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他去到角落抱起一颗碎石子,和以前无聊时一样,在石子上画画。画得很丑,画了两道,他就扔到一边。

他又来到细沙前,他想学着宁渊那样,在沙子上画出好看的各人各物,可沙面还停留在先前说书人说了一半的故事上。

宁渊画画很好看,不仅好看还能认真,似是有意引着云曜认真地观察。

里面每一幕画面都不一样,像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每一个人寥寥几笔却又神态各异,有着急听剩下故事的、有与旁人聊天心思没在故事上的、有神定气闲的、也有大抵听过了所以不以为然的……桌上还有栩栩如生,看起来很香的茶水点心。

以往宁渊在时,云曜会耐心地观察每个人的相貌衣着,看他们吃点心的表情推测点心香不香。即便知道这是宁渊画的,他看见好玩的还是会惊喜地喊宁渊。这时候,不管宁渊在做什么,饶是悟到关键的阵纹,也会立马过来陪他一起看。

可现在这茶馆里还有许多宁渊画出来,但他没注意到的细节,他完全没有任何去探寻的兴趣。

不好玩。

他起身往洞口走去,想看看结界外的海水有没有动静。

离结界尚有几步远,拉长到极限的链子拽住了他。云曜只得就地坐下,这时候他才发现这石面似乎隔着一层,软软的暖暖的,一点都不冷硬硌脚。

是宁渊!

臭耗子居然还挺有良心的。

云曜心情好了点,坐了会儿,他还是觉得不太得劲,于是抱过宁渊留下来的衣服垫着,自己再往上一坐,慢慢悠悠梳理着毛发。

练了会儿布阵,掐算着往日云曜醒来时间的宁渊一回来,就看见乖乖蹲坐他衣服上,在洞穴前几步等着他的白毛团子。

“怎么在这里守着?醒很久了吗?”宁渊快步上前,及时蹲下身,在云曜欲变回人形时捧着他送到肩上。

云曜嘴比玄铁链还硬,风轻云淡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什么守着?我刚醒。”

宁渊笑着没戳破某虎的谎话,掌心伸到云曜面前。

“干什么?”

“你看。”宁渊变戏法似的,掌心一翻一抬,红艳艳的果子出现在云曜面前。

和当初宁渊方掉进来时抱着的红果子不同,这次的小上一些,但颜色透红,香味更浓。大约七、八圆滚滚鼓鼓囊囊地挤在一起,很是喜人。

“林子里找到的,尝尝吗?”

一见这果子就想起宁渊曾分过他的那半颗清甜果子,早已金眸发亮的云曜很是矜持地抱过一颗:“既然是你千辛万苦找来的,那我就勉强尝尝吧。”

别动!

云曜刚要咬下去,爪子里的果子就被宁渊拿走。

云曜:“?”

虎口夺食的宁渊挑出最大最红的一个放云曜怀里:“吃这个。”

果然是最大的果子,云曜两只爪子都抱不稳,只能靠着宁渊肩膀。正要再次一口咬下去,云曜停下,带着灵光的爪子一抬一落,果子对半从中分开。

“喏!”云曜递给宁渊:“你也吃。”

对口腹之欲不重视的宁渊弯着眼接过:“谢谢曜大人。”

尾巴尖微翘,云曜颇为冷傲地点点头。

吃完了果子,云曜梳理好毛发,先侧头看了眼宁渊。盯了会儿,他一跃回到宁渊先前给他铺好的衣服上,金眸上下打量宁渊。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深知云曜习性的宁渊为了避免云曜不舒服,屈膝蹲下身子,尽量让他不用仰视自己。

云曜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从宁渊才回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宁渊以自身皮毛为依托的衣服留给了他,自己则又幻化了一身舒雅的青釉色法袍。

“你真好看!”云曜不知多少次由衷感叹。

身着墨青法袍时的宁渊,纵然在云曜面前再温柔不过,但总有几分藏不住的尊贵疏冷。可青釉素袍将宁渊本就如玉的文雅君子气质放大到极致,很好地掩住了那不经意露出来的凌冽。

世间无人不爱好皮相,身为神兽的白虎纵然不甚在意,奈何宁渊无论外里文雅俊逸的相貌,还是刻在骨子的礼节气度,每一处踩在他心尖上,很是招虎喜欢。

宁渊若有所思:“所以曜大人满意吗?”

那自然不能说很满意的,云曜不屑抱爪:“也就看得过去吧。”

宁渊配合着拱手作揖:“曜大人喜欢便是小人荣幸。”他又问:“曜大人更喜欢这一身吗?”

不爱撒谎的云曜没做多想:“全喜欢,你穿什么都好看。”

一直游刃有余的宁渊微愣,几息后,他不禁轻笑,他先前怎会觉得这只傲得要死的臭屁白毛团子不会说话的?

跟着坐在衣服上,抱起白团子放在怀里,在云曜想要挣脱跳到他肩上时,宁渊指腹及时落到白毛团子背上,轻轻地摁揉:“在水面浅试了下,确实比地面布阵难了许多。”

“能行吗?”云曜舒服得趴成了张虎饼。

“不是什么大问题。”

吃饱了又回到自己习惯的地方,云曜昏昏欲睡,他还不忘宁渊。布阵很累的,当初他在堼国不得已布阵保护国民时,差点累死。

“你要睡会儿吗?”

“我不用,你先睡吧。”

无论修士妖兽,凡入了金丹后,便不再需要这些杂事。宁渊一边守着云曜睡觉,一边在脑中思索方才在水面布阵的心得。

水无形可容万物。

刚开始时灵气一入水,立马就会消失。别说成阵,连阵纹都难以刻画。所以想在水上布阵,就要保证成阵比灵气散开的时间更快。

从最简单的一品凝火阵开始,他试了几次,成功试出绝灵海水吞食灵气的最快时间,再来布阵就快上了许多。

但越到后面,阵纹越复杂,在水面布阵消除痕迹的法子无法长久,必须得做两手准备。

算着云曜睡足了觉,在人醒前宁渊再次裹好白毛团子,仔细地放在地上。等云曜一睁眼,宁渊的气息正好消失在石洞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清甜素雅的香味。

什么东西?

云曜吸了吸鼻子。

吃的吗?

骨头睡得发酥,原本还想继续赖床的云曜一侧头,寻到了香气来源——是一捧素白清雅的花。

花瓣重重叠叠,初看确实不错,可看久了便有些腻味。

走就走,还放什么花?

爪子毫不怜惜地一把薅过来,猫脑袋埋在里面狠吸了一口,结果被呛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烦,什么破花,还没有宁渊身上的好闻。

花扔在一边,云曜趴在衣服里蹭了蹭。

隔了会儿,实在闲得无聊的他翻了个身,再次捞过旁边的花。爪子轻轻扯了下,素白的花瓣轻而易举从中脱落。

噫?!

像发现新大陆,云曜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

他捧着花,一瓣接一瓣揪下来。

一束。

两束。

三束。

……

等最后一束花的最后一片花瓣落地,身后传来细碎声音。金眸微睁,云曜惊讶回头,就见宁渊从结界进来,落入洞穴中。

“你怎么?”

宁渊看了眼地上被扯得光秃秃的花杆,笑着来到云曜身边,将花瓣落了一身的白毛团子抱在怀里。

趁着云曜想要挣脱跳出来时,及时放在肩上:“此花名为醉月白,花香如甜酒,曜大人喜欢吗?”

“不喜欢,难闻死了。”云曜扭头。

“那这个呢?”

“什么这个那个的。”云曜半点不稀罕,很是高傲的没有去看。

宁渊故意从袖袍里掏啊掏,弄出勾虎的动静。

什么呀?

又是果子吗?

“从海中过时,正巧它从我旁边过,所以干脆带回来了。”宁渊道。

从宁渊旁边经过,活的东西吗?又是那个亮闪闪的小飞虫子?可是流萤能在海水里吗?

好奇心如猫爪挠得云曜心痒痒,云曜斜着眼去看,虎头情不自禁往下偏去,奈何宁渊迟迟拿不出来。

就在云曜耐心即将告罄之际,宁渊终于从袖中取出一个编得十分小巧精致的竹篓。

只见不大的竹篓里,有个装满水的灵气泡,气泡里有条半指长背上灰黑,腹部白皙的小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

“鱼!是鱼!”云曜捧过,欣喜溢于言表,他道:“这和我以前养过的那条差不多。”

宁渊敏锐捕捉到:“以前养过的那条?”

他一下想起,初见时谢云璟来洞穴中,对云曜所说的话——若不小心又进来了一条浑身腥臭的脏鱼污了国师所在之地,总得扒皮拆骨、碎魂碾体才能慰藉国师。

云曜点头:“绝灵海虽隔绝灵气,但我乃神兽,生来便有生灵聚灵之能。但又因为有锁灵链和封印在身,所以存不住灵气。这些灵气全部散到海水里,从而引起百年一次的灵潮。”

“那条鱼就是在灵潮中不小心卷到这里来的。”

几万年孤寂黑沉的洞穴中突然出现了一条活生生的兽物,可想而知当时的云曜有多开心。

他舍不得放小鱼出去,所以养在了身边,用灵气包裹着。时不时就往小鱼体内送几丝灵气,本是活在绝灵海中的一条普通鱼硬生生养肥了一大圈,还多了几分灵识。

可惜,没多久,谢云璟来了。

当时全无经验,向来行事倨傲坦荡的云曜压根没想起来藏鱼,也没理会谢云璟,只是照常逗着小鱼。

结果谢云璟从他手中夺走小鱼,当着他的面,生生去鳞扒皮抽骨,最后还嫌不够,碾碎了血肉,碎掉了唯一还有可能生还的一点脆弱神魂。

难怪在他掉进来之后,即便困在这里几万年,云曜第一件事是想着送他出去。在感应到谢云璟来了后,也是率先藏好他。

宁渊看着捧着竹篓看得津津有味的云曜,对谢云璟的杀意再次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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