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在,玄霄是不会在此时便失心堕魔。
叶玑罗回头拽了拽玄霄的袖子:“二叔……”
“嗯,出来晚了些。”禁地外是白日,朗朗乾坤,映在血沉沉的眸中,模糊成一片冷光。
十九年了,这世间什么都禁得起雨打风吹,唯有这光阴,错过了,便只能看着自己孱弱的手,永远无法将过去重新涂抹。
夙玉走了,兄长走了……回头看时,人间已仓皇。
唯有他困守玄冰之中,孤冷得不问世事,以不断磨练修为来麻痹自己。
“天青,起来。”
地上装死的人,青丝垂在脸侧,闻言,动了动,慢慢坐起来。
“……师兄。”
未曾出口责备,只是稍有不满云天青这态度,冷冷道:“你和叶玑罗随我走。”
玄霄以往便强势,云天青若是心情好便会耍两句嘴皮子,如今……真的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
叶玑罗知道青阳重光二位长老的意思,若是玄霄没有合适的寒器傍身,到时走火入魔就不是开玩笑的了。便茫然道:“啊?但是长老不是说寒器未到之前……”
“扫墓。”
叶玑罗哑了声,沉默了一会儿,别开目光:“你还记得……”
“走。”
“……嗯。”
……
岁月已凋颜,恍眼错过的当真太多。
青冢累累,结发成双,所祭的,也只是双冢……这是一个边关戎马的将军与西望故国的公主的故事,不长,但胜却所谓世人口中的长命无绝衰。
叶玑罗一路无话,到此时,缟素伴着梨花燃烬,芳菲绝,龙牙喑哑,金戈为情思断。
“有憾还是有恨?”玄霄看着叶玑罗长跪冢前,不禁发问。
叶玑罗摇摇头道:“东方和我说过,人是有黄泉的,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能在泉下相逢,我会希望他们能在忘川桥头等等我。”
“我虽不喜他,但这一点……他却是将你教得极好。”闭上眼,无声低叹,玄霄声调淡淡:“兄长一生都在征伐,到如今,倒也算是一种圆满……龙牙呢?”
叶玑罗眼神暗下来:“殉主。”
不意外,但仍是动容,玄霄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良久,目光落在一侧一直都未曾言语的云天青身上。
“同修一场,去看夙玉吧。”见云天青微露讶异,玄霄仍是肃着面容,道:“吾已听天河说过,一时不慎发动望舒之力致使墓室崩塌……你是早该去看看了。”
“师兄?”
“你唤我一声师兄,有些废话便省下,吾不喜。”
云天青苦笑道:“师兄你这又是何必……”
“我行我道,你又是以和立场指摘?”
有时候并非是夫妻之间才互相了解,玄霄看人看得通透,直截了当地一句话戳到人心底里,痛也好,疼也罢,便是直白地逼着你面对他,面对你所唯恐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