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端立不动,直到别人离她极近时,才手腕轻颤,两手手指骤然长出一尺,径往来人脸上抓去,那假手指在日光下闪着粼粼绿光,就如长在她手上一样,她使得娴熟而自然,离得又近,已在一人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抓之后青槐便莲步轻移,躲了开去,笑对着对着手心呵了口气:“有毒的,这位大爷可得小心些呢!”
那人立刻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虽未有异常感觉,但是伤口处的血色却发青发黑,这人登时有点慌神。
青槐对着西湖三怪的人咯咯一笑:“瞧,你们的人中了毒,还要打么?”
几人七嘴八舌,呵斥她:“妖女,交出解药!”
青槐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解药嘛,你们先回去,今晚必定送到这位大爷下榻之处!”
她这话轻佻戏谑,谁肯信她,只当戏言,刀剑霍霍有围了上来,这边青槐边战边调笑,言语孟浪处比勾栏之地的女子有过之无不及,柳城和他邀来的拳手都不忍细听,蹙了眉头。
但此事与他们无关,也不便插手,只是围观,只见柳棉拽了拽柳城的衣襟:“爹爹,朱大哥晕过去了,他流了好多血!”
柳城目光阴鹜,在朱离脸上扫视了一遍,才从齿缝间哼出声来:“请大夫!”又顿了一阵,招手叫来一名家丁:“往缘来酒楼漏个消息,说他们少东家受了重伤,在我这里医治。”
他再抬头时西湖三怪的人已灰头土脸地散了,只有青槐架着乌桑准备离开,柳城喝了一声:“且慢!”
青槐笑盈盈回头:“奴家记得,大爷明明答应过今日不为难乌桑,难道竟要反悔么?”
柳城打量着她:“如老夫不曾记错,苍霞山是不涉江湖纷争的。”
青槐娇笑了一声:“可不是!不过事涉乌桑,奴家可舍不得不管呢。”
柳城瞥了一眼朱离:“他可暂时不能走。”朱家少爷不会就此事罢休。
青槐足尖一点,已掠到了柳城跟前,眼神掠过柳城脸上,声音如酒般醉人:“大爷盛情挽留,奴家可就为大爷留下了!”她越说离柳城越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柳城耳边说出来的。
柳城脸色铁青,没能说出话来。
☆、似是故人
缘来酒楼的雅间里静默一片,唯有茶香顺着茶壶里袅袅的茶烟飘散着。
轮流往里递消息的人走路都时脚板轻抬轻放,生怕弄出一点消息而被迁怒。
“少爷肩头被柳爷刺了一剑。”
“少爷要用一条手臂来保乌桑。”
“乌桑不让少爷舍弃一臂,封了少爷穴位,将少爷托付给了柳爷照顾。”
“来了一个女人,救了乌桑一命。乌桑用绣花针在刀疤脸喉头划了道口子,那人死了。”
“来的女人是苍霞山上杀手青槐,解了柳府门前困局,少爷和乌桑,还有那青槐,都被带进了柳府。”
茶碗磕在桌面上时一声轻响,朱诺挥了挥手,雅间内外的人瞬时都散了个干净,只留了朱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少爷太莽撞了!好在这个乌桑还不是个懦夫,知道自己的事自己扛。”
朱离离家逃脱,朱家家仆沿路拦截,朱家家主却带着朱祥来逞州守株待兔,原拟朱离一进逞州城便将他捉回去,谁知朱离又跟乌桑混在一起的消息竟传到了那人耳里,朱诺再接到那人密信,就不得不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