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之后,范亨同张梅的两双眼睛都是红的,熬夜熬的。
为了照看范无病,张梅请了两年的假,眼下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光才到销假时间,事实上子弟学校的老师们相对要自由得多,因为很多都是厂内职工的家属,本来就有照顾的意思,这样才能保证老师们对学生更尽心,而不需要不计后果地去追逐物欲。
范婷与范康都上学去了,张梅问范亨道,“怎么办?还找不找法师?”
“看看情况再说吧。”范亨也很头痛,看了一眼还再睡觉的范无病,发现他的脸色白里透红,相当地健康。
“那,厂子里面那件事情?”张梅接着问道。
范亨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想了一下后说道,“其实,范无病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我不作这个主任,可是这些工作还不是都得压到我的头上?既然都干了这个差使儿,又何必在乎多这么一个名分?”
“行,你看着办好了,只是希望不要生出什么是非来就好。”张梅见丈夫的主意定下来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早上一到了单位,范亨先找到了还没有离开岗位的老主任陈明立,把自己的想法同他简单地说了说,然后征询他的意见。
“我看行!”陈明立高兴地点点头道,“其实现在咱们车间的三个班组长中,你就是主力啊!上次赶任务的时候,不都是全靠了你才顺利完成嘛!这事儿厂长他们几个都知道的,其实厂党委的意见基本上也是比较看好你的,只是担心万一你不愿意干这个差使儿,再把班儿上的工作给影响了。既然你不反对,我看这个事情基本上就可以拍板了!”
陈明立是范亨初上班时候的师傅,因此两个人说话都比较通透,不用拐那么多弯儿,而且当时的干群关系,怎么说呢?就是不可与现在同日而语吧!
说到上次的事情,其实就是恰逢范亨生病在家静养,结果总装的任务下得又紧,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工人们都有情绪了,导致工作开展不下去,任务完成不了,后来厂领导们不得不亲自登门来请范亨回去主持工作,最后在车间里面搞了一行军床让范亨躺着。
说来也怪,范亨一到场,随便说上两句,工作就完成了。
因此厂里面对于范亨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理由就一个,这人压得住场子。
两个人又谈了些工作上面的具体布置,就散伙儿了,范亨继续回到班组上,布置这个阶段的任务,眼下国家同南边邻国的关系闹得有点儿紧张,而范亨他们的厂子又是为海军方面提供战略物资的,因此新的任务不断派下来,负担最重的就是总装配这一块儿了,而压力最最重的,自然是主力班组也就是范亨负责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