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远感觉肩上有一点濡湿的痕迹,可是封呈的下巴枕在他的肩上,不可能是水洒在了上面。
而后他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封呈哭了。
这个姿势他不可能扭头去看封呈,顾之远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直了身体。
他想知道男人为什么而哭,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封呈掉一滴泪,连高中闹事胳膊被砍成那样都没见他吭过一声。现在发生了什么,让封呈突然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
甚至即使那样疯狂地在他身上发泄过后,依然流下了眼泪。
顾之远轻轻地问了句:“怎么了?”
封呈摇了摇头,“喝醉了,不舒服。”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啊小远。可是你是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呢?我是坏种,真想让你的逼一辈子都吃着我的鸡巴含着我的精液,你永远只能看我一个人,我们再也不分开。
封呈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他又勃起了。只要在顾之远身边,他的自制力就为0。闻到顾之远的味道都会硬,更别说他搂着顾之远,与顾之远肌肤相贴了。
洗完澡后两人换上了浴袍,回了二楼的主卧。
封政已经躺在大床上睡熟了,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
封呈跨步走过去将儿子抱在了另一张小床上,那是以前封政还和顾之远一起睡时的床。
顾之远迟疑地看了一眼他,封呈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他轻声解释道:“我睡觉喜欢乱动,怕把儿子吵醒。”
顾之远点点头,丝毫不记得昨天晚上封呈睡了一夜鸡巴还嵌在他逼里的事实。顾之远从柜子里拿出另一套睡衣,主卧连带独卫,他进去换好了衣服。再出来时封呈已经脱了浴袍闭着眼躺在床上了。
顾之远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背对着男人躺下。
封呈知道他不愿意靠近自己,也没有强求,反正顾之远睡了他可以把人搂进怀里。
这是顾之远和封呈为数不多的同床共枕,封呈又给人的压迫感太强,顾之远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可是一天经历了三次高强度性爱,他最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封呈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变得轻了,他爬到顾之远身边,将顾之远完完全全地锁在自己怀里,吻着他的发丝痴迷地喊:“老婆…老婆,宝贝小远……宝贝老婆,你好香啊。”
而后搂着顾之远的腰,把自己又勃起的孽根插在顾之远的腿间,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顾之远起床时封呈已经离开了,身边小床上的政儿也不见了。
顾之远穿好衣服下了楼,一楼正在打扫的宋姨看见他后开口说:“封总把小少爷送去学校了,说以后小少爷都不让您亲自去接送了。”顾之远点点头,封呈现在应该去了公司,他算是被彻底地软禁在了这里。
“封总让家里厨师给您做好了饭,太太您现在吃吗?”宋艳接着问道。
顾之远嗯了一声:“做了什么?你吃了吗?”
顾之远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人也单纯好打交道,平时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宋艳不知道为什么封总不喜欢顾太太,白天也很少回家。封总要求他们每天给他汇报太太一个人在家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却把人一个人关在家里冷落,让他们看了都心疼。
心疼是心疼,可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主子家的事儿,谁又能插得了嘴呢。
“封总说让做些补气血的。我吃过了,太太。”
顾之远走到了餐厅,仆人端上来了满满一大桌菜,他心情不好,盛了一碗红枣枸杞薏米粥安静地喝起来。
突然顾之远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祁扇的电话,按了接听。
“喂?之远,我是祁扇,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帮你拟了离婚协议书吗?怎么样?你家那位同意了吗?”祁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这是他高中时最好的朋友,那时他第一祁扇总是第二,后来高考后祁扇去外地上大学学了法学,两人还时常联系,只是没见过面了。
祁扇对高中时期的封呈可谓是记忆犹新,那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着名的小霸王封呈,说是小霸王却有一米九的个子,打架斗殴样样不落。人长得帅气俊逸,一双眼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人走哪儿都是焦点,实在是没想到最后会来追他的好朋友顾之远,高考后更是直接去国外领了证。
祁扇还记得当时自己知道这个消息后惊得下巴都掉了,所有人都知道封呈是一个狠茬儿,却没想到他能疯狂到这个地步啊。
“没有。”顾之远看着碗里的粥。
“他不同意?条件他不满意啊?还是你婆婆不同意。”
“我婆婆不同意,你也知道我婆婆是个女强人,封呈都不敢跟她叫板。”
“确实,你们结婚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你婆婆怎么说?”祁扇咂了咂嘴,顾之远的婆婆在某些方面还挺负责的,至少比封呈靠谱得多,当年他因为小男生之间那些破事强奸了顾之远,要不是封母从中作梗,她怀疑封呈甚至会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她说为了孩子也不能分,还说政儿现在也大了,抓紧让我们生个二胎。”顾之远放下了勺子,有些苦涩地说。
祁扇一听气得眼线都画歪了:“你婆婆她真这么说??!封家把你当生育机器了是吗??他们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还有那个b封呈,不愿意过了就赶紧离,天天把你锁在家里什么意思。”祁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顾之远安慰道:“扇,你别气,没事的。”
“我不是气,我是替你不值。”祁扇说着说着又想骂封呈,连忙住了嘴,“我这两天要回宁北了。”
顾之远有些惊喜:“怎么突然要回来?!”转而又落寞了起来,“封呈现在连让我出去送孩子都不让,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见面。”
顾之远非常想念祁扇,那时候他刚转到宁北市四中,一直受人排挤,只有祁扇和他天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那时候他们还经常聚在一起讨论题目,每次大考成绩出来后祁扇都会嘴里嚷嚷着:“之远你好厉害,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学习去了?不和你玩了!”然后又虚心请教他问题,那段时光虽然苦虽然累,现在想起来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他这么过分?”祁扇简直要吐血,“这是犯法的他知道吗?等我回去你告他,我给你打官司!”
“我应该可以和他说说,他也许会同意我出门。”顾之远纠结地说,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从来没有像封呈提出过出门的要求。他更不想让祁扇真的和封呈去打官司,封呈的手段他见识过,他不想拉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水。
祁扇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害,之远你这性子呀。”
“到时候你带上你儿子,都六岁了吧,我还只见过照片呢。太可爱啦!”祁扇转移了话题,封政其实长得和封呈很像,但也遗传了顾之远的周正,没有封呈给人的攻击性感觉强。
“好。”
“那先这样啦之远!我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去出差!好烦。”祁扇一边整理自己的行头一边说。
“好!你先去忙吧,我们有时间再说。”
“拜拜!之远,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祁扇给顾之远打气。
“拜拜,谢谢你,祁扇。”顾之远又被祁扇感动了,这个朋友,总是这样永远活力满满,在他需要的时候也从来都不留余力地帮他。
那边温馨极了,封呈却坐在公司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躁动不安,像一头没被驯化的野兽。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封呈。”
“拷一份顾之远和祁扇的电话录音给我,快点。”
封呈看着家里的监控几乎要暴走,顾之远又和那个祁扇打电话了。
当初离婚就是祁扇帮顾之远拟的离婚协议书,现在祁扇回来又要顾之远和他见面。
祁扇、孙遥…封呈越想越生气,为什么小远你身边总是有这么多人?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完全只属于我一个人呢?
封呈从监控里听到了顾之远居然叫祁扇叫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把人操坏的欲望压住。
“老婆,不乖…”封呈低声呢喃。
封呈又打了个电话,让助理买些性爱玩具送回去。
要惩罚小远,小远不乖。
周助接了电话后忙不停地买了一些性玩具送回去,周锋没想到自己老板表面看起来性冷淡背地里却玩这么花。
送回去的时候顾太太在家,问他搬了一箱什么,周锋撒这种谎脸都红了:“一箱资料,封总让送到他书房。”
顾之远有些意外,封呈都很少回家,怎么会搬一箱资料回来,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继续剪花了。
封呈终于拿到了两人通话的完整版,听到祁扇骂自己他也不生气,毕竟祁扇骂他不是一次两次了,封呈更在意的是顾之远到时候会怎么求自己让他出去。会百般讨好他就为了出去见一个女人吗?
封呈又嫉妒又难过,什么时候顾之远能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呢?他封呈活了这么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这样低到尘埃里去喜欢一个人。顾之远把封呈所有的傲气、自负全部摔碎,也让他内心的阴暗、偏执疯狂生长。
封呈看了眼放着监控画面的电脑,顾之远现在在修那些花儿,一派闲适。
封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工作了,他每天要看着顾之远的一举一动才能安心工作,一刻不知道顾之远在干嘛都会让他焦躁不安。
另一边,沈之岩靠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脸悠闲地给孙遥打电话。
“孙遥?是你吧。你回国可以,别进宁北,封呈的本事你知道。”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个事没有告诉他。”孙遥笑了笑,“他对我这么赶尽杀绝,不会是还没得到顾之远的真心吧。”
当年封呈回宁北和顾之远结了婚后,用家里的力量把他赶到了国外,那时他以为封呈不会再理他,没想到过了几年封呈自己羽翼丰满后,居然把手伸到了国外,将他的公司搞破产了。他最近回国也是因为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来投奔自己的二叔,没想到封呈还在关注他的动向。
也难得封呈还在记恨他,毕竟当年他和顾之远的误会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小霸王封呈和孙遥都喜欢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转校生可是全校都知道的,只是封呈来追人的时候,他孙遥已经挤到了顾之远身边。
封呈学理和他们不在一个班,刚开始追人的时候封呈讲究什么不打扰别人的生活,每天只是故意和顾之远制造偶遇,可惜顾之远一心只有学习,只是对自己每天会碰到这个奇怪的高高的帅哥感到疑惑,从来没有多想过。
这正好让孙遥有了可乘之机,他和嚣张跋扈的封呈本就是死对头,现在更是想尽办法去恶心封呈。
封呈送情书过来,他嘲讽封呈说:“字那么丑,顾之远看了都恶心,让我给扔了。”其实那些情书根本没落到顾之远手里。
后来封呈按耐不住了,开始在顾之远面前更频繁地出现。他知道顾之远也对封呈动心了,毕竟一个曾经那么张扬个性的一个人,天天围着你转,是个人都会心动。
孙遥想出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办法,他对顾之远说:“封呈为了和我争,不惜费这么大精力呢。”
孙遥看到顾之远眼里的光暗了下来。
对啊,他就是抓住顾之远骨子里的自卑,亲手拆散了他和封呈。
顾之远从一开始见到封呈时的开心雀跃,变成了视而不见,到最后因为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直接开始避着封呈走。
他也正好趁虚而入,猛烈追求顾之远,但无一例外每次都被拒绝了。
但是封呈那么狠是他没想到的,高二在巷子里他企图对顾之远动手动脚,封呈差点没把他打死,他也是真正地体会到了为什么别人叫封呈小霸王。
那么霸道、狠戾的打法让孙遥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直接昏迷了一天,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封呈则被他妈紧急送往了b市。
如今封呈与顾之远结了婚还对他怀恨在心,不会是两个人还没有解开误会吧。
孙遥不确定,他得亲自见见封呈。
沈之岩听到孙遥戳封呈痛处,回怼了过去:“你来嘲讽他?他除了这一点哪样不比你强?破产哥。”
孙遥被这称呼噎了一句,开口说:“我必须回宁北,我要亲自见他。”
沈之岩笑了笑:“无所谓啊,见了他你还能不能活着我就不知道了。”沈之岩非常头疼,封呈为人是狠戾了一点,让人看着就心生寒颤,但是也比这满嘴跑火车的孙遥强得多,他也不知道小嫂子怎么就喜欢这种男的。
“还有,你有什么事没给封呈说?”沈之岩问。
“我得先见了他,你告诉他。”
“随便你。”沈之岩说,“你也不用跟我问他的联系方式,你一进宁北估计他就派人把你抓起来了,到时候你想怎么见就怎么见。”
挂了电话沈之岩给封呈拨了过去:“孙遥说要见你,他这几天在安京。”
封呈正美滋滋地看着监控里的老婆,顾之远剪完花又摆好了宣纸练字,那出尘的气质简直让封呈移不开眼。
“见我?”
“他说有事要跟你说,但是得先见了你。”
封呈轻轻笑了笑:“不会再一次尿裤子吧。”
那时候孙遥住了院,他临被送走前还去医院警告了孙遥,孙遥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见到他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封呈当时看见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了:“我不在,但是三儿他们还在,不该做什么,你知道的。”
“什么尿裤子?”沈之岩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一脸疑惑的问。
“当年我走的时候,去医院见了他,他吓得尿裤子了。”
“破产哥还有这种丢人事儿?得亏我现在才知道,不然能让全校传疯喽。”沈之岩也笑了出来,“他今天还嘲讽你呢。”
“随便他说,他恶心我的事还少吗?”
两人挂了电话后封呈沉吟片刻。
“得先见我?”封呈低笑出声,“面儿真大呢。”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孙遥的电话。
“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这声音低沉磁性,不紧不慢的语调宛如恶魔步步紧逼,孙遥瞬间就听出来了这是封呈。这人比几年前更可怕了,只听声音就让他后背发凉。
“封呈。”
“有什么事非得要当面说呀?”封呈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见了面我可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毕竟我是个精神病,想起来了吗?”
当年封家威胁他在谅解书上签了字,其实就算不签,封呈也不会被判刑,因为封呈做了精神鉴定。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咬着我不放?”孙遥抖着声音问出口。
“因为好玩。”
这个回答………孙遥可以肯定封呈还不知道当年的事,而且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封呈不知道那些事儿还一直咬着他不放,如果真的知道了真相,以封呈的性格来说,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弄死他。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不告诉封呈,让他继续痛苦着。
“你有什么没告诉我?”
“之远的嘴真软呢。”孙遥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旖旎地说出口。
“你他妈找死!”
封呈一向漾着笑的语气不复,即使隔着屏幕孙遥都能感觉到这人的滔天怒意,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他站在封呈对面封呈会直接掐死他。
“生气了?”孙遥既有恐惧又有快感,两年前封呈把他的公司搞破产,一夜之间他负债百万,差点没在国外饿死,如今封呈这么痛苦他可真是喜闻乐见。
在高中时,封呈因为自己的背景硬,没少做出违纪的事儿。孙遥虽然学习好,但有时也会和一些人鬼混,仗着老师的喜爱没得到过任何处分。
有一次他和几个社会人士在放学路上的小巷里收保护费,封呈叼着烟迎面走了过来。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儿,可偏偏封呈眯了一眼他们,开口嘲讽道:“喂,缺钱到这个地步?勒索同学?来我家做保洁吧,我让我妈一个月给你们开一万。”
他觉得面儿上挂不住,就和封呈动了手,没想到没拿武器的他们根本不是封呈的对手,封呈没下狠手,但几个人还是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儿的,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从那以后封呈在学校名声大噪,他也和封呈结了仇。不过封呈每天惹得事儿多了去了,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后来顾之远转了过来,孙遥喜欢这个长相俊朗、为人和善的双儿,可是他使尽浑身解数去追求顾之远那人都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不想谈恋爱,让他不要白费心思。他为了不丢面给外面宣布顾之远是他对象,顾之远只有一个朋友,俩人还都是学习好的,哪知道这些风言风语,所以也从来没有出面否认过。
但是封呈也开始追顾之远了,而且不过两个月顾之远就对那人动了心,他又生气又嫉妒。
他打不过封呈,就在俩人约空手架时带刀,划伤了那人的左手,可封呈还是打赢了,用运动鞋踩着他的脸,冷漠地说:“弱鸡。”
他觉得自己成绩好,可是封呈金盆洗手后也冲进了理科年纪前五十。
一直到现在,封呈独立门户,直接把他的公司搞破产。
沈之岩说的没错,他方方面面都要和封呈比,可是他总是比不过。
封呈什么都要压他一头,孙遥从一开始的嫉妒,变成了恨。
如今看到这人这么难受,他真是快意极了。
封呈把电话挂了。那一瞬间他确实失控了,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很奇怪,孙遥要来说这种事的话,还敢亲自见他?上一次打他打得不够狠?让他有这种胆。
孙遥一定是想说别的什么,突然又改了主意,决定恶心他一下。
不管是不是这样都只能是这样,封呈极端地想,他不能接受小远跟别人接吻,小远是他一个人的。
封呈没办法继续工作下去了,他给自己的另一个助理打了电话:“kev,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