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过君怡都说了,其他两盒给那司机颠簸得碎得一塌糊涂了,她是特地挑出来这两盒成形的才送给我的。也就是说,她早就已经打开过,挑选过了,没理由不知道里边藏钱啊。”
他觉得自己成了个侦探。不过很快,他又不禁暗自嘲讽自己:“瞎推理什么呢,《白夜行》都还没看懂,就开始学着侦探的样子瞎推理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推断不无道理,“没错啊,我的推理!除非她在骗我,根本就没有每一盒打开来检查。要是她检查了,那这肯定不是行贿的钱。”
他微微侧过身体,用桌椅遮挡住前方那些女人的视线,把那两个喜饼盒子又翻出来上下左右仔细察看了一遍,两个盒子上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开封后就不能再还原的封口,也就是说,推理陷入了一条死胡同,任谁都有可能打开它。他又困惑了。思量片刻后,他突然一拍脑瓜,在心中笑道:“瞧我,怎么笨成这样了?我就像刚才那样随手一掏,就能掂量出这盒喜饼分量有问题,君怡每一盒都亲自拿过、装过,难道还掂量不出来?”
他笑起了自己的傻,接着,又想起了君怡刚才对他交代的话。“小心一点哦,晃来晃去就不成形了。我叫他们拿过来的时候都超级小心…”
“呵呵,如果她不知道里面藏有巨款,怎么会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小心再小心呢?”
他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想着,目光又移回站在那桌旁边的君怡身上。可是忽然,他的脸又僵住,犯起难来。
“她这样塞钱,明显是想要悄悄给我。她要给我钱?不!我不可能要女人的钱!我才不是什么吃软饭的家伙!那,我等下到底是跟她说呢,还是装作没看到呢?”
他犹豫了,手中的礼品袋仿佛也变得更加沉甸甸。那里面装的,不仅仅是一部崭新的手机,更有厚厚一叠千元港钞。
“如果说了,然后还给她,那她肯定也会硬塞回给我,到时候,我是收呢还是不收呢?收?那我就真成小白脸了…”
想起那晚在车上,王立彬说起“小白脸”时他的心情,他就再也不想面对这个词。然而此刻他捏着那个“问题喜饼盒”,突然有些不舍得放开它。就好像是煮熟的鸭子都送到了口边,明明心里也很想吃,却前怕狼后怕虎,不敢一口吞下去。若真放下了这块鸭子,心里又会懊恼不已。
“如果不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回到家才‘发现’这笔钱,那时候,推辞起来就麻烦多了,显得我收下这笔钱很无奈的样子,不是吗?”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更安稳的下台台阶。
“阿毅,我们走吧。”君怡终于应付好了那群游泳的女人,朝这边走来。
“哎。”他微笑着起身,手里拎着那个礼品袋。下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他们的脸上,这片屋顶花园的花花草草也被照得更加鲜艳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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