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了冯天佑的岁数,王立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当然不大,才二十!我给一个二十岁的小毛孩斗!”
何俊毅吃了一惊:“他才二十,那他妹妹得多小啊?”
“才十六岁!我给一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何俊毅听呆了:“乖乖,这个杨绍忠也真是会玩…”
“别说他戏十六的果儿了,他就是戏六岁的嫩果儿,我也斗不过!”
“什么叫‘戏六岁的嫩果儿’?”何俊毅听不明白他的方言。
“这人哪,想要飞黄腾达,说白了,要么他妈睡对了人,要么他自个睡对了人!”王立彬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自顾自又抱怨下去:“冯家的妈没睡对人,所以还得靠冯春雨去睡,冯春雨往杨绍忠床上这一躺,家族命运就此改写。爷这辈子没睡对过人,所以混到今天,还得被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何俊毅总算听了个明白,只好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你的权力总归还是比冯天佑大…”
“比他大有啥用?”王立彬的怨言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他开始一条条细数起公司里不敢管的人:“你瞧瞧,收银部的头儿是刘青山的姘头,刘青山又是刘红正的亲人;音控部的头儿是那个女行政副总孟婵娟的姘头,孟婵娟她爸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来头…公司招待公安局那些人的时候,我亲耳听见他们老是提到孟婵娟她爸,你觉得刘青山跟孟婵娟这两个人我还得罪得起吗?如果你知道我得罪不起华哥,得罪不起杨绍忠,你就该知道我管不了演艺部、营业部,如果你知道光是刘青山孟婵娟两个人介绍进来的阿猫阿狗就几乎充斥了公司所有其他的部门,你就该知道我是一个多大的傀儡。就连厨房打杂那小子当着我面把掉地上的水果捡起来丢回盘里端给客人,我都不敢吱个声。”
看他带着酒意越说越激动,何俊毅却提不出半点反驳意见,思来想去,也只好接着安慰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啊,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他的声音温暖坚定,本该像一缕阳光照进灰暗的心灵。可是在此刻王立彬的眼中,却成了赤ll的讽刺。
“是啊,我也就在保安面前充个胖子了,呵呵…”他自嘲地笑笑,转眼又反驳起了自己:“可是我也只不过是个客人的传话筒,他们使唤我去哪儿,我才能使唤你把我送去哪儿…”
何俊毅不开心了:“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使唤’,什么叫‘也就在保安面前充个胖子’?保安怎么你了…”
“呵呵,如果保安真的能保护好我的安全的话…”王立彬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酒精糊涂了他的神智,说话也不再经过大脑。这句话出口,仿佛是在怪罪何俊毅的误伤行为害他手臂骨折。
“对不起…”何俊毅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又道歉起来。
来自何俊毅接二连三的道歉让王立彬控制不住内心的自责,糊涂的神智让他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举动。他突然翻过身,用那只完好的右手一把抓起何俊毅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彬哥,你这是在干什么?!”何俊毅震惊得抽回手,一下子坐起身来。
王立彬仍旧不肯开口解释,突然又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何俊毅吓坏了,本能地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却不敢伤及那打着石膏的手臂。王立彬无力地挣扎了许久,最终颓然倒下,黑暗中,依稀看见他眼角流出晶莹的泪。
他居然哭了?他为什么会哭?就是单纯喝多了吗?可为什么以前喝再多也没见他哭过?他居然还有自残的倾向,为什么?难道令他骨折的那一拳头把他的脑子也震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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