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家饭庄时,张致远耳边突然传来了一缕熟悉的声音:“......本书评注:我扬州大儒张致远张公子他远赴夕阳山,屡献奇谋,向天借力,弹指之间便泯灭了一方匪患,功高至伟。张公子他雄才大略,用兵入神,即使是苏秦在世,张仪复生,也不过如此呀!......好!本回书着落到此处,欲知大千世界尚有何等传奇,自然是请听——下回分解!”
嘿!多日不见,没想到无舌先生的评书,竟比以前更加绘声绘色了!如今还把自己编排成书,坊间传诵。
“无舌先生,你能不能再说说凌家血案的那一段?”
“是呀是呀!无舌先生,还是说说那凌家的事吧!”
只听无舌叹道:“凌家可是御笔朱批定下的案子,老朽也不敢妄加评论。所以,那书已为绝唱,以后我不会再评......”
什么凌家血案?听不懂!
张致远扁了扁嘴,这种评书绯闻实在无聊,于是抛开不再去想,忽听白仙子又道:“这些编排只图取乐,没必要较真。你现在也饿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些东西吧。”
应声顺眼一看,眼前的这家酒店貌似开张不久,还是一家新店。
“也好。你也是喜欢清静的人,等进去了以后,我寻个安静的单间就坐,尽量避开那些喧哗。”张致远瞄了一眼后,在路边摊身上买下了一顶斗笠并戴上,如此一来,低下头后颇能遮掩面目。
二人低调而入,进去后张致远就吩咐小二找个雅间。不料这家饭庄开张不久,装潢简单,实在寻不出隔音好的单间来。而后在白仙子的允可
下,张公子才算勉强坐了下来。
“我说,你们这家饭店的装修怎么这么简陋,几乎没有隔音效果,这外面说话的声音简直比屋里头还大,真是吵死人了!”坐定后,张致远便抱怨道。
看在银子的份上,小二急忙陪笑:“爷!您别看小店简约,饭菜上可都是绝对一流!”
“一流?”
“当然,有口皆碑!真材实料!”
“啰嗦,先说说,你们这都有什么招牌菜?若有好的就尽管上,爷可不是那种缺银子的人!”
“要说起招牌菜来,莫过于当下的流行套餐。呵呵,您还是先来一套‘张致远’尝尝,如何?”
啥?怎么我老张被整上了餐桌了?
张致远瞪着一双贼眼,怒火燃烧,磨牙憎恨加不解。
白仙子闻言则是一笑,道:“我听说在‘讨张联盟’时,那传单上曾言,张致远他毫无道德,凶残成性,罄竹难书;扬州人无不想生啖其肉,生饮其血,没想到这话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那小二闻言一怔,急忙陪笑道:“夫人说笑了,张致远堂堂君子,他怎么可能是奸邪的人?”
这还差不多!
老张怒色渐缓,点头道:“嗯,你口中的张致远又是个什么东西?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那到底是些什么好吃的食物?”
“爷,您是外地来的吧?好像对我们扬州的饮食文化还不够了解。”
“瞎说!扬州就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够了解呢?你快说,到底是什么猫腻?”
小二尴尬一笑,道:“爷,您有所不知,在这届的百业交流会上,扬州时报的大东家张致远张公子,曾在臻满溢酒楼的现场开创出了四大名菜。具体名曰:炸冰块、水晶冻、热凤凰、蒸活鱼。这四道菜别出心裁,名满天下。为了纪念他对饮食界做出的巨大贡献,经饮食协会研究决定,将这个套餐命名为‘张致远套餐’,以表敬仰之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致远撇了撇嘴,讪讪道:“哦,这样呀!不过,你以后要记住,说话要说完整,套餐那俩字可千万不能省略。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开黑店,想要生吃活人呢!”
“呃,爷教训的是!那这个套餐,您要不要尝尝?”
说实话,当初做那四道菜时,自己可是一筷子都没动,一口都没尝,确实有些遗憾。如今这菜品已经普及,又岂有不品尝的道理。
“也罢,来一套张致远。然后你再随便加上几道小菜,燕窝鲍鱼什么的,只要有的你就给我上!”
“好嘞!”
不一会儿,菜已上齐,张致远主动的给白仙子斟满了酒,以表谢意。这几日里,她白天护送自己前行,晚上还要抽出时间来研读《黄帝外经》,可以说是既紧张又辛苦。
白仙子念及他的诚意,也未拒绝,端起酒盅来浅尝辄止。
而后,张致远则是放开了胃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拘客套风卷残云。
这厢房的隔音确实不好,门外的声音突然传入,而且是声声入耳。这细耳聆听之下,不仅心下豁然一凛。
只听某人说道:“扬州时报马上就要沦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