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虹将写好的信放在桌上,用笔压住,又拿起王立彬的来信仔细端详,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进抽屉里。书来信往,在那个年代总是一件温馨的事,每个人收到来信的那一刻,都会感觉在遥远的他乡有人惦记着自己。带着心头的暖意,他面带微笑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过去,他的童年,正因为有了王立彬而变得丰富愉快。这位大他18岁的哥哥,在他心里有着永不可替代的位置。
千里之外,下江市,星辰度假村休息室。
“我要nn…”王立彬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何俊毅正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只有扔下了孤零零的他,躺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
“我要nn,我要nn,憋死了,不行了,受不了了…”
“哎,他要上厕所,怎么办?”“去叫保安吧,难道我们两个女人去抬他上厕所?”“嗯!我去吧!”这是两个服务生的声音。
不知他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多久,总算被两个路过此处的服务生发现了。
迷糊中,终于有人将烂醉如泥的他抬起,架在身上,以全身的力量驮着他向厕所走去。他的两条腿飘忽得厉害,既重得像灌了铅,又轻得像踩了云。他的嘴里仍不断含糊不清念叨着“我受不了了…”,一边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架着走。就这样七拐八扭不知走了多远,他终于来到了渴望已久的卫生间。将昏花迷离的醉眼微睁了一条缝,紧接着又闭上眼,动手解起腰带。
平日里灵敏的神经系统此刻像被打了麻药,灵活的手指如今像是几截木头硬到不行。他努力试,他拼命试,可就是解不开这根裤腰带。“c!”他飙出一句粗话,可仍旧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他身旁那个人仿佛也看不下去了,一边用身体抵着不让王立彬倒下,一边动手帮他解起了腰带,那人腿脚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然后三下五除二又把他的裤子脱了个精光,再把那玩意儿给掏出来,就这样,好不容易帮他上完了一次厕所。
没有了n意,他顿觉神清气爽,仿佛醉酒的难受劲也褪去了两分。可烂醉如泥的他依旧睁不开眼,只好任凭着那人再帮忙把裤子穿了回去,然后架起他往外走去。
七拐八扭,又不知走了多远,他感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休息室。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
“这边,小心点。”
他的酒瞬间被吓醒了。那不是何俊毅的声音吗?奋力睁开昏花的眼,他惊骇地发现身边扶他上厕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何俊毅。一瞬间,全身的血y涌上了脑门,眼前一片发黑。
“滚!”他不知哪来的冲动发出这声怒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何俊毅狠狠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不知要走去哪里,就连这是走还是逃,他都分不清楚。
被这么一声怒吼,何俊毅也有些恼了,他一把拉回王立彬,将其死死按在墙上,“你一喝多就给我犯病是吗?”
王立彬手脚无力地做着一个醉汉无谓的反抗,嘴里还不忘发出绝望的怒吼:“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从我眼前永远消失!”
他的又一次“犯病”,让何俊毅再也不想忍下去,将他的身体控制得更紧之后,何俊毅平静地下达了最后通牒:“你可以再说一句试试。”
不知是这句话震慑到了王立彬,还是他的力气本来就已经用完,此话一出,他真的闭口不言了。他被按倒在墙上丝毫不带挣扎,他的头扭向一边,双眼紧闭,神情满是疲惫。无声的僵持中,一秒秒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去了十几秒,何俊毅终于渐渐松开了控制王立彬的手。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王立彬的膝盖突然朝他的要害部位顶了上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何俊毅瞬间倒在王立彬面前痛苦呻吟,久久无法站起。
“你活该!”抛下三个口齿不清的字,王立彬摇摇晃晃向外面走去。可他的步履实在不稳,还没走两步便被椅子绊倒,重重摔了个狗吃屎。膝盖的剧痛让他趴在地上的姿势无比狼狈。他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尝试着采用各种姿势爬起身,可是无论采用了何种姿势如何努力,他终究还是没爬起来。
遥远的上河市,杨虹正进入温馨的梦乡。下江市星辰度假村的休息室里,两个男人正倒地不起。
许久之后,还是何俊毅先忍痛爬了起来。他走到王立彬身边,低头看了看王立彬落魄的模样,抛下了一句“你才活该”,便一步跨过王立彬的头往外走去。
来到走廊,面对来来往往的同事和客人,何俊毅强忍着剧痛保持微笑,挺直胸膛。好不容易熬到那些同事渐渐走远,他终于痛得弯下腰来。
休息室里,王立彬仍旧趴在原地。全身各部位传来的疼痛加上酒精的麻醉,让他仍摆着那无比狼狈的姿势。
就算有一百种一千种怨言,一百条一千条不去理睬王立彬的理由,可终究还是被那一条理由打败了。望着天花板,何俊毅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掉转头走回了休息室。
就算不被领情,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就算心里很清楚,地上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把他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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