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抹眼泪,伸手抱住了春来的脖子。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他之前因喝醉了也闹着要春来背他回房,嘴里还嚷着什么猪八戒背媳妇。他将脸埋在春来脖颈处,忆及过去春来对自己的百依百顺,再对比如今的冷待,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是什么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春来,你头上怎么回事?”正当胡思乱想之际,唐江玉赫然发现春来后脑勺上一道茶色伤疤,看上去才愈合没多久。
春来用沉默回答了他的疑惑。
“春来,你可是在恨我?”唐江玉咬着下唇问道。“恨我把你赶走……”
“我不恨你,”悟海语气漠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从来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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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寺庙地处山林深处,庙宇黑墙红瓦显得庄严肃穆,人烟稀少而胜在幽静雅致,一草一木郁郁葱葱,偶尔有几个虔诚的香客前来参拜,庙前香火不绝。
唐江玉被暂时安顿在院中一处小屋,寺里的僧人为他及时包扎了腿上的伤口。如今他困在他乡,又身无分文,只想提笔写下家书一封,让家里尽快派人来接他,可向僧人要了几次笔墨书信,却一直未果。
寺里生活索然无味,和尚们每日诵经念佛,吃的是清汤寡水,不见肉星,唐江玉整日待在屋里食不下咽,很快消瘦了许多。而春来将他背回寺中之后,便不再出现过,只有那个老和尚,也是本寺的住持前来看望过他几次,言语中竟是希望他留在寺中出家为僧。
唐江玉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住持,光是在寺里待了几日他便受不了了,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寺里出家过一辈子清淡日子。
等膝盖的伤养好了些,唐江玉再也待不住了,溜出屋去寻春来。春来对他却是避而不见,摆明了不想认他,得知春来每日会正殿中做早课,唐江玉便躲在远处偷看他打坐。
春来还是那个春来,只得变得沉默寡言,拒人于千里之外。
住持劝了唐江玉几次,见他不愿意出家,对他也没了先前的好脸色,起初还有人帮唐江玉送个饭洗个衣裳,到后来再没人来搭理唐江玉。寺院里的和尚都各自有活要做,唐江玉习惯了被人伺候,如今独自一人生活,过的十分辛苦。
有次起的晚了,厨房连残羹剩饭也没留给他,唐江玉躺在床上饿得发昏,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回家,想他父亲,想他兄长,想念家里舒服热乎的被窝,香喷喷的饭菜。
睁开眼睛,依旧是破旧的屋顶,冷硬的床板,唐江玉缓缓坐起身来,他终于明白这里不会有人围着他团团转,此时此刻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他早早起来,去厨房领到两个馒头,也不再嫌弃馒头又糙又硬,掰开了就往嘴里塞,噎住了就灌几口冷水,毕竟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做事,如今寄人篱下,哪里还有他挑剔的份。
吃饱之后,唐江玉借来木桶去河边取水,一路上摇摇晃晃,整桶水只剩下半桶。他向来喜净,现下几日没沐浴,着实难以忍受,忙乎了半天只打回半桶,之后还得把水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