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孙府闹鬼呢,半夜把孙夫人给索去了。”
“哎,不对,那哪是闹鬼啊,明明就是妖怪把孙夫人给吃了,连骨头都不带剩的。”
“我看那孙夫人就是个妖精,长得那个小脸儿,那身段儿,啧啧。”
“哎呦,合着你见过啊。”
听着这堆人越扯越不靠谱,桌边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咳了几声。
黎国人多是敬重修道之人的,于是一人忙赔罪道:“哎呦,污言秽语扰了道长清修,道长莫怪。”
“无妨,无妨,出家人六根清净,何来污言秽语之说。”道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清澈干净,让人听了如沐春风,就连举杯饮茶间也透着几分仙风道骨。
“不知道长不知师从何派?”一人好奇问道。
“贫道无门无派,不过蓬莱一散人。”
几人一听蓬莱,更是多了几分敬重,隔桌一人抱拳道:“在下镇安镖局吴震天,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离清子,”道人抚了抚胡须,似是想起什么止了笑问道:“你们方才说这镇子闹鬼?”
吴震天看这道长也许有些道行,他与孙老爷交情不错,也正着急,便起身走到离清子面前,抱拳道:“是孙家出了些事,吴某同孙家有些交情,孙老爷现在正着急,不知道长肯否帮上一忙。”
离清子点点头,“此乃贫道之职。”
吴震天把道长带到孙府,片刻也不耽搁,便问昨夜发生的事情,孙领将孙夫人的事情说完,离清子提出要去孙夫人房间查看,看见那张人皮后,一直淡然的表情才有了些微的变化,那不像是被掏空了身体,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破出而造成的。
离清子问孙领:“孙夫人是否怀有身孕?”
“我夫人在三个月前方产下一子,”说到这里,孙领脸上露出悲痛之色,“夫人爱子,一直坚持亲自喂养,不肯交给奶娘,没想到连孩子也不见了。”
“还请节哀,”离清子说完,又看了那人皮一眼,“贫道要施些法术,不便有人在场,还请各位先回避片刻。”
众人都退出去后,离清子在桌边坐了下来,举起胳膊双手握拳,似乎是要作法了,没想到他竟是身了个懒腰,嘴里还嘟囔着:“可累死小爷我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破庙里的那个少年。看着床上的东西,少年皱起眉来,知道事情恐怕有些棘手,不仅出了两条人命,死状又如此诡异,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
少年抖了抖宽大的袖子,之前去给人捉妖,因为年纪小没少被轰出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而且还十分好用,就是装模作样的累了些。
舒展了一下一直紧绷的身体,少年才往床边走去,低头仔细看了片刻,又嗅了嗅。随后站直了身子,有些不耐烦的拨了拨搔得人发痒的假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只见一只长得像蜻蜓的小虫从里面爬了出来。
少年轻轻地摸了摸小虫圆圆的头,轻声道:“小乖,去吧。”
小虫似乎有些兴奋地拍了拍翅膀,向床上飞去,在那张人皮上方盘旋了几圈后落了下去,竟然从上面撕下一小块吞了下去,然后才飞向少年,落在少年的肩膀上钻进衣褶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