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尽皆是风平浪静,再也没有遇袭之类的意外发生。
这一日,张致远一行越过了界碑,算是正式地踏入了定远地界。
随处可见丹霞地貌,在阳光下鲜艳夺目,杜心仪和苏凌对这种景观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啧啧称奇。不过在看久了之后,也就失去了最初时的新奇感。
根据之前所得的消息,自己的封地正处于夕阳山的周遭,那里土地贫瘠,地广人稀,处处都是荒山野岭。因此,实在理解不了,为何这些灾民会来这种地方讨生?
按照官场上的规矩,张致远先要和定远县的县令进行交接,而后才能正式进入封地。这个县令名叫辞海,但真人不如其名,据说他在五十岁时才勉强中了举人,后因背景薄弱,无人帮衬,最终只放了个县令的芝麻官。
进了县城之后,张致远先是安排了一顿大餐,说是要养养精神。等吃饱了后,才朝着县衙而去。
衙门前,明候负手而立,等待着衙役的传讯。而苏凌和杜小姐,则是坐在车上歇息,未曾露面。
闻讯赶来的县太爷,见面就是一个大礼:“定远县县令辞海,恭迎明候大驾,请侯爷衙内奉茶。”
定眼看去,这辞海大腹便便,两鬓斑驳,已经颇显老态。他神情中忧心忡忡,想来也是被灾民的纷扰所致。张致远瞥了一眼这破破烂烂的县衙,摆摆手道:“奉茶就不必了,咱们现在也算是见过面了,你就交接交接吧。嗯,你还是先说说当下情况,以及我那片封地所在的具体区域。”
“明候还真是忧国忧民,万事都是以民为先。”辞海恭维了两句,抬眼却见张致远听得无动于衷,也只得说起正事:“咱们这定远县不仅土地贫瘠,而且经贸羸弱,属于是实实在在的穷乡僻壤。这里的常住人口不足十万,这些百姓常年都是靠着微薄的收成来勉强维持生计,过得甚是贫苦。你说,如今县内突然涌入了十万灾民,这叫下官如何承受的起?即使我砸锅卖铁也救济不了呀!”
“辞大人,你先别顾着哭穷呀,我又没找你索要贿赂,你紧张个啥?如今,皇上命我来安置灾民,我自当出力。依我看,咱不如这样,你出粮食我出力,咱们俩协同把这事办好,这也算是上报了皇恩,下安了黎民。”张致远道。
不料,那辞海闻言猛然一颤,老泪纵横的说道:“明候,不瞒你说,定远县年年都是青黄不接,百姓外出乞讨已是常态。你找我来要粮食,这,这......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呀?”
“哦,没粮?也罢,你给钱也行,我去外地采购补给回来,以解燃眉之急。”张致远将手一摊,做出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钱?侯爷呀,这定远县是既没有农桑,也没有产业,若不是之前户部特免了税赋,这里连个货郎都无法生存。不是我不出,而是我真的没钱呀!”辞海苦着脸说道。
啥?
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这可怎么搞?虽说我老张多少也可以出点,但你这县太爷应该要搬
大头才是呀!
“辞大人,你是这里的东道主,而我是外来户,所以这次的赈灾还要以你为主,我为辅助。虽说世人谣传我老张家有点家底,但那点小钱,我还想攒着娶老婆下彩礼用呢。”
辞海继续诉苦,道:“侯爷,您就别再试探了,下官这里是真的没钱。这几日,我调用了救急之粮来给灾民布施稀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的努力了。”
张致远不解道:“布施稀粥?这么多灾民,难道朝廷就没下拨相应的粮食和银钱?”
辞海左右看了下后,小心翼翼道:“明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当下咱们大卫国正和西夏交战,国库的钱粮估计也都用在战事上去了,上面应该也是囊中羞涩。要不然,皇上把你调过来干嘛?如果钱粮充足,下官随随便便也就摆平了,还用得着你侯爷亲自出马吗?”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有坑呀!”张致远咂了咂嘴,奇道。
“明候,下官接到的公文明确有说,皇上是让你设法安置,而下官只是配合行事。再说的直白一点,现在就是无钱无粮的实况,万岁爷就是故意让你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的。”
啊!竟然是这么回事!
皇上这也忒不地道了吧,你啥都不给,还让我必须搞定!这下可麻烦了,来此受罪不说,还有可能因此破财。
“再说说这些灾民吧,他们当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目前,这些灾民都集中在你的封地之内,生活上算是勉强维持。不过,当下的余粮已经维持不过数日之需了。哈哈,我盼星星,盼月亮,今天终于是把你给盼来了。”辞海露出了微笑,似乎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别!什么星星月亮的,我现在就是一个冤大头!”张致远悻悻的哼了一句,又道:“好了,那你再说说,我那片封地有多大区域?”
辞海对此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来一张地图后,道:“明候请看,这就是您封地的区域地图。你瞧,这定远县七成的区域都划给了您,面积之广令人惊叹,足见吾皇隆恩如山,对明候你慷慨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