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没有到花艺社去见赵青青,怕碰上宋湄。自己既然答应了不会去影响她的生活,就应该言出必行。
按李特助的小道消息,赵青青大多数时间都在花艺社,不过到了每周三,她都会去花市里采购种子。依她的习惯,早市结束会在附近一家咖啡店里吃一份简餐喝一杯咖啡再回去。
周三甘愿起了个大早,生怕迟了错过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赵青青果真到了咖啡店,一直守着门的甘愿冲她挥了挥手。她一愣,甘愿已然走近,推着她的轮椅坐到了临窗的一桌。
今天是工作日,咖啡店里人不多。服务员走上前来,见了赵青青这个常客就笑着说,“还是老习惯吗?”赵青青点了下头,服务员转脸看向甘愿,她笑着说,“我也一样好了。”
服务员走远,赵青青才局促不安地开口,“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啊,我想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对吧。”甘愿也笑得有几分尴尬。
“嗯。”赵青青点头,“你长得和她以前特别像。”怕刺激到甘愿,赵青青只用一个“她”来指代宋湄。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啊……”甘愿转着桌上倒着白水的玻璃杯,玻璃杯上投射出自己的影子,轻晃了一下杯子,那影像就模糊了。
“是的。”赵青青说,“就在你这个年纪时,就认识了。”她说着用贪恋的目光看着甘愿正值青春的脸庞,饱满的脸颊,粉嫩的双唇,眼眸澄澈明亮,哪里是自己如今这般狰狞吓人呢。关于那个美好年纪的回忆,就像一场梦,宛如昨日历历在目,却又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很照顾你,这么多年了,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姐妹。”甘愿的语调平和,却还是压不住那酸楚的口气。
赵青青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是想……”
“和她无关。”甘愿打断了赵青青的猜测,“我是为了顾双城而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赵青青表情一变,显得有些激动,“他、他让你来的?”
甘愿摇摇头,她的眼神就瞬间黯淡了下去,有些自嘲地笑了,“对啊,怎么可能。像我们这样的人,当初做选择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听说你十年前出的车祸?”甘愿看了看她轮椅上盖着的毛毯,下面只露出一只鞋。
赵青青这些年来看起来是很寂寞的,那些压在她心头的往事无人倾诉。压久了她也就麻木了,觉得也没什么好提的。但是甘愿这么一问,她却发现,自己还是……那么想和人说一说的。
“那真是个叫人想起来都会发抖的回忆……”除了肉体的极度疼痛和不可磨灭的终生残疾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重创,像是一把巨大的锤子,一下子,你的世界轰然倒塌。
新婚的丈夫死在自己的身边,那样的场面她一闭眼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怎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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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二十二岁,在星梦电影公司认识了宋湄。那时候,我们俩都是新人,八十年代可不像现在有这么多娱乐节目,网络媒体,也自然没有现在这么多抛头露面的机会。如果接不到戏,我们就注定默默无闻。
一连四年,我们俩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