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了?”唐小软眼睛发亮,如同亿万星辰闪烁。“哎,沐姐姐,你太宠着我了,怎么也算是人生大事,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同意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沐槿衣忍笑陪闹。
唐小软认真地说:“你应该说:对不起,让我考虑一下。然后你就转身走开,留下我在原地抓心挠肝,纠结地觉都睡不好,这才是被求婚的正确反应啊。”
“嗯,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
“啊?”唐小软呆住了,一时有些百口莫辩。“不是……我……那个,我瞎说的,我可没跟别人求过婚啊!”
“傻瓜。”
傻瓜?
“可是,我舍不得让你抓心挠肝,连觉都睡不好。”
并非情话,却胜过任何一种语言编织而成的爱语。唐小软只觉心口一阵热流涌动,眨眼间胀痛了她的心脏。
一夜难眠,睁眼到天亮。而身侧那女子却正睡得深沉,温暖恬淡的容颜被阳光轻轻笼罩,她枕着自己手臂的姿势让她赫然有种天地皆在我心的幸福与飨足。
她们是天生一对,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们相爱,全世界都祝福她们如此般配。
想到就要去做,这是唐小软二十年生命里最有长性儿的一项原则。
倘若不是入秋后,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有些不太好。
仿佛是上次灾难后的余波,她的心脏在短暂的平和后再次出现了问题。经常陷入到突如其来的抽疼之中,呼吸维艰,可任凭她去遍了国内所有一流医院,所得到的结论却都大致相同:查不出任何病理性因素,她的心脏在医疗器材的观察测试下,一切正常。
“我有个建议,唐小姐这个病啊,恐怕和医学无关,根据她的描述,心脏就像是被看不见的绳索不定时勒紧一样抽疼,你们若有门路,不妨去国外找找降头师。她这个症状啊,十足像是被下了降头。”在遍寻良方未果后,一位看起来颇有些道行的法师苦口婆心劝道。
沐槿衣闭门谢客,一转身,沙发上坐着的唐小软正抱着靠枕,呆呆蜷着。
“真逗。”她笑着说,“还降头,我可没去过泰国。”
沐槿衣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那法师的话提醒了她,她虽然不信是什么降头,可……看不见的绳索勒紧心脏……绳索……脑中蓦地一激灵,她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曾经在禁地里如同游蛇一般可以随意钻入人体血脉之中的蔓藤来。“小软……”她迟疑地开口,在对上唐小软平静的眼眸时,心疼阵阵酸涩。
“沐姐姐,我没事的。”唐小软从沙发上跳下来,光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大概是那次受了些伤,留下的后遗症罢了。沐姐姐,你可不会反悔吧?”
“什么?”沐槿衣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就是反悔要跟我结婚啊。”唐小软急呼呼地说。“我马上就好了,十二月之前一定会好,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玻利维亚的,我还要在天空之镜下面向你求婚呢,你忘了嘛?”
沐槿衣心口有些说不出的沉重,却也只能淡淡一笑。“你每日都会提几遍,谁能忘得了。”顿一顿,又道:“哪有人像你这样,求婚一点惊喜都没有。”
“不要惊喜,我只要单纯的欢喜就好了。”唐小软终于放了心似的,又回去了沙发上蜷好,仰着脸望向沐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