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喘匀了气儿的折姑娘才直起小蛮腰,一听丁浩故意损那陆大名士是说话太多背过了气去,不禁“哈”地一声笑,又很没形像地趴到了桌子上……
徐知府见陆仁嘉晕厥,连忙抢过去扶住他,回头对程世雄尴尬地道:“程将军,都是下官莽撞,请了这位好友来,他实无恶意,只是不善交际,生性狷狂,这张嘴……实在是……咳,下官扰了老寿星的喜宴,实在是罪过……”
程世雄忙道:“徐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请来这中原名士,也是给俺程世雄作脸,只不过……呵呵呵,俺是个粗人,作派不入这位才子名士的法眼罢了,徐大人的心意,程某明白的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是快把这位陆先生带回去救治一步,让他歇息静养吧。”
他一说到名士,就想到丁浩说的那个笑话,脸上要忍笑意,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徐知府听了这话心中略感安慰,他苦笑一声道:“既如此,老寿星、程将军,下官……这就告辞了。”
陆仁嘉只是气急攻心,一倒下气血回流,意识便恢复了,可是这种情形下让他如何清醒过来?只得仍然故作晕厥,是以徐知府虽是一介文弱书生,在他暗中配合下也能扶得起来。
陆大名士双眼紧闭,脚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徐知府的拖拽,在众人的轰笑声中灰溜溜的出了大厅……
程老太君寿宴上出了陆大名士这件插曲,不但没有造成什么不愉快,反而成了贺客们一件忍俊不禁的谈资,寿宴气氛在徐和府和陆仁嘉退场之后,反而更加高涨。陆大名士灰头土脸,令程老太君和程世雄畅吐胸中闷气,这对主人翁谈笑风生,更是不把那陆某人的事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左厢的军中将校们也赶来向老寿星敬酒,大厅里就更热闹了。程世雄见老娘兴致很高,便道:“娘,前边搭了戏台子,正在说书唱曲儿,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程老太君喝了两杯酒,脸蛋红扑扑的,一听这话便乘着酒兴起身道:“成,大家伙儿都去热闹热闹,媳妇啊。”
程夫人连忙上前,只听程老太君道:“你和焰焰回去,替老身照应好那些女宾,喔,还有富贵,那儿也得去瞅瞅,这个小祖宗要是闹将起来,那几个丫头可管不了他。”
程夫人应了,邀上丁玉落一同返回后宅,其余众人则如众星捧月一般,陪着程老太君去了前厅。一时杯盘狼籍,丁浩不好独自留下饮酒,便也随着去了。
前院里,依着照壁搭着一个棚子,分上下两层,前后两格,前边下面是支架,上面则是披红挂彩的一个戏棚,伎人们就在这上面表演。后面上下两层却是男女伎人们更衣换装的地方。
戏台子对面的房子是座上下两层的小楼,距戏台子两丈多远,下面大厅里坐的都是贺客,二楼专供程将军和一众贵客就坐。前院里头原没想到老寿星会出来,故此只给程将军、徐知府等人配了席位,不过徐知府走了,那座位正好空出,就由程世雄坐了,程世雄的主位自然是让给了老娘。
他们没来之前,吴家乐棚正在表演相扑,由于程府的正主儿不在,所以真正的相扑高手也没有登场,出场热身的是两个女相扑手。
女相扑手在宋朝的相扑界被称为女飚,此时虽说即将出了正月,天气已日渐暖和,却仍是寒意逼人,但是台上两个身材健壮的女飚却穿着标准的相扑装备:上身只穿一件胸围子,下身只着一件兜裆布,裸着胳膊大腿和小腹,那模样比穿比基尼三点式的打扮来也不遑稍让。
这两个女飚的相扑功夫着实不错,招数变幻莫测,身法疾速如风,可是她们是女人,是以人们看她们表演,看热闹就多过看功夫,她们也自知使命所在就是吸引看客的眼球,所以倒也坦然。
两个女相扑手在台上十分认真地较技,对面厅中、廊下的口哨声、嘘声、笑声却是不绝于耳,有人还在大叫:“把她的遮羞布扯下来,扯下来!”
台上两个女相扑手本来使命就是热场,自然也要时时做些玄虚的动作来诱惑观众,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她这一下扑出去,就能把对方的胸围子扯掉,结果当然是有惊无险。
希望中失望,失望中继续希望,便也撩拨得许多看客直勾勾地盯着她们胸前那两团汹涌波涛,可是若要一窥庐山真面,却始终不能得偿所愿。