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宇也没再说什么。
天色迅速暗下去了,雾气让一切景物都变得棱角模糊。一阵凉凉的海风吹来,邱依然忽然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什么时候!”白若宇吃惊地问。
“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第一次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却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眼熟,或者看到一个情景,突然觉得这情景在梦里做过。”
“有。这个在科学上有解释的,跟你大脑处理记忆的方式有关。”
“我是因为鼻子。我刚刚是因为在风力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所以觉得自己来过这里。”
白若宇笑道:“所以你是狗鼻子?”
“这叫‘狗鼻子症’,”她开玩笑,“我从前有这个症状特别厉害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渐渐变弱了。我问你啊,你有没有觉得在美国的空气里什么都闻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这边空气是比国内干净。不过洛杉矶的空气有时也不行。”
“跟污染没有关系。”她说,“我曾觉得,这世上的每一件事物都有它的气味。我曾经不用费吹灰之力、一上来就可以闻到记住,然后,不管多少年后,再一次闻到的时候,从前闻到时发生的事就都想起来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必须得突然想起来、刻意去闻才能闻得见,有时刻意去闻也闻不见,就算闻见了也记不住,一转眼就忘了。”
“是不是跟焦虑和抑郁有关呢?”他问,“一个人如果为各种事情焦虑,那感官的敏锐就都用在烦恼这些事情上了,就没有足够的注意力放在细微的气息上了?”
“我也这样想过。”她说,“不过我刚刚觉得这个地方熟悉,除了或许情绪放松,还有另一种解释。我是相信前世今生的人。我记得读过这样一篇文章说,你突然觉得一个陌生的地方莫名熟悉,一个陌生人莫名亲切,那是因为这一刻的你正恰好站在自己的三生石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经历过的事和认识过的人。”
白若宇笑道:“所以,你前世的时候来过这里?”
邱依然哈哈笑起来:“我也想知道呢。说起这个,我就想到我从前看简易版的虫洞理论,然后就很想乘着时间飞船去过去和将来看看。我想像,那就像你在一个玻璃窗外,玻璃窗里是你的过去,就像正在放映的录影带,你只能看着,不能改变它。”
她说着说着,天色已经暗到海天不分了。前方一片模糊的黑雾,不可辨识,没有方向。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人生正是这黑暗一团,她油生一种难以适从的恐惧。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