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一次老家,我就多一份感慨,受一次教育。自夏收前至前日回老家,大概快有半年时间了。经过炎热干旱的盛夏,近来半个月的阴雨天气,又到了秋收秋播的季节。农民们就这样永不停息地劳作着,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花开活落、秋收冬藏,他们的岁月渐渐老去。回到老家,父亲已经想法播种上了五亩小麦,还有二亩玉米地打算回茬成小麦。因为母亲照看孙子的缘故,大多数农活全靠父亲的双手去完成。沉重的劳动负荷使父亲显得越发瘦小,背更驼了,双臂关节也疼得厉害。种回茬小麦,劳动量又很大。我帮着父亲砍完了二亩地里的玉米秆,套上牛从地里拉出去,又散了三十多架子车土粪。但还要清理地膜、挖玉米茬,犁地后才能播种。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完成这些活还得将近一周的时间。我力劝父亲:将地茬用耙耕机耙了,虽说花点钱,但人省劲多了。劝说了几次,父亲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看意思,父亲是不想用机器。返城之前,我再次叮嘱父亲:最好用耙耕机吧!你胳膊不好,刨玉米根茬又很费力,万一肘关节疼痛加剧,打针吃药花钱不说,人还要受熬煎不是得不偿失吗?父亲的回答是:我再看情况吧。我真的心疼父亲,但我又帮不上父亲很多。我知道父亲不想用机器,是心疼钱。耙二亩地,耙耕机只需半个小时不到,但费用却是八九十元。对父亲来说,钱来之不易。可靠父亲一个人的劳动力,腾完二亩玉米地得花五六天时间,平均下来一天才节省十来块钱啊!劳动,铸造了庄稼人坚韧的毅力,顽强的品格,不屈于困难精神!也只有劳动者,对生活的艰辛和甜蜜才品尝的最清楚、最透彻!蹲在地头休息的我,看到砍完玉米秆的父亲还在忙别的活儿,而我却腰酸背痛,而且砍玉米秆时都几次蹲下休息,心中越发惭愧:父亲年已花甲,过度地劳碌使他过早地衰老了。许是由于驼背的缘故吧,身体也明显的矮小了。装好车子,捆绳子时,风吹掉了他的帽子。我猛然发现,父亲的头顶上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了许多耀眼的白发,均匀地散布在那刚硬的寸发之间。衣服上除了尘土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渍汗渍。但父亲全然不顾,边忙着活儿,边高兴地与我拉呱着村里的事儿,边询问我工作上的事儿,好像与儿子一块劳动是件愉快的事情,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父亲说,干好公家的事儿、做好你们手头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家里的事儿有我呢,你们不要多cao心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心里涌出的只有感激,和对父亲,以及庄稼人坚韧、伟大的敬重!岁在己丑,八月初三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