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百姓的指望,草民家里这一连串的事,还请大人公允定夺!”
常大人不理会朱诺这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只是伸手虚扶朱诺,斟酌似的:“好一个公允定夺!你的意思是,本官会徇私枉法?”
朱诺诚惶诚恐:“草民不敢!”
常大人笑了两声,也不知是什么意味:“本官自会公允定夺!”他话音才落,便有衙役进了院子,朱祥带着几个昨晚发现窃贼的人,报备当时情景,以及失窃物件。
朱府人口庞杂,加上来参加喜宴未走的宾客,更是人数众多,光问询口供一件事,便繁复浩杂,好在重点的对象已问了个清楚。
常大人端坐里院正屋里喝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有衙役走进来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常大人看了一眼朱诺,却问那衙役:“当真?”
衙役应了一声:“小的听了朱少爷的供词,即刻便着人问了管家,管家说出了昨晚去绑……去接朱少爷的仆从,小的一一问了,所说与朱少爷的供词相符。”
常大人眉眼含笑地看着朱诺:“朱少爷好兴致啊,新婚之夜还去倚欢楼?”
朱诺心里已清楚,这是排除朱离嫌疑的关键,他依旧神色惶惶恐恐,对着常大人作了个揖:“都是草民教子无方,闹出这等笑话来!”
朱诺看着常大人的神色,一脸沉痛与悲愤:“朱存之也是个混账!”
常大人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听朱诺满是不忿地讲述。
“大人,那倚欢楼里有个小倌儿,好几年前对犬子有救命之恩,后来两人就……草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再使手段出来,朱存之那混账就拿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遑论救命之恩的话来搪塞草民!哎,这等丑事,草民平日管不住,也就不再管他,哪知如今却因此酿出这等大祸来!”
“若是存之好好儿地进了洞房,草民那才进门的儿媳也不至于……”
新婚之夜新郎去倚欢楼寻欢?莫说常大人未听说朱家少爷有龙阳之好,就是听说了,也断不信看着温存和顺的朱离能反叛到这地步!这其中自然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不愿被朱诺牵着鼻子走,便刻意略过此节,只问那衙役:“旁的人呢?丫头,喜娘,下人,都问了么?”
衙役只得低头答道:“正在问呢!”好在有人进来解了他的围,那人呈上书简:“大人,这是仵作检验的结果。”
常大人接过看了一眼,随口问朱诺:“朱少爷昨晚具体何时出门,何时回来?”
朱诺想了一下:“草民听说存之出门的时候,约莫丑时多些,当即便带着管家和下人们追了出去,这一来一回,又在夜合巷耽搁了些时候,回来只怕寅时多了!”
常大人不动声色,眼睛还在那书简上盯着,却问:“喜娘何时散的?”
朱诺:“草民听说了犬子的荒唐事迹,知道一时半刻拿不回犬子,这事本是家丑,传出去也叫人笑话,便着人赏了银子,遣散了人。”
常大人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话是对着那两个衙役说的:“仵作验过,林氏后脑被人用重物重击不止一次,昏厥后流血致死。这时间也在丑时初到寅时末,击中后脑,那也得有动静,总不能一个人也没听见动静,给我好好儿查!”话中的意味却不言而明。
朱诺只做不知道,看着天色不早,尚请常大人用饭:“今日下人们都未能出府,采买之事定没办妥,只是粗茶简饭,还请常大人用些。差役们也辛苦,歇上一刻总不打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