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兵么?”皇帝一双瞳仁有些危险地望着他,口气里听不出善恶,过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将军果然是知我之人。”
百里霂却是始终不动声色,仍旧站在那里。
皇帝收回目光,轻声笑了笑:“将军久经沙场,精通军事,今日朕有几个问题想求教一二。”
“皇上请讲。”
“如今天下,步车骑兵,何为最强?”
“说来各有所长,精于排兵布阵便可互相遏制,不过,”百里霂谈到兵事,稍稍有了神采,答道,“其余兵种自然无法同骑兵相提并论。”
“骑兵?”皇帝微微挑起眉毛看他。
“不错,皇上难道没听说过,‘得骑兵者得天下’。”
皇帝笑了笑,接着问道:“那组建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
百里霂想了想,答道:“马。”他顿了顿,解释道,“士卒可以挑选训练,但若是马匹孱弱,则无法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
“朕再问将军,这天下哪里的马最好?”
百里霂笑了笑:“各处的马自有长处,西南边的马矮小而擅于负重,河下马高大而耐力不足……”
“北凉呢?素闻北凉骑兵雄壮,想必马种也好。”皇帝忽然打断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北凉马的体格甚至不如河下马,只是十分耐寒,不挑草料,而且性子勇猛,不易受惊,所以适合做战马。”
皇帝眯起眼睛,低声问道:“那……最好的战马应该是哪里的马?”
百里霂抬了抬眉毛:“自然是西域伽摩的骏马,日行千里不知疲倦,体格高壮,无与伦比。”
“不错,方才马球赛上,朕也能看出两方马匹的差距。”皇帝说到这,又道,“除了马匹,军备中还有什么最为重要?”
不等答话,皇帝自己接着说道:“朕想,大约是护甲剑戟之类吧。”
百里霂点了点头。
“那剑戟的质地,自然是精钢为佳,”皇帝说得顺畅,显然是思虑已久,“我国中军备以生铁为多,钢甲虽有,却是重厚,竟比不上偏夷之地护甲轻薄坚韧。”
“皇上说的是西域诸国的冶钢之术?”
皇帝似乎是笑了一声,却是冷冷的:“朕瞧那些马球手的护具竟都是精钢所制,随意冲撞间便将朕的禁军撞伤,自己却毫发无损。今日若不是将军上场,这场球赛朕不免要损些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