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蒙克吧。”张跃说,“他们可恨,却也可怜。”
平措说他阿爸病了,且这一场病来的非常突然,住到市医院去了,已经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
“真是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觉得同性恋是病。”杨慧娜说。
当年傅杨河出柜,她虽然接受不了,可也没觉得傅杨河有病啊。
“你还别觉得蒙克的家人愚昧,”张跃说,“如今中国觉得同性恋是病的多着呢,国家不禁止,但也不鼓励,感觉这一块就是灰色区域,宣传不到位,新一辈的还好,老一辈的谁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说蒙克的父母,是说那个孙大夫,”杨慧娜说,“他那诊所真是合法的么?”
“我不知道他这个诊所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不管他做的善事多还是恶事多,我想给他点苦头尝尝。”傅杨河对班觉贡布说,“你认识的人多,想办他能办吧?”
班觉贡布点点头。张跃说:“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生病呢,别说小诊所,就是大医院,你诚心想找也能找出问题来。”
“你找认识的朋友,把这个新闻发一下吧。”傅杨河沉默了一会对张跃说,“不管能激起多大的浪花,能让几个人知道同性恋治疗这种事很荒唐也是好的。”
个人的力量虽然是有限的。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天色已经黑了,傅杨河和班觉贡布从酒店里出来,往住处走。他们住的地方距离酒店并不远,但是他们是开车来的,班觉贡布去开车,傅杨河便对他说:“你先开车回去吧,我走几步。”
傅杨河觉得心里很闷,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买了一包烟,抽了一支点上,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家里走。
抽完了一支又抽了一支,短短十几分钟的路,走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在小区的长凳上坐了下来,一支烟一支烟地抽。
他烟抽的很少,也体验不到老烟枪所说的抽烟的快感。烟味反而有些呛人,但很神奇的是,抽烟能缓解他的情绪和痛苦,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班觉贡布在远处喊说:“夜深了,该回家了。”
傅杨河扭过头去看他,笑了笑。
班觉贡布便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说:“还难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傅杨河说,“好像为这个群体,好像为蒙克,也好像为自己,也好像什么都不为,只是一时伤感。”
班觉贡布将最后一支烟掏出来,噙在嘴里,然后朝他微微倾过身来。傅杨河愣了一下,班觉贡布便伸出双手来,捧着他的脸,然后嘴里的香烟便碰到了他的,略微吸了几口,烟便着了。
班觉贡布这才放开了他,坐直了身体,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他抽烟的神态和方式都比傅杨河熟练自然,傅杨河和他比起来显得那么笨拙。
“好在人已经接出来了,好好养,说不定以后还能跳舞。”班觉贡布说。
傅杨河叹了口气,说:“可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他的家人,恐怕现在也还不能接受。”
“你觉得以后蒙克还会在意他家里人怎么看么?”班觉贡布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他重蹈覆辙。”
“外头的伤好医治,心里的创伤却不好医治……蒙克以前是多么亮眼的一个人,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