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如果你记不起来,那就算了吧。
又没有谁规定,他们必须生生世世都捆在一起。
反正她知道他还同她一样,存在于这个世上就好。
唉,可是你为什么就记不起来呢。
日落西山,东风轻柔地吹开朦胧的薄暮,把人心中那点小小的抱怨也都吹没了。王阿婆做的山药糕被狗剩拎走了,峦影孤零零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临街酒谱的老板娘唤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打满酒的葫芦,笑意盈盈地告诉她,上回她给的酿酒方子酿出来的酒卖得可好了。
峦影拿着小葫芦朝老板娘挥挥手,继续往回走。酒铺的老板与老板娘十分恩爱,生意做得也如火朝天,两夫妻相互配合着,偏就能把湛霖的方子酿出属于他们独特的风味来。酒香扑鼻,勾起了峦影肚里的馋虫,一路走下来,等到山中的茅屋露了顶,她虚晃的步子迈上最后几个土台阶,葫芦里的酒也见了底,她的脸便和身后的天一样飞遍了红霞。
醉眼迷蒙,一个狗剩变成了三个长黎。
峦影今天穿了一身粉裙子,和屋旁的海棠是一个颜色,乌黑的秀发半挽半披,发尾系了一串细碎的银饰,一走动就会发出风吹叶动般的沙沙轻响,娇俏灵动得像个还在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她一见狗剩就乐了,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捧住他的脸,左边扭扭右边摇摇,然后拉往自己面前,撅起小嘴“吧唧”一下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笑得像个傻大姐,“哈哈哈,乖徒儿,小剩剩,你好可爱哇!”
她眯着眼睛,瞧见狗剩的眼角多了一块淤青,脸色好像也黑得厉害,于是又“吧唧”一口亲在他的眼角,然后呼了口气儿,说:“又和槐树精打架啦?疼不疼?师父给你亲亲,再吹一吹,就不疼啦!”
狗剩还是阴沉沉地望着她,不说话。
峦影不开心了,她拧起眉毛,委屈地问道:“师父都给你两个亲亲了,你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这时,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将她从狗剩身上拎了下来,峦影晕头转向的反了个身,正对上九夜怒火冲天的双眸,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小漪,谁准你喝酒了?”他的手指摁上峦影的嘴唇来回擦了两遍,又道:“就算喝醉了,也不能瞎亲人,知道吗!?”
峦影呆呆地盯着九夜看了老半天,才嘻嘻地笑了出来,手臂伸得老长,给了九夜一个大大的拥抱,“夜夜,你来看我了!”
这回轮到狗剩把她从九夜身上扯下来了。
不扯不要紧,一扯峦影还不乐意了,她扑着抓住九夜的衣袖,扬起的嘴角一撇,忽然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夜夜,你把我的长黎弄哪儿去了,你把我的长黎还给我,夜夜,你是坏蛋,你把长黎还给我!”
九夜稳住她胡乱扭动的身体,刚要将她拦腰抱起就被狗剩拦住了,“把师父给我。”
九夜挑眉,“师父?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师母。”
狗剩也挑眉,“师父说过,一个合格的挑眉,只能挑一根。”
九夜:“哼。”
狗剩把峦影抱回屋里,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又仔仔细细地给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他转过身,九夜已经不请自来地坐到屋里唯一一张躺椅上,手里拈着一块山药糕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嗅着,又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狗剩,说:“小漪还是这样爱吃甜东西。”
“你是谁,”狗剩问他,“为什么一来就要和我打架?”
九夜说:“我是你师父的小情人,自然要帮她试试你这个徒弟够不够格。”
狗剩走过去,一把抢过九夜手中的山药糕扔到桌上的碟子里,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说:“你撒谎,师父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没错,就是小爷我啊。”九夜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