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热情地挽住覃荷的手臂,好奇地问她,“我从未在听过梦吟城这个地方,你怎么变成城主啦?”峦影一只手圈着覃荷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手指钳在她的手腕上,挂着一脸傻不拉几的无害笑容。
“没想到今日的贵客里竟还有一位如此绝世出尘的仙子,是覃荷眼拙了,”覃荷的僵硬只维持了短短一霎,她马上摆出一副对峦影的变化感到诧异吃惊的表情,暗暗使劲想把手臂抽出来,“仙子怕是认错人了,难道天上也有同覃荷一个姓名且容貌相似的仙子,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哎,你不是覃荷姐姐?”峦影奇怪地绕着覃荷转了一圈,又把脸伸到她眼皮底下,细细打量了许久,自言自语道:“明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姐姐莫和我开玩笑。”
覃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哪敢与仙子开玩笑。”峦影专注的目光盯得覃荷浑身发毛,但转念一想,她现下确实不再是天上那个覃荷仙子了,只要一口咬定,死不承认,这个初出茅庐的浇菊小仙也不可能察觉到什么。
峦影沉默半晌,才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当真是和我那覃荷姐姐长得一个模样,我才会认错的,抱歉。”她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覃荷和宋晗的中间,又目光真诚地问她道:“那我可以也叫你覃荷姐姐吗?”
“当然可以,”覃荷暂时松了口气,扯出几许笑意,“我想起地窖中还有几壶珍藏的桑落酒,拿来与诸位品尝可好?”知道对方不是覃荷仙子后,峦影便兴致缺缺地插在他们中间玩自己的头发,宋晗无奈地朝覃荷笑笑应了声好,覃荷便向使劲全力勾搭徐彪的玉蕊使了个眼色,带着她暂时离开了。
覃荷和玉蕊走后,宋晗皱起眉头,眸中带着清浅的责怪对峦影道:“怎么那样莽撞地在还未摸清底细的旁人面前现出真身,万一对方只是借了个假皮相蒙蔽你……”还未说完,嘴巴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冰凉的东西,轻轻咬下去,葡萄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扩散开,香沁心脾。
“甜吗,阿宋?”峦影剥了一个送到自己口中,笑眯眯地问他,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立马又被她塞了一个到嘴里。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要好了?宋晗反应过来后,有些微微恼怒于峦影阴晴不定的态度,感觉自己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他默不作声地往旁边坐了一点,峦影靠在他的肩上的身子顺着他的动作一歪,脑袋直接干脆地栽在他盘坐着的大腿上,但她依旧悠然自得地躺着,丝毫没有爬起来的意思。
“峦影,起来,请你注意一点分寸。”宋晗第一次口气生硬地喊出她的名字,他不能直接把她的头托起来,只是正襟危坐得如同一座雕像,说出口的话也像块冷硬的石头。叫出峦影全名的那一刻,他无意捕捉到对方眼中快速闪过的一缕受伤的神色。他当做没有看见,移开了视线,心里却有些烦躁,又有些后悔起来。
峦影异常听话地从他腿上坐起来,无聊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她将小拇指压下去,然后将它握紧在其余四个指头当中,笃定地说道:“她就是覃荷仙子,我不会认错的。”
“可是湛卢的表现告诉我,她可能并不是什么仙子。”宋晗抿了抿唇,说道。湛卢是宋晗在溶洞中意外得来的那把古剑,自从他们见了覃荷,缩小后系在腰间的湛卢就一直不安分地发出只有宋晗才能听见的低鸣。
“噢,那她现在就不是仙子了呗,”峦影玩腻了手指,又重新去玩头发,乌黑的发丝一圈圈地缠绕在手上,刷地一下又四散开,“反正有我在,还怕她干什么。”
坐在对面的宋昀发觉他们俩之间的气场不太对头,便捅了捅徐彪,暗示他叫峦影和他们坐一块,徐彪只能一头雾水地照做,唤道:“峦峦,我这儿还有盘你最爱吃的枣泥酥饼,我看你的都吃完了,要不要再来吃点?”
“不吃。”
“就让她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