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让高明明心生不快。可高明明转念一想,这肯定是上夜班的服务员,本来就很辛苦了,也许还有感冒或者生理期在身,不能吹风也是自然的。高明明赶紧道歉:“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我去把风扇转个头,不对你吹。”说着,连忙把风扇转到了另一边。
可还没转几秒,另一个厌烦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又吹风,烦死了!关掉!”高明明一看,又是一个揉着惺忪睡眼的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比刚才那个女人态度还凶:“老早我就给你咣啷咣啷的声音吵醒了,你搞什么啊!不知道我们都在睡觉吗?刚才给你咣啷咣啷吵醒无数次我都懒得说你了,现在你倒好,还吹起电风扇来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面对这一片怨言,高明明能做的只有不停道歉道歉再道歉。那个织毛衣的女人,从头到尾一声没吭过,照旧面无表情织着她的毛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她的事不关己也只是一时而已。当高明明开始整理行李,把衣物暂时堆放在了下铺床上时,那个织毛衣的女人就开始说话了。
“哎,你东西不好放她床上的,江淑蕙最忌讳有人动她床。”织毛衣女说得一本正经,“还有,你的行李也别放她床底下。”
高明明忍不住辩解了句:“我知道,可我现在只是暂时摆放一下,整理完了马上就拿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坐。”
“那也不行!她最讨厌人家坐她床上,每天走的时候都会在床单上不知道哪里摆四五根头发,那些头发的形状,就她记得!我们谁也搞不清楚!要是哪天回来发现头发形状不对了,她要把每个人都指着鼻子骂一遍的!”
什么?还能想出这样的招数?还有这么y险的人?高明明吓了一跳,赶紧把衣物都拿起来,爬到了上铺,摆到自己床上去整理。可整理整理着,她突然心生疑窦:那头发丝多轻啊,开个电扇不就全吹跑了?敢情你们平时从来不吹风?那江淑蕙得是一个多狠的角色啊?她不也就是个服务员吗?你们一宿舍除了我以外还有四个人呢,你们四个都对付不了她一个?她一个人能吓得你们三伏天不敢开风扇?这不荒谬吗?这不明摆着是个不想让我方便的借口吗?
跪在上铺床上,猫着酸痛腰身整理衣物的高明明回头瞟了一眼织毛衣的女人。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一针一线,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怎么办?爬都爬上来了,现在还怎么下去呢?除非直接下去跟她吵?跟她说理?这对于懦弱的高明明,估计一辈子都做不到。“算了算了,先忍忍吧,反正马上就整理好了,反正我也不掉一块r…”高明明自我安慰地想着。
酸痛,劳累,委屈,这就是她工作的第一天。
窗外,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无论是这间狭窄*仄的小房间,还是外面广阔灿烂的天地,对于此时的高明明来说,都找不出可以c脚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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