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桑:“……你说呢?”
乌桑心思郁结地叹气,他没那勇气堂而皇之地坐在宴席上受朱离一杯酒,还为他说出新婚祝词!他又能怀着什么心情追去他的新房,看那里能发生了什么!新婚之夜那里能发生什么?!
好在朱离实在面上功夫一流,即使他尴尬懊悔地走三步路能磕磕绊绊两次,他面上还勉强维持着一份从容:“你何时离开的?”
“和你同时,就跟在你后头。”
“哦!”朱离都不敢问了。
乌桑看他十分消沉,在他肩头拍了一下:“那个,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节哀。”
朱离转头看着他:“我并不伤心!”
月华下这眼神亮地摄人心魄,乌桑都了一下。
他这一趟买卖不好做,他一路历经艰险,才在杀了人后从昭州走到洛城,哪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心情的跌宕都要超过他这一路的风霜险阻了!
朱离不知想到什么,低着头把话题又拐了一下:“朱府为此陷入了困境,我只想尽快查清这事的真相。”
“……哦”乌桑直觉一颗心从峰顶往谷底跌落,疾风刮在胸膛里,又空又冷。
朱离低着头往前走,乌桑落后了两步,疲累使他不想动弹,站在后面看朱离往前挪动的背影。
☆、良宵短
月亮投下一片惨白的清光,将朱离的身影拉得很长,乌桑站在几步远之外,看着朱离孑然独行,离他越来越远。
他今夜被朱离绕地头脑发晕,已不知该如何思考,只知道前面走的这个人,无论从前还是往后,都是他追也追不上,只能默然凝望的人。
而前面的朱离走着走着,不知怎么脚下又踉跄了一下,这不是今晚第一次了,乌桑略略蹙眉,赶上去扶了朱离一把:“你怎么了?”
在如何对待朱离这件事上,决心他是有的,自制他偶尔也有,但志气,却是半分也没有了。
但他一个性命悬在剑刃上的人,在这件事上又要志气做什么呢!
朱离只淡淡地说了一声:“腿软!”他顺势撑着乌桑的手臂时,乌桑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朱离只管盯着眼前的路:“咱们在外面将就一夜吧。”
乌桑看了一眼朱离:“外面太冷了。”这人都冷的打颤了。
朱离倏然回头看着乌桑,声音轻了几分:“可是外面月色很好。”
乌桑:“……好。”朱离这眼神亦如十多年前他倒在朱家马车前,甫一醒来时看到的那样,无论他求的是什么,都叫人无法拒绝。
他更无法拒绝。
乌桑的马儿并未走远,他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了几件衣裳御寒,便和朱离靠在树下坐定了。
四野空旷,月色清寂,只看得乌桑心里一片空荡,也不知朱离看出这月色哪里好了!
乌桑扭头看时,这个说月色好的人却哪里是在看月色,分明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从徐州到洛城,也不知这人赶了几日路,看起来也着实憔悴疲惫的紧,乌桑看了半晌,移开了目光。
旷野里活动时还好,静坐着更冷,乌桑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搭在朱离身上,他盘膝而坐,运功行气,驱除寒冷,等行功一周,吐纳完毕再往旁边看时,却见朱离呼吸急促,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