步若翩翩蝴蝶,剑势忽疾忽徐,抖起一朵剑花,先以正面疾刺作为佯攻,旋又横剑一劈,yu取曹嵩毫无防备的胁下,打算戳其要害,直捣h龙。

曹嵩急忙闪身,躲过一轮猛攻,云惜寒再展攻势,其,剑锋一转,中途变招,改削双足。曹嵩面对此虚实交加,变幻莫测的攻势,一时被ga0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显得有些狼狈。

曹嵩本想故技重施,觑机施放慑魂,岂料云惜寒早有防备,她舍弃连消带打之势,选择以摧枯拉朽之法应敌。云惜寒手上长剑化作重重寒芒剑影,如暴雨般往曹嵩洒去,顿时水银泻地,剑气b人,连番猛攻之下,曹嵩找不到空档反击,只能y着头皮後退。

乍看之下,云惜寒占了上风,势如破竹地攻向曹嵩,令其毫无还手之力,但此番消耗剧烈,双方心知肚明。云惜寒加快速度,连展攻势,目的便是要急取曹嵩x命,反之,曹嵩宁可示弱,也不肯与其交锋,便是想拖延时间。

云惜寒全神贯注,剑法愈出愈奇,真气贯注剑尖,隐透风雷之声,气劲嗤嗤作响。她已毫无退路了,如今便仰赖这惊雷一剑,怀抱不成功便成仁之心,她奋力一刺,周围雷声滚滚,剑招似如暴雨之雷,来得既急又猛。

曹嵩心中大惊,此招甚快,避之不及,他索x把心一横,举起其中一拐侧面对云惜寒。曹嵩如此之举,令躲在暗处的李长风大感奇怪,若是要抵御剑招,应当横架双拐至x前,但曹嵩却逆行倒施,反以攻势对准云惜寒,莫非是想来个玉石俱焚?

曹嵩当然没打算豁出x命,他冷笑一声,手指轻微一按,但见拐子圆柱口翻开,一点寒芒从里头迸现而出,竟是一根长约七寸的透骨钉。

此番险招确实打乱云惜寒步伐,但却未伤到她半分,只因透骨钉被紫绶仙衣挡下,当即断成两截落到地面。云惜寒为之愕然,若非紫绶仙衣保护,唯恐自身已遭遇不测。惊诧之余,她脸上又露出愤怒的神se,觉得曹嵩实在卑鄙无耻,认为此人绝不能活在世上,免得他日又有人受害。

云惜寒再次运功,依旧是惊雷一剑,这次她对准了曹嵩的面门,迅速刺去。

曹嵩心中欢喜,他知晓云惜寒气火攻心,一时之间竟忘却自己手持双拐,另一拐的机关未发,尚有偷袭的可能。曹嵩知晓紫绶仙衣的厉害,他暗中将另一拐对准云惜寒的手腕。他注意到此处并无紫绶仙衣保护,若是中招的话,不仅可令云惜寒停下攻势,其透骨钉上的毒更可令云惜寒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便在曹嵩yu发s机关偷袭之际,一支六棱钢针冷不防从他侧身s来,此时他将目光全放在云惜寒的身上,浑然没有察觉异状,待钢针刺穿他的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

曹嵩心叫不妙,本想忍着痛按下机关,岂料方才那短暂片刻已替云惜寒争取到关键时机,云惜寒一剑刺向曹嵩x膛,曹嵩顿时面露狰狞,呈现痛苦之se。剑上的雷电之力全部钻入其t内,令其如同被惊雷轰身,当下承受着无b的痛楚,就连脸部肌r0u也不停ch0u搐着。

曹嵩浑身上下皮开r0u绽,t无完肤,看上去像是一根被雷劈到的焦木。他看似狼狈不堪,却仍残存一丝气息,只因他早已身穿软甲,这才保住了他这条小命。此软甲虽不敌紫绶仙衣,并非稀世珍宝,但仍具有抵御功效,当即缓冲掉大半伤害。

云惜寒瞧见曹嵩尚有动静,心中大惊,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上前,却因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往旁摔去。她本该跌倒在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将她扶起,她为之愕然,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李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云惜寒确认是李长风本人无误後,不知恰好气力放尽,又或是顿时感到心安,她不假思索地倒向了李长风的x膛,李长风顺势将其软玉温香抱满怀。

云惜寒倚靠着李长风宽阔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李、李师兄,我成功胜过他了。」

李长风道:「你做得很不错。」若没有李长风的那根钢针及时阻止,云惜寒多半已中了曹嵩恶毒的透骨钉,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不过,李长风可没这般不解风情,眼下特意说出此事,他甚至还在思考如何回收曹嵩那根钢针,不让云惜寒察觉异状。

李长风将云惜寒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他走上前去检查曹嵩,曹嵩虽心脉不稳,气息微弱,但x命却是无虞。李长风没打算将其杀si,他ch0u出一支钢针,分别挑去曹嵩的手脚筋後,再用钢针刺入多个x道,一来稳住他失血,二来控制其行动。最後,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从乾坤袋中取出散将其迷晕,确保万无一失。

李长风先用金创药替曹嵩疗伤,再将其埋入土中,只留一个小孔cha入竹管供其呼x1。李长风可没打算放过此恶贼,他已用纸鹤通知宗门,好让宗门的人赶来此地将其带走。曹嵩身为恶蛟帮的三当家,他联合二当家刘仲出手袭击宗门弟子,罪大恶极,单论此罪便可判si。李长风刻意留他一命,除了想一网打尽,另一原因也是担心si无对证,杨彪极可能翻脸不赖帐,将此事全推到二人身上,藉此撇清关系。

一切打理好後,李长风带着云惜寒返回黑水城。

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客栈,却发现g0ng红玉等人并未回来,问了跑堂的少年後,他们得知工洪玉等人去了流云阁。

李长风和云惜寒来到流云阁外,却见流云阁门口站着许多守卫,其中负责值班的流云阁执事也在挥手驱赶客人,彷佛里头有什麽大人物到来。

李长风直觉不对劲,连忙上前,守卫本来挡住他,却被李长风一掌拍开。他用的力道不大,却暗藏巧劲,虎背熊腰的守卫被他轻易弹开数步,脸面无光,正想发怒之际,却又注意到李长风身上落霞宗的服饰,一时之间惊愕不已。

李长风没闲暇工夫管他想法,朝云惜寒打了个眼se,两人一齐步入流云阁。有了前车之监,没人敢阻止李长风和云惜寒,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进去。

刚进入大厅不久,李长风便见到了g0ng红玉、项昊和陆统一行人。他目光一扫,却发现尹萱儿不见踪影,不禁觉得有些古怪。此外,他还注意到正与g0ng红玉谈话之人正是于枫。

不同於先前在流云阁的装扮,于枫此时身穿鎏金华服,右衽大襟,阔袖束腰,服饰上绣有飞鹰的图案,看上去大气非凡,尊贵高雅。李长风认得此服,此服又名飞鹰服,只有执金卫可穿,寻常人家偷穿的话,无论是否冒充其职,按律唯一si罪,绝无侥幸。

于枫的位置恰好正对门口,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李长风走进来,当他瞥见一旁的云惜寒,立刻明白曹嵩和刘仲二人失败了,当下脸sey晴不定,双手不自觉握紧。

g0ng红玉察觉于枫脸se有异样,她撇过头去,目光扫到李长风,美眸闪过一丝异采,问道:「你们怎麽在这里?」若按照原定计画,李长风和云惜寒已然出城,若非她被于枫拦在此处,眼下早已在城外与他们会合。

李长风若无其事道:「事情已解决了。」

g0ng红玉蹙眉道:「就凭你们二人是如何办到的?」

李长风耸了耸肩,道:「g0ng师姐,我们好歹也是内门弟子,用不着这般看不起我们吧?」

g0ng红玉略作沉y,道:「无事便好,回头再与我细说。」虽对其中细节感到疑惑,但李长风和云惜寒出现於此,无论结果究竟为何,至少他们二人安然无恙。

李长风环顾四周,除了于枫之外,尚有数十人围在此处,他们个个老成稳重,眼中神光内蕴,呼x1匀称,均是内外兼修的好手,李长风一脸纳闷道:「g0ng师姐,发生何事了?」

不等g0ng红玉开口,项昊率先道:「他们把小师姐抓走了!」

于枫冷冷道:「纵使你们是落霞宗弟子,可无凭无据之事也不能乱说。」

李长风瞥了陆统一眼,低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陆统面se凝重,缓缓道:「我们几人被这家伙找来,说是有要事商谈,实际上就是找藉口拖延我们,不让我们去与你们会合。若真是这样,那倒也罢了,偏偏他们串通杨彪,趁师姐一个不注意带走了小师妹。」

于枫道:「若拿不出证据,那便请诸位离开此处吧!」

g0ng红玉道:「你不放人,我是不会离去的。」

于枫冷笑道:「方才我早已派人调查过一番,这里没有被外人入侵的迹象,你们口中所说的杨彪根本不可能闯入此处。况且,流云阁周围的人又不是摆设,纵然不敌杨彪,至少也会尽力拖延,此处岂会连一点打斗痕迹也没有?」

g0ng红玉俏脸一寒,道:「这我也想问了,流云阁为何与恶蛟帮g结在一块?」

本来伫立在远处的柳若烟,听闻g0ng红玉的说法,脸se顿时有些难看。但她并未当场发怒,而是将目光瞥向于枫,似乎是在向他请示一般。

于枫朝柳若烟打了个眼se,双方彷佛暗中达成什麽协议,旋即柳若烟盈盈走来,道:「此事我已询问过下人,他们均未看见杨彪入内,是否为g0ng姑娘看错了?」

g0ng红玉道:「就算是我看错,那我倒想问问你,我的师妹人在何处?」

柳若烟淡然道:「g0ng姑娘说笑了,她既是你的师妹,连你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我又怎会知道她的去向呢?」

g0ng红玉道:「一个大活人在流云阁消失,你敢说与你无关?」

柳若烟道:「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兴许一时贪玩跑到外头,迟些日子便会回来了。」

陆统闻言冷笑,不屑地道:「柳姑娘这话倒是有趣,我们方才明明见到了杨彪,若非他在转角处埋伏偷袭,小师妹又怎会被他掳走?」

于枫道:「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要不我们一同去恶蛟帮,看看此事是否真是杨彪所为。倘若杨彪真犯下此等大罪,我身为执金卫,绝不姑息养j,必还给诸位一个公道。反之,若此事与其无关,那便是你们故意w蔑,到时我可不会轻饶。」

g0ng红玉冷冷道:「你不必惺惺作态,杨彪既是有备而来,又有流云阁接应,必然留了後手。即便我们此刻前往恶蛟帮,他也早已安排妥当,只怕翻遍了整个恶蛟帮,我们也找不到人。」

于枫道:「如此说来,你们还打算继续纠缠吗?若能拿出证据,我定然给你们一个交代,但若你们拿不出,我也只能当你们无理取闹。」

陆统道:「一个落霞宗弟子在你们这里消失,你们却反咬一口,这便是执金卫的做法吗?」

于枫平静道:「执金卫效命圣上,公私分明,我们抓人讲求证据,绝不错放任何一个恶人,也绝不诬赖任何一个好人。你们若再拿不出证据,满口胡言乱语,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陆统斥喝道:「你们若不把人交出来,我们绝不善罢g休!」

项昊也喊道:「没错,你们识相的话,就快些把小师姐还来!」

于枫瞥了g0ng红玉一眼,道:「此处是黑水城,容不得你们撒野!我当你们是落霞宗弟子,这才与你们好生说话,换作常人的话,眼下早已被我赶出去了。」

g0ng红玉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于枫慢条斯理道:「我自认依法行事,秉公处理,你们休要搬弄是非。」

云惜寒虽未亲眼所见,但听闻几人谈话,多少也明白了些许。她知道此事说到底因她而起,若非七玄宗想派恶蛟帮追捕她,于枫也不至於将g0ng红玉等人留在此处,更不会发生尹萱儿被杨彪带走一事。

云惜寒无助地望向李长风,低声道:「李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略作沉y,气定神闲道:「既然小师妹不在此处,那多待下去也无用了,还是去其他处找找吧!」

陆统闻言大惊,他忙道:「师弟,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杨彪带走小师妹,你现在就算把黑水城翻遍也找不着人呀!」

项昊神情慌张,忙道:「李师兄,你可莫要相信他们,小师姐当真被他们抓走!」

柳若烟美目闪动,腰肢款摆,凑上前来,道:「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也认为尹姑娘不在此处,那便请诸位离去吧!当然,流云阁开门便是以客为尊,若你们想买东西,我很乐意诸位留下挑选。」

g0ng红玉知道李长风平日虽ai捉弄尹萱儿,但实际上对她也是很疼ai,不可能将其弃之不顾。g0ng红玉瞥了李长风一眼,道:「事关重大,你在打什麽主意,可否与我说说?」

李长风好整以暇道:「对方摆出这般强y态度,无非是仗着朝廷撑腰,又认为此处为黑水城,觉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便是破坏朝廷与宗门的协议。既是如此,那我们何必与其争执,反正到头来是看谁的拳头大,我们背後不也有落霞宗吗?」

于枫道:「我先前已说过多次,凡事讲求证据,若你能拿得出手,那便我同意你的说法。」

李长风不以为然道:「若你这说法真有用,那世上便不会有冤狱了。」

于枫冷笑道:「莫非你想无视王法,擅自在此处抓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们,我也不必多费唇舌了,待我们返回宗门後,自然有其他人会来处置此事。」

项昊急了起来,惶恐道:「李师兄,这一来一往之间,小师姐恐已遇害!」

李长风气定神闲道:「倘若尹师妹真出了事,那便由他们承担後果好了。众人皆知尹师妹是师父和沐师叔的心头r0u,若她真有个闪失,凭他们二人为金丹境的实力,我很好奇流云阁是否真有本事与之抗衡。」

于枫皱眉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李长风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既然我们拿你们没辄,那便换个人过来试试。顺带一提,我这尹师妹平日虽调皮捣蛋,但宗门内许多长老对其关ai有加。尤其她经常跑去天工坊闲晃。天工坊的穆长老人看上去虽不苟言笑,可她待尹师妹如亲孙nv一般,若她老人家得知尹师妹不幸在流云阁遇害,我可不保证她这位元婴境高手会g出什麽事来。」

原本李长风提及韩玄和穆怜秀之时,于枫已然感到十分棘手,如今又听见一名元婴境高手可能替尹萱儿出头,当下便有些打退堂鼓了。虽说朝廷也有同等修为之人,可那些人乃凤毛麟角,寥寥可数。他侍奉皇帝多年,多少也知晓其脾x,若在他和落霞宗之间选一个,皇帝肯定毫不犹豫将他给交出来,用以息事宁人。

于枫沉y少许後,改口道:「我想此事恐有误会,我会加派人手调查恶蛟帮,倘若杨彪真抓走贵宗弟子,我绝不会放过他!此事既与流云阁有关,流云阁责无旁贷,我们会尽快着手调查,务必给诸位一个交代。」」

柳若烟脸se大变,不快道:「于大人,这可跟说好的可不同!」事关流云阁生si,她不再顾忌什麽,目光直瞪着于枫,语气极其不满。

于枫道:「柳总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劝你休要胡言乱语。」

李长风见二人起了争执,心中暗笑,深谙于枫想弃车保帅,这才令柳若烟心急如焚。不过,李长风可不打算让于枫置身事外,他故作咳了两声,扯开嗓子道:「实不相瞒,此事我已有眉目,便不劳烦你们动手了。」

陆统经常与李长风打交道,眼下看出李长风想趁胜追击,不禁配合地问道:「师弟,你还有什麽重要线索,还不快些说出来!」

李长风缓缓道:「先前我与云师妹出城,途中偶遇贼人埋伏,此二人便是恶蛟帮的刘仲和曹嵩。刘仲和曹嵩均已伏法,待我稍作询问之後,发现恶蛟帮竟与七玄宗有所g结,此事就连他们的帮主杨彪也知情。此外,曹嵩还提供了藏在黑水城的七玄宗弟子的名单,事关重大,我已通报了宗门。」

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李长风故意将目光瞥向于枫,旁人或许不知其意,可于枫本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分明是暗示李长风早已识破了他的身分。

于枫不知道自己哪里泄漏身分了,但他知道对方必有把握,绝非虚张声势。

于枫皱眉道:「此二人乃恶蛟帮的人,此事与黑水城息息相关,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还请交由我们处置。」

李长风道:「他们与七玄宗有所g结,按照规定,落霞宗有权处置此人。」

于枫道:「我可否见他们一面?」

李长风摇了摇头,道:「于公子不必担心,若我们询问出来结果,必会转述详情。无论杨彪是否掳走我的小师妹,单凭他与七玄宗g结一事,其罪便不可饶恕。」

于枫心下大慌,他不清楚曹嵩透露了多少事,但若是让李长风找到杨彪,那情况一定更糟。他与杨彪的来往相较起来密切许多,杨彪知晓他许多秘密,倘若全盘托出,那自己必定是跳进h河也洗不清了。

于枫故作镇定道:「且慢!不若先由我探探口风,待确定无虞,再派人将其一网打尽,以免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陆统不以为然道:「你方才不信我们的说法,如今我们又怎能相信你。」

于枫道:「诸位放心,我以x命担保,此事定当全力以赴!」

g0ng红玉冷冷道:「记住!若萱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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