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上了地狱
“李诺？”
茶白有些不安，她没有察觉到有谁在附近。
洞察值互相之间会受到影响，高洞察能提防低洞察的“恶意”，该属性值在200以上后呈效果递减趋势，200左右洞察值能探查到420之前的“感官波动”。
如果李诺所言没问题，入侵此处的事物洞察值和李诺至少持平。
茶白默默的站起身，做好备战的准备，并摸了摸一只耳环。
“马尔杰的信号消失了。”
“嘘。”
李诺左手食指放在她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没事儿，没恶意。”
他看向车头的方位。
那里出现了一道空气波纹，在其内部响起了车轮缓缓滚动的吱呀声。
李诺还不知道，他要见到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带着紫色无眼面具的家伙，骑着三轮车从空气中缓缓出来。
这家伙对着李诺和茶白扬起右手，做了个半敬礼半招呼的手势。
“呦~”
【世界战奖励核算已经完成】
【黑商人】
“黑，商人？”
李诺望着眼前这位奇怪的家伙，摸了摸下巴：“你就是那种专门售卖‘十八禁’的大人物啊。”
“喂……别这么说。”黑商人装作尴尬的挠了挠面具：“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游戏里经常会有那么一种商人，不开正经的商店，像老鼠般行走在黑暗中，以“黑市”包装自己，售卖高额的武器装备，他们的货源中，甚至有许多堪比“隐藏boss”级别的“隐藏装备”，当然，售价极其高，遇见他们的条件也极为苛刻。
黑商人就扮演着这种角色。
“我们队长……”
“在这儿。”
黑商人从车货架里拿出一个帽子，将马尔杰从帽子里拽了出来。
夏诺雅崩飞马尔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黑商人进入列车，他本着保护马尔杰不让他撞到车窗，用帽子把他收了进去。
马哥落地后意识仿若隔世：“我做了个梦……以前医院的院长穿着超短裙……”
李诺为他高兴：“梦里什么都有。”
马尔杰恨得牙齿痒痒：“院长是个老头。”
黑商人消失在原地，以几乎瞬移的速度出现在李诺和马尔杰身后，双手勾住二人肩膀。
“嘿嘿~要和气。”
马尔杰下意识的神经反射，肩膀一抖，抡起手臂想握住商人的手，却又是扑了一空，反被李诺抓住手腕。
黑商人倒吊在天板上。
“呐呐~不要上来就动手，我可是你们的奖励。”
李诺听后目光内敛。
“奖励？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不知道你的，谈什么奖励。”
黑商人从天板上掉下，落在在自己那辆三轮车上。
“也是……我确实需要自报家门。”
他盘起腿，坐在狭窄的车座上，李诺能看清这家伙其实是飘着的。
突然的，黑商人手里多出了一把吉他。
他拨了一下琴弦。
清脆嗡鸣。
黑商人低着嗓子，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听见耶路撒冷的老和尚搁那撞钟，罗马文工团的骑兵在嚎嗓。”
走音。
“小弟还在外面雄踞一方，一笑泯恩仇都是假装，你们要真走了我可咋整，哥早就不是那个玩家了。”
歌词尴尬，但黑商人的脑袋一直左右晃动，像个人偶一样，仿佛头颅随时会甩下来。
“土归土，抓一把土，尘归尘，搓一大堆，呸啊！我最后撒了两滴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歌停下。
“呐~这就是我以前的故事，也是我的生平简介，大家算是熟悉了。大家现在是朋友了！”
说到这里，黑商人摘下自己的头，身体扭曲成麻，用怪异的姿势行了个螺旋桨礼。
气氛变得诡异。
黑商人，
紫色漩涡面具，无眼，无口，黑色大斗篷，无身，无形。
装扮辣眼睛的，都不能惹，要么心理变态，要么实力变态。
【埃米尔的面具】一震。
【黑商人……】
【提示，该玩家不存在于任何回廊，无法……】
黑商人说道：“【埃米尔的面具】，它只能探测回廊的数据，对我无效啊亲。”
李诺眉头微皱：“你那个歌，听着就像白事。”
“你看，你不就明白了吗？”这家伙回过身，从空无一物的货架里摆弄，嘴上絮叨着：“呐呐呐，找找看能给你们的奖励品，找找，找找，我找找……啊哈……哎东西呢……”
“白事？”茶白好奇。
李诺“嗯”了一声，白事，唱给谁听呢？
还是唱给所有人听。
李诺三人，黑商人自己，都是白事的人之一。
浅层答案是，大家都是死人，深层答案为，黑商人死过太多次。
李诺和马尔杰还得出另一个答案，黑商人是个该死的谜语人。
“商人不说人话？”
“商人会说人话？”
两人互相反问，最终暂时放弃和黑商人较劲。
吧啦吧啦~
黑商人跟没事人一样扒拉着空无一物的货架。
吧啦吧啦~
他的动作越来越诡异，像木偶，像怪物，就是不像人。
李诺走过去。
“你不是五大回廊的玩家，怎么回事？”
李诺突然问道。
“是啊，我来自于哪儿……”
黑商人突然抬起头。
“对了，我是‘世界树’的玩家，是被淘汰的玩家，以残魂的身体苟延残喘的失败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怪得很。
仿佛就是个神经病。
李诺：“……日了。”
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手已经攥紧了手杖的杖柄。
李诺讨厌谜语人，你要么就什么都别说，要说就说清楚了，遇到这种状况，他会压制不住弄死对方的冲动。
【警告：“黑商人”为中立单位，玩家不可对其进行攻击，如果动手，他将立刻消失】
“无尽回廊”在警告李诺，同时也在告诉在场三人一件事，“黑商人”的战斗力可能并不强，或者说，玩家有办法治他，所以才需要系统的保护。
黑商人看过来，他也能看到玩家的面板，便说道：“朋友，关于我所在的那个地方，你们还没资格知道。”
李诺：“看来不是边狱。”
黑商人：“不用想方设法撬开我的嘴。”
他突然正经起来。
但下一秒，这家伙掰开自己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看，我连大脑都没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诺拱了拱马尔杰。
马哥心领神会，往里面扔了个【屎块】。
黑商人把脑子合上，道了一声：“谢谢。”
茶白拉住李诺手臂。
“别跟他闹了。”
她害怕了，莫名其妙的害怕。
黑商人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回廊背面的某些事物。
边狱、世界树，还是主世界，亦或那个在最高位的国王，它们都有可能是黑商人的背景，所以再深究下去，就是面对整个“世界”，这才是茶白恐惧的根源。
女人有些时候的直觉往往很准确。
“找到了！”黑商人跳下货架，飘在空中：“咳，那么，现在正式来介绍三位的奖励。”
啪，啪……李诺鼓掌：“真棒，继续。”
黑商人：“在下是专门售卖高级货的商人，通常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只有特殊情况发生后我才会闯进来。”
茶白的瞳孔侧移，窗外黑夜阴云与月光。
也就是说，这里是黑商人存在的区域，但这里不是“边狱”，也不是列车往常会行驶的路段，那是哪儿？
黑商人：“不用琢磨我来自于哪里，那和你们真的没关系。”
茶白：“抱歉。”
黑商人：“咳，重新开始，我是黑商人，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隐藏商人，在下不归五大回廊管理，会随心情出现在任意回廊中找一些小玩家卖东西。”
李诺“啊”了一声，跟个大聪明似的瞪大双眼。
“程序bug。”
“都说了，别瞎猜，我这人偏好很有趣，我不会出现在你们这种强大的家伙面前，我是帮助弱小的好人，我会出现在一个弱小玩家面前，送他礼物，让他膨胀，收取后续的利润，改变一两人的命运，我也会窥探两个厉害家伙的对决，突然出现去帮助失败者，我会让失败者成为胜利者，我喜欢改变历史走向，就像我没有被改写的命运……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命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商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
无外乎在说：我是个神经，是个乐子人，也是个失败者。
他依然在继续说：
“‘世界战’的奖励突然变更，我收到临时委托来给三位送东西，不过送什么，由我说了算。三位的奖励应该是‘突破强度上限’，这个很好理解，我就在你们三人身上找答案。”
黑商人指向茶白。
“你，占着法师的名额，却忘不了狂战士的职责，明明有空间魔法作为依赖，却要把自己伪装成肌肉棒子。”
【玩家5950】
【以太之书升级：黑魔法百科】
茶白一惊。
【以太之书】自动跳出，浮在空中，封面由明黄变成黑色。
【黑魔法百科】
【品质：史诗】
【效果：“魔法有关”的能力晋升后自动解锁适配的魔法，以黑魔法为主，精灵种族的原初力量之一，解锁的能力自动习得，不受等级制约】
【简述：上古之血的构筑者所著，她将那份力量下发给各个世界，成为了记录世界信息的记录器，上万年来不断吸收着各界的魔法知识】
“啊，这……”
茶白微微张开嘴，看向黑商人。
“我，这个……”
只有法师才明白这本书的强度。
它几乎相当于高考答案。
“我是商人。”
黑商人扬起双手，骄傲的扬起头。
“我是个万能的商人，你们身上所有东西我都有它的各种终极版本，我不能帮你们升级它，但能帮你们质变它们，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手杖也有其它世界的版本吧。”李诺反握杖柄，微笑着。
黑商人只是摇头，他不是否认，而是在说：手杖对现在的李诺来说已经不需要再强化什么了。
“你！”
黑商人指向马尔杰。
“作为邪教教主，你只能召唤那群低等进化的机械人，啊……！丢人！丢人！丢人！”
【玩家5899】
【机械生命体召唤术升级】
“……”
【机械生命体召唤术】
【品质：史诗】
【效果1：一次召唤出两百个机械生命体，冷却时间不固定（与机械生命体的友好度有关）】
【效果2：触发机械生命体的合体进化，使用后冷却24小时才能再次召唤机械生命体】
【简述：在《尼尔》的世界中，机械生命体象征着无限进化的可能，它们的求知欲让自己可以化身任何产物，在万千世界中，有些机械生命体的进化是超过人类想象极限的存在】
马尔杰召唤机械生命体的方式其实就是拿卡片。
卡片召唤出来的机械生命体为随机强度，那个世界存在何止上万教徒，强大的机械生命体不会加入“机械邪教”，每次召唤两百个很难随到厉害的，往往只能靠人海战术。
“伊卡洛斯”之后，确实展开了机械生命体进化网络，但离开那个世界后，马尔杰个人身上含有的魔素不足以支撑教徒的大规模进化。
召唤术本次的升级几乎到达了能力的顶点。
机械生命体能进化，而且进化的方向无法预估，但一定会听从教主的号令。
“世界战”那些美男子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马尔杰这个半吊子教主，在《尼尔》世界的影响力比他自己预料的要高出太多，他已经是那个世界的“邪神”代名词。
黑商人最后才看向李诺。
“你啊。”
李诺喉咙滚动。
“你就是个怪胎。”黑商人顿了顿，说：“你的同伴因你成了某些世界的‘大人物’，但你还是无名小卒，大家都记着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谁会记着一个杀了恶魔拯救世界的猎魔人，也不会有人在意是否会有个挫败魔神阴谋的光之战士，因为你来的快，去得快，就像你的战斗方式，迂回、躲闪、致命一击，胆小鬼又不是，战士也不算，怪得很的家伙。”
黑商人跳下车。
“在你触及过的世界中，有个家伙和你好像。”
他抬起手指。
【埃米尔的面具】出现在李诺脸上。
“靠自己一个人阻挡外星人入侵的埃米尔，作为唯一的人类却被历史遗忘。”
“……”
“靠着一腔热血干死了恶魔的猎魔人，却被诺维格瑞的战争阴霾和夜之城的混沌而忘却；为了拯救自己女人而将悲剧的圆环打出一条血路的人，被‘机械邪教’给视作教主的敌人。”
“……”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对，你是埃米尔。你他妈的就是个怪胎。”
【埃米尔的面具】发生质变。
“戴着你的面具，遮住你的脸，做个无名的混蛋更适合你。”
【埃米尔的面具】
【所有原能力保留，面具变更，该面具来自于某个平行世界的最终改造版】
【获取词条：吸收空间之力、埃米尔大炮】
【吸收空间之力：神威、幻影、穿梭、四维空间，无论什么称呼都可以，它要怎么使用看你的开发，玩家5900，匹配能力为“面具的格子”、“武器匣子的拷问”，已经融合】
【新·吸收空间之力：远程观望可将任意事物吸收进面具中，在面具的世界里，被吸收者有可能会受到面具内部的“拷问”，消耗大量魔力，消耗大量面具的耐久力，使用后面具对于目标物体的观测力受损，作用距离150米，可吸收事物如果超过面具承受力，将自动挣脱出来】
【埃米尔大炮：消耗魔素或水晶魔力的力量，发射面具，使用后面具损坏，也可以把吸入事物当做大炮打出去，使用后面具依然损坏】
李诺看了眼马尔杰。
“吸。”
“啊——！”
马尔杰被吸进了面具里，就跟被【魔封波】封印了似的。
茶白给了李诺后脑勺一巴掌：“你别把他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