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仪总算听明白了这件事,柔声安慰道:“伟哥,我也不是很懂哦,不过站在我一个妇人的角度来看,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啊,星辰度假村都开业八年多了,已经成了气候,太平盛世,毕竟不是乱世,更不是打仗,就算一时没了将领,也不至于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更何况,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人才,他们应该也很精通业务,想要找到能顶替阿彬的人应该不难吧。”
杨洪伟点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他顺口说道:“婉君的哥哥阿柏就是星辰的副总,已经好几年了,他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拿着手中的手机一边翻找着杨绍忠的电话,一边在心中盘算,“这个场子我还是很放心的,交给阿柏管理的话。”
在听到“婉君的哥哥阿柏就是星辰的副总”这句话时,淑仪心中一惊,懊恼不已,她万万没想到,因为随口的几句话,竟然又把情敌的哥哥推了上去,而这样一种“活雷锋行为”,永远也不会有人为此而感激她。可如今的她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躺在杨洪伟的怀里干瞪眼。
杨洪伟边c作着手机,又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谁知道阿彬的身子还能撑多久呢,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山倒’一次?现在不光是南湾镇、北港镇了,镜泊区、阊阖区,还有渔阳路街道、震泽路街道…一个个都可以办活动了,他们都看上了这块的利益,通过这种方式赚钱,来得又轻松又快,不光是音乐节,随便什么节都可以赚钱,花展、画展、衣服鞋子、复古商品什么的,全都可以做成展,这些还是需要阿彬来筹备,我不可能一件一件去忙这些杂事。”他忧心忡忡,“但我不能完全指望他了,这么多业务,一滴酒不沾恐怕也难,而且还经常要到处跑,他那种身体,万一哪天再给我‘山倒’一次,我就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就给他一个人拖后腿吧。”
淑仪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
“仲卿,他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他叹道,“这孩子很可怜,萍萍身体一直就不好,不能好好照顾他,给这孩子找了个后爸,也是一直虐待他,他从小就没有尝过疼爱,也顽强地活到十八岁,真的很不容易。”
他怀中的淑仪心里不禁又犯起了嘀咕:“哼,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种呢。”
就像能听见她的心里话似的,他补充道:“亲子鉴定已经做过了,他身上流的是杨家的血,他是我杨洪伟的儿子,就算这十八年从来没见过面,我都能感到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淑仪,你相信心灵感应这回事吗?”
淑仪乖巧地点头,柔声道:“我相信,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杨洪伟仿佛找到了真正的知音,将淑仪搂得更紧,“对,我觉得很多事情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说出来恐怕你不信,我从小睡觉就爱往左边侧着睡,后来左边肩膀渐渐不行了,我就刻意*着自己往右边睡,但是不管睡着的时候是什么姿势,醒来的时候我一定是往左边的姿势。你知道吗,仲卿他竟然也有这个习惯,也是从小就往左边睡。他现在还小,我就劝他了,要不然等他老了以后又会跟我一样的毛病。”他叹了口气,感慨道:“他来找我,我真的很意外,也觉得很幸运。我从前一直都不相信心灵感应这种说法,但现在我相信了。从仲卿身上,冥冥之中就有一种感应,你可能会觉得我说得很玄乎,也难怪啊,这种感觉,只有我们父子之间才会有吧…”
“我能理解的,我都能理解的。”淑仪柔声道。
面对如此温柔的她,杨洪伟心中愈发愧疚,“对不起,淑仪,不能一直陪着你。”他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若有所思:“让阿彬多带带仲卿,到时候就可以接他的班了。义子毕竟是外人,外人毕竟靠不住,说‘山倒’就‘山倒’,说到底,还是要靠杨家自家人…”他叹了口气,在屏幕上调出了杨绍忠的号码,大拇指搁在了拨出键上,“我要给阿忠打个电话。”说着,他又一次对淑仪道歉:“淑仪,对不起,这一次我一定尽快回上河。”
说着,他的拇指就轻轻一按,拨了杨绍忠的电话,甚至没等淑仪吱个声,就移开了视线,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然后缓缓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向阳台走去。
留下淑仪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沙发干瞪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自以为精明的“以退为进”之计,不仅真的把杨洪伟推了出去,还为王健柏当上星辰总经理助了一臂之力。目前,无论王婉君这回能否争宠成功,也无论那王健柏能否顺利当上总经理,淑仪都只能干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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